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陆军医院。
真田绪野忙碌整整一天,被迫接受无数赞誉,终于在深夜十一点荣归故里。
他还顺手给谢殊升了个军衔。
从伍长到军曹。
又升一级。
这些都是谢殊应得的。
毕竟他是真田绪野抓到游轮爆炸案“凶手”的关键证据。
......
每一名登上游轮的宾客或服务人员,都需要在检查处的名单上面签名,名单则直接送到海军司令部留存。
巧的是,真田幸树在游轮离岸前,刚好看见一名宾客声称身体不适,急匆匆地下了船。
那人正是梅机关一名长官的秘书。
后续调查时发现,这位秘书并未在名单上签过名,甚至连身份背景都是虚构的。
经过审讯,对方交代了所有事情。
大日本皇军的队伍中,竟然隐藏着一名红党?
简直是奇耻大辱!
若不是真田兄弟两个,这件案子恐怕很难破开。
真田绪野首功。
谢殊也能跟在屁股后面喝口汤。
但他刚升为伍长不久,又没有什么亲自参与的实际军功,突然跨度太大会有人说闲话。
真田绪野年轻时升得太快,就被人说过。
军曹已经不错了。
以后机会多得是。
“骨碌碌——”
轮椅的声音在走廊内回荡,铃木川推着真田绪野回到病房,抬手按向电灯开关。
“咔哒!”
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真田绪野服躺回病床,铃木川去叫护士给他的腿和肩膀换药。
等一切都打理完,真田绪野这才说:“铃木川,叫幸树过来。”
“是!”
铃木川立即应声,转身离开病房。
真田绪野床头,摆着一个崭新的军曹领章,简章旁是一本军人身份证明书。
他伸手拿过那薄薄的本子,打开。
上面写着真田幸树的名字,后缀是军曹。
不出一分钟,铃木川重新回到病房,径直走到真田绪野床前立住,微微低头道:
“真田军曹不在病房,护士说他下午出去后,再没回来过。”
“知道了。”
真田绪野习以为常,侧身躺在床上:“不着急,等他回来再说。”
惹完事自己就知道回来了。
不过现在确实太晚。
他思考片刻,对铃木川说:“派人去找,主要在赌场,舞厅和.....汪处长家找。”
“是!”
铃木川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病房。
......
当晚。
李默群,汪黎,余冲良。
三人将七十六号所有抓过的犯人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只该死的黑狐狸。
黑狐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特高课抓的人?
李默群眼睛都熬红了,眼睛里的红血丝多的吓人。
他是真在乎这个外甥。
沈中纪他爸死的早,这孩子几乎是李默群一手带大,几个月前,他妈妈又为自己挡枪死了。
这个世界上,与李默群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剩下沈中纪一个。
这个外甥虽然傻了点,但也是真心对自己的。
李默群甚至求到了日本人头上,希望能对特高课的犯人进行提审。
日本人起先不同意。
李默群拿着伪造好的纸条,忠心道:“那边要求交换的人质,就是昨天抓到的日共,恐怕与游轮爆炸案有牵连。”
日本人很同意,李默群顺利进入特高课地牢。
但还是找不到黑狐。
根本送不出劫匪要的东西,他只能选择搜城。
......
就这样。
余冲良带人搜城内。
汪黎带人搜城外。
许言他妈去找黑帮了,黑帮老大陈月林是许言妈妈的表弟。
严书中他爸是沪江大学的校长,先让他二舅在旷课单上记好名字,这才风风火火地开始准备赎金。
......
很明显,对面这次是冲着李默群来的。
严书中与许言只是牵连,对方如果知道这两个祖宗的身份,长点脑子就不会撕票。
但沈中纪.......还真说不准。
毕竟他那个靠山实在作恶多端,为人又半点道义也没有,黑白两道都恨的要死。
就是不知道那边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
与此同时,城西。
一支商队被卡在城门口。
“运什么的!检查!”
商队的领头是一名青年男人,闻声急忙跳下车,掀开头顶的草帽,急跑到城门守卫身边:
“是我!军爷,运书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多这么多人?”
为首的青年男人从口袋摸出两块大洋,悄无声息地塞进守卫队长的手心,谄媚的笑:
“同我说说呗,我们好避避!”
“七十六号主任他外甥丢了,正找人呢!”
守卫队长将大洋揣进口袋,趾高气昂道:“你一个送货郎关心这么多做什么?”
这支车队已经是熟面孔了,经常往外送东西,从来没搜出过问题。
几名守卫挨个查他们的马车,见上面没办法藏人,胡乱翻过两下便给过,困倦地打起哈欠。
青年男人还在那聊呢:
“哎呦军爷!怎么丢的啊,主任家的怎么能.....”
“去去去!”
守卫队长不耐烦了,挥手赶人:“快滚!磨磨叽叽的!本来工作量就大!”
上面要求他们仔仔细细,看清每一个过路人的脸,还要检查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从昨晚就开始了,还没倒班。
累得要死。
青年男人被他吓到,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后,唯唯诺诺的走了。
......
马车跑的很快。
约摸一个小时,谢殊就被马蹄声吵醒,翻了个身,枕住严书中大腿继续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