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那场大戏落幕不过半日,消息就像长了翅膀,飞遍了整个后宫。
各宫嫔妃私下里议论纷纷,语气里满是羡慕与感慨 —— 谁能想到,甄嬛小产后不过半年,竟又怀上了龙裔。
这般好运,真是旁人羡慕不来。
寿康宫内,却没有这份热闹。
太后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捻着串佛珠,听完竹息的禀报,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佛珠转动的速度都慢了几分。
“哀家好不容易借着年宴,让皇上对皇后多了几分尊重,想着能稳住中宫的体面,结果她自己不争气,非要去凑那热闹,搅得后宫鸡犬不宁。”
她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敲击着榻边的小几:“经此一事,皇上对皇后的芥蒂怕是更难消除了。不中用啊……”
话语里满是对皇后的失望,也藏着对后宫局势的担忧。
沉默片刻,太后忽然想起甄嬛怀孕的事,眼神柔和了几分,对竹息吩咐道。
“你去库房一趟,把先帝留下的那尊和田玉送子观音取来,亲自送到承乾宫去。告诉莞嫔,让她安心养胎。”
竹息应下,太后又补充道:“如今皇上的皇子本就少,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哀家只盼着,她能平安生下个皇子,为皇室开枝散叶,也能让后宫安稳些。”
与寿康宫的忧虑不同,翊坤宫内一派轻松。
卫蓁蓁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颗剥好的橘子,听羽弦讲着各宫的反应,眼底满是兴味。
“没想到皇后这次栽得这么彻底,连宫务权都丢了,真是大快人心。”
她咬了口橘子,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
“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这场大戏更有意思的了。”
羽弦坐在她身侧,仔细替她拢好披风,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你呀,就爱凑这些热闹。不过宫务既然到了咱们手里,总得妥善打理,免得落人话柄。
我正想同你商量。卫蓁蓁放下手中的蜜橘,神色认真了几分,眼下事务繁杂,我打算将一半宫务交由沈眉庄协理。否则万一出了纰漏,反倒成了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你觉得如何?
羽弦闻言颔首:这个主意甚好。沈贵人处事稳重,分权与她既能减轻负担,又能互相制衡。他轻轻握住卫蓁蓁的手,语气温和,况且事务少了,我也能多陪你说说话。
卫蓁蓁嫣然一笑,从案几上取过宫务清单,指尖轻点着几项重要条目:这些要紧的咱们自己留着,其余稍后就送去咸福宫。
另一边,沈眉庄接到消息时,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她看着卫蓁蓁派人送来的宫务清单,上面清晰地划分了职责,从内务府用度到各宫请安事宜,半点没有藏私,竟是实打实的对半平分。
“华妃娘娘倒是真大方。” 沈眉庄对着采月感叹道,“这般不猜忌、不揽权,倒是少见。”
采月笑道:“娘娘,这是好事啊。您帮着华妃娘娘打理宫务,既能积攒经验,也能在皇上面前露脸,一举两得。”
沈眉庄点了点头,心中对卫蓁蓁多了几分好感。
下午时分,洛清商提着药箱来给卫蓁蓁诊脉。
他刚搭完脉,就忍不住吐槽:“说起来,我总觉得那甄嬛就是医书上说的易孕体质。”
“你想啊,皇上这些年,除了三阿哥,也没几个孩子,可见他那身体素质本就不易让人受孕。现在甄嬛小产后才半年就又怀上,不是易孕体质是什么?”
卫蓁蓁听着觉得有趣,刚要接话,殿外忽然传来颂芝的声音:“娘娘,有要事禀报!”
颂芝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娘娘,方才内务府来报,富察贵人宫里刚请了太医,诊出…… 诊出有孕了!”
洛清商刚端起的茶杯 “哐当” 一声撞在桌案上,茶水溅出几滴。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不是吧?我刚说皇上不易让人受孕,这就来个打脸的?”
“富察贵人?她最近两个月不是只侍寝了一次吗?”
卫蓁蓁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这富察贵人的运气,倒是比甄嬛还好些。一次就中,也是少见。”
她顿了顿,想起洛清商方才说的易孕体质,补充道,“若说易孕体质,我倒觉得富察氏的身体似乎更胜一筹。甄嬛至少还调理了半年,她这可是实打实的‘一击即中’。”
洛清商揉了揉眉心:“看来是我之前判断错了。”
卫蓁蓁倒没多想,只是觉得后宫又要热闹起来了。
甄嬛有孕,富察贵人也有孕,皇后失了权,太后盼着皇子。
这看似平静的后宫,怕是很快又要起新的波澜。
延禧宫内,富察贵人正烦躁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听着宫女禀报承乾宫那边传来的消息。
“早知如此,我就该早些将喜讯公之于众!”她不甘地咬唇,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小腹。
若是她能抢先一步公布孕事,此刻风光无限的便是她,哪还轮得到甄嬛独占鳌头?
想到这里,她立刻扬声道:“去养心殿请皇上,就说本宫今日心口发闷,想请圣驾早些过来一叙。”
一旁的宫女连忙低声劝道:“小主,皇上此刻正在承乾宫陪着莞嫔,这时候去请,怕是……”
“怕什么?”富察贵人柳眉一竖,“本宫怀的同样是龙裔,难道还要看她的脸色不成?皇上总不能只顾着承乾宫,不管延禧宫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