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蓁秘密诞下双胎后,整个皇宫的节奏似乎都随之一变。
萧逐渊彻底褪去了之前的 “温和”,露出了掌控者的锐利。
他不再刻意隐藏对朝堂的掌控欲。
每日天不亮便前往太和殿主持早朝,与大臣们商议朝政时言辞果决,对待贪腐官员毫不手软。
短短几日便查处了三名与皇后娘家有牵连的官员。
查抄、下狱、流放,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昔日与皇后一党过往甚密的官员们人人自危,仿佛感到一柄无形的利剑悬于头顶,不知何时便会落下。
除了处理前朝事务,他还抽空整顿禁军。
将几位看似忠诚却立场不明的将领调离京城,换上了纪夕隐暗中培养的人手。
皇宫的守备,在无声无息中,完成了一次彻底的清洗与换血。
闲暇时,他几乎都待在翊坤宫。
要么陪着卫蓁蓁说话,要么去看羽弦孵化仙鹤蛋、纪夕隐照顾小独角兽。
而卫蓁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扰,也早早对外放出消息 —— 不慎感染风寒,需闭门静养,所有宫务暂由敬妃与沈嫔协同处理。
她诞下双胎后本就需要恢复,再加上两个孩子是以兽形降生,需格外小心照料。
为了确保翊坤宫的安全,萧逐渊更是下了死命令。
他特意调来了二十名精锐守卫,分布在翊坤宫的各个角落,连宫墙外的柳树下都安排了人值守。
旁人只要在翊坤宫外多逗留片刻,便会被守卫暗中盯上。
若有异动,立刻会被 “请” 走。
曾有不安分的宫人受人指使,假意路过,在翊坤宫外墙角逗留了片刻,试图窥听些什么。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被不知从何处现身的守卫“客气”而强硬地“请”去了慎刑司问话。
自此之后,再无人敢心存侥幸。
后宫众人都知道翊坤宫如今是 “铁桶一块”,没人敢轻易靠近,连路过时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但如今后宫的格局,让居于承乾宫的甄嬛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甄嬛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诗经》,眼神却落在窗外的石榴树上,思绪早已飘远。
崔槿汐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进来,轻声说道:“娘娘,该喝燕窝了。温太医说您如今怀相稳定,多喝些滋补的,对您和小皇子都好。”
甄嬛接过燕窝粥,却没立刻喝,只是用银勺轻轻搅动着,语气带着几分疑惑:“槿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宫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槿汐愣了一下,随即谨慎地回道:“娘娘是指…… 翊坤宫那边?”
“不止是翊坤宫,” 甄嬛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殿外,“还有皇上对年家的态度。”
“年前,皇上还曾隐晦地跟我说过,年羹尧功高震主,需多加防备。可如今呢?”
“年羹尧回京后,皇上不仅亲自在养心殿设宴款待,还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这哪像是‘防备’,分明是在荣宠年家。”
槿汐闻言,也皱起了眉:“娘娘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
甄嬛轻轻叹了口气,将燕窝粥放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软榻的扶手:“皇上的心思变得太快,我实在猜不透。可我知道,如今这后宫,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华妃以怀孕之身晋升贵妃,日后若是平安诞下皇嗣,她在后宫的地位便无人能撼动。就算皇后,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说到这里,甄嬛的眼神沉了沉。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心中泛起一丝焦虑。
她如今只是个小小的嫔位,虽怀了龙裔,却远不如卫蓁蓁那般得宠。
后宫之中,向来是 “母凭子贵”,可 “子凭母贵” 也同样重要。
“娘娘,您别多想,” 槿汐看出了她的担忧,连忙安慰道,“您如今怀的是龙裔,皇上心里定然是有您的,等您生下小皇子,皇上自然会晋封您的位份。”
“晋封?”甄嬛轻轻抚过微隆的小腹,眼底泛起一丝苦涩,“自我有孕以来,皇上从未提过半句晋封之事。若他真有此心,早该在诊出喜脉时便开口了。”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妆台上那支皇上去年赏的并蒂海棠步摇。
心底那股压抑许久的委屈与不甘突然翻涌而上,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指节微微发白。
但仅仅片刻,她眼底的迷茫渐渐被一种清冷的光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将丝帕慢慢抚平,再抬眼时,眉宇间已是一片沉静决绝:“这宫里,从来都不是坐等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华妃晋升为贵妃,靠的不仅仅是怀孕,更是皇上的偏爱与年家的势力。”
“我没有年家那样的靠山,只能靠自己。如今她闭门静养,正是我争取的好时机。我必须在孩子出生前,让皇上答应我,等我生下皇嗣,便晋封我为妃位。只有这样,我的孩子将来才有立足之地。”
槿汐看着她眼中的决心,心中有些担忧:“娘娘,您想怎么做?皇上如今心思难测,若是贸然提及晋封之事,恐怕会惹得皇上不快。”
“我自然不会贸然行事,”甄嬛端起燕窝粥,轻轻用瓷勺搅动着,“如今后宫有孕的妃嫔屈指可数。若按日子推算,我这一胎的生产之期,定在华贵妃之前。”
她放下粥碗,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这便是最好的时机。皇上如今子嗣不丰,对我这一胎定然看重。”
“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