林夏猛地睁开眼，休眠舱的粉色液体还在往下抽。她伸手一摸，脖子后面火辣辣地疼，芯片接口已经烫得像烧红的铁片。
警报声尖锐刺耳，红光把整个舱室照得发暗。她看到自己手指在发光，像是浸透了月光的樱花。
重启程序异常：身份认知冲突度97%
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林夏撑着舱壁站起来，双腿还在发抖。她记得慕清欢最后说的话：记住这一刻。
门突然炸开，几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人冲了进来，枪口直指她。
别动！
林夏抓起地上掉落的扳手就砸过去。那个领头的往旁边一闪，她趁机冲出去。
走廊里到处都是红色警示灯，警报声震得人耳朵疼。林夏一边跑一边摸口袋，找到了一个U盘。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她想不起来。
左拐！耳机里传来沈墨寒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刚才不是看见他死了吗？还是说...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夏加快速度，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跑。七年前她在这儿受训时，连每个通风口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密码是多少？她喘着气问。
0715。
是她的生日。林夏咬紧牙关输入数字，门锁发出一声响。
她冲进去，反手把门关上。这是一间实验室，到处都是显示屏和仪器。墙角有个保险柜，上面有指纹识别器。
林夏把手按上去，系统提示验证失败。她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想起慕清欢说过的话：你不是原来的你了。
她抓起桌上的手术刀，划破手指。血滴在识别器上，这次门开了。
保险柜里有一沓文件，还有一个针管。林夏翻开文件，越看脸色越难看。这些都是实验记录，记录着她的每一次。
原来如此。她不是真正的林夏，只是一个复制品。每次任务失败，他们就会把她重置，让她重新开始。
你在做什么？慕清欢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夏转过身，看到她举着枪。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慕清欢的手有点抖，但你不一样，你有感情，会思考，会害怕。这些都不是程序能控制的。
那沈墨寒呢？他也知道吗？
他...慕清欢顿了一下，他一直在保护你。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林夏抓起针管，朝慕清欢扔过去。慕清欢躲开，子弹擦着她耳朵飞过。
林夏趁机从后门跑了出去。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只知道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跑到楼梯口时，她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是沈墨寒，胸口全是血。
你还活着？她蹲下来看他。
我...没事。沈墨寒抓住她的手，听着，你必须去第三精神病院。那里有你能找到的答案。
为什么要去那儿？
因为...沈墨寒咳嗽起来，因为你第一次的地方，就是那儿。
林夏愣住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股樱花香，和慕清欢冰冷的手。
快走！沈墨寒推了她一把，他们来了。
林夏转身跑下楼。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她知道一件事：她要找到真相。
跑到停车场时，她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轿车。车门开着，钥匙还在点火处。
她钻进车里，发现副驾驶座上有张照片。是她小时候的样子，抱着一个布娃娃。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妈妈永远爱你。
引擎发动的声音盖过了警报声。林夏踩下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雨下得很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疯狂摆动。她看到后视镜里自己的脸，忽然觉得陌生。
我是谁？她问自己。
车子驶入夜色，消失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