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在大厅,姬家一行人对着姬纾瑶那叫一个关怀备至,一旁带着的俩人倒显得格格不入。
“瑶瑶,你都不知道这些年二哥过的什么日子,二哥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
就连走在大马路上看见一个跟你年纪相仿的女孩二哥都要凑上去瞧那么两眼,生怕把瑶瑶错过了。”
一边说着,一边委屈,那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可是俘获了姬纾瑶的心。
‘瑶瑶……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自己了。’
“二哥,纾瑶也很想二哥啊,纾瑶还记得小时候二哥明明是自己打碎了妈妈心爱的花瓶,却偏偏要嫁祸给我,害我被妈妈好一顿说教。”
提起儿时的小心思,姬熠辰立刻没了刚才的忧伤,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好意思,“哎呀~瑶瑶,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怎么还记得啊。”
此话一出,立刻博得了众人的嬉笑声。
曾经的生活的地方,姬纾瑶又重新回来了,再次踏入这里,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曾经日思夜想的父亲就在眼前,宠着爱着自己的哥哥一如既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真好。’
众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姬康博这才带着姬纾瑶回了房间。
姬纾瑶房间在四楼,也是最高层。
这座别墅是当年姬康博专为姬纾瑶建造的,当时慕容清舒被查出怀孕,姬康博虽然不说但心里却也是十分高兴。
他当时便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是个女儿,便把她宠成公主,但若还是个儿子…只要是慕容清舒生的孩子,他都喜欢。
后面他便斥巨资买下了这里的地皮,建造了这座房子。
姬纾瑶出生,是个女儿,这可是他姬康博此生唯一的宝贝女儿,他发誓,他一定要让自己的女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自那之后,他便更加的努力工作,可这也是他疏忽她们母女俩的开端。
在慕容清舒怀孕时,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到了冰点,几个月能见上一面都算好的。
后来到姬纾瑶出生,他甚至因为工作没有陪伴在慕容清舒身旁,更是错过了见女儿的第一面,从那之后他跟慕容清舒的关系更是愈发恶劣,甚至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女儿出生,还不等他这个父亲反应,慕容清舒就已经擅自做主为孩子取好了名字,姓姬,名纾瑶。
纾,有舒缓,宽裕的含义,意指从容,温柔,一个瑶字,更是美玉,比喻美好,珍贵,意指纯洁,活泼,美丽之义。
慕容清舒不求姬纾瑶这辈子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平淡淡就好,可她心里也清楚,姬家的儿女,哪有淡薄一生的道理。
许是因为愧疚,又或是出于弥补,姬纾瑶是4月21的生日,姬康博便为她建造了四层的别墅,别墅的四层只许姬纾瑶一人居住。
因为这件事,慕容清舒还跟姬康博大吵了一架,别墅如此奢华,他这么做无非又是让她违背了初心,可那又如何,姬康博认定的事情从没有改变的道理,最后她还是接受了。
别墅里所有的陈设都是按照慕容清舒的喜好布置的,低调简约,还有姬纾瑶的房间,衣帽间,都是简约大方的布局。
可那时的姬康博就像是被金钱迷惑了双眼,一心只想着奢靡,其他的也就罢了,光是姬纾瑶的卧室,就打通了两个大房间。
还有衣帽间更是顶级,三个房间被连通,说是衣服一间,包包一间,首饰一间,美曰其名不能委屈了孩子,可只有慕容清舒知道,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罢了。
就算是争吵无数次,姬康博也不会改,到后面慕容清舒也是麻木了,任由他折腾。
自打姬纾瑶离开家后,姬康博便再也没有踏进这间屋子,现如今姬纾瑶回来,这扇门也是被打开了,往日的回忆重新涌上心头 ‘舒儿,现在的我只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看着自己跟心爱的女人的孩子,姬康博心又软了几分,“纾瑶,这还是你之前的房间。
你走后,除了衣帽间里的衣服一日日的增多,其余的便再也没有了生机。
之前,是父亲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妈,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在给父亲一个机会,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好吗?”
姬纾瑶不知道这十五年来姬康博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般模样。
想当初那时的姬康博,自打生意做了起来,便意气风发,别说低声下气了,就连低头他都不会,以前丢失的面子里子全被他找了回来。
可如今…若非是亲眼所见,姬纾瑶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但凡你肯早几年转变,我们就不会生生错过十五年,更不会与妈妈阴阳两隔。
我不想怪你,也不想将一切过错强加在你的身上,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会原谅。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能给我一条命让我来到这个世上便已经对得起我了。
你对不起的人,从始至终只有我妈妈。”
“是,我是对不起舒儿,是我辜负了她,让她抱憾而终。”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耳边响起姬康博愧疚的话语,“但我还是想知道,你跟我妈妈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妈妈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我这些年在国外,可以说是对国内的事宜了如指掌,包括但不限于你对外宣称我妈妈死于一场意外。
对于自己妻子意外而亡,你当真一点都不追究?也不想探查下去吗?
那日妈妈临终前我也在身边,我甚至可以清楚地记得妈妈是喝了一杯酒才倒下的,嘴角带着黑血,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或许幼时的我不明白这是什么,但现在我长大了,你还想着要瞒我吗?”
“纾瑶……”许是姬纾瑶太过于有压迫感,又或是姬康博藏了太多心事,他竟不自觉地心虚了起来。
“你莫要再拿意外搪塞我,究竟是意外身亡,还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我不相信你一点内情都不知道。”
打量着姬康博纠结的神情,姬纾瑶也没有再逼问下去,“我可以给你思考的时间,我只要真相。
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会回国,会答应跟你回家,除去我妈妈的心愿,还有就是为了调查我妈妈的死因。
只要真相一日未查出,我便一日不信这外界的传言。”
说罢,姬纾瑶便走进了屋里,开始收拾房间,独留姬康博一人站在门口。
良久,才听见姬康博出声,“那你先收拾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便将门带上了。
等姬康博退出房间,姬纾瑶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驻足在飘窗前,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神情凝重,半晌掏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你帮我调查一件事情……”
一直到了中午,姬纾瑶才算是把房间收拾的差不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姬康博这几年都会定期更换衣帽间中的东西。
姬纾瑶不在,他的关心便寄托在衣帽间里,东西随着姬纾瑶的长大以及一年四季的更迭一年一年的成长,从儿时的稚嫩到现在的成熟,姬康博真的好像是在养一个女儿,即便这个女儿已经十多年没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