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闷响炸开。铁柱硬生生用右肩接下那裹挟着灼热真气的一掌。火毒劲气钻入血肉,在肩头爆开,经脉灼烧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噗...”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在昏暗中划出一道猩红弧线。铁柱揽着刘秀英的手、拽着方瑶的手却纹丝未动,反而各自渡入一缕温凉的仙气。
仙气入体,两女只觉浑身骤然一轻,痛楚尽消。再看铁柱,吐血染襟,眼神却清明如寒潭。两人心头瞬间雪亮:铁柱没事,他在演戏。此刻出声,必定坏事。
三人重重砸在铺满腐叶的烂泥地上,狼狈地滚出老远才停下。
“你...你是谁?”铁柱艰难地以左臂撑起上半身,粗重喘息中,声音却异常清晰,目光直射那步步逼近的红衣身影。
红衣男子在几步外停下。看都没看方瑶和刘秀英,冰冷的视线牢牢锁在铁柱脸上:“是你这生瓜蛋子,把条子引来的?”
“您...您是...买家?...”铁柱咳着血沫,声音抖得厉害,竭力抬头,“冤枉...天大的冤枉...要是我报的警,怎会...掳着俩‘货’往这鬼林子里钻...”
“哼。”一声冰冷的鼻音。红衣男子漠然的目光扫过方、刘二女,“带上她们,跟我走。”
铁柱踉跄爬起,半拖半拽地带着两个女人跟在那袭红衣之后。
行不多远,一辆老旧的越野车闯入视野。车身上糊满干结的泥浆,骨架却依旧硬朗,停在芭蕉林外稍平整的泥地上。
“押她们上车,看牢了!”红衣男子声音毫无温度,拉开车门钻入驾驶室。引擎发出一阵沉闷的嘶吼。
铁柱喘息着拉开后车门,先将身体微颤、面无人色的刘秀英推上去。
刘秀英死死低着头,不敢窥视那抹红影,更不敢泄露半分鸾族的气息。
铁柱紧跟着,半推半扶地将方瑶也塞入后座,自己才挤进去,“砰”地关上车门。
后排还算宽敞,铁柱居中而坐,双手如铁箍般扣住二女手腕,脸上逼真地堆满惊惧。
方瑶和刘秀英紧贴着他,感受着掌心源源不断的温凉气息,狂跳的心才稍稍平复。
刘秀英彻底明白了铁柱的意图:他早已嗅到此地鸾族的气息,这是要搭“顺风车”!可鸾族向来避世隐居,若非天大的事,绝不会踏足这外人混杂的哈尼镇。如今...怎会干起这人口拐卖的勾当?她心乱如麻。
车子在坑洼土路上疯狂颠簸。红衣男子把方向盘甩得像玩具,在这片荒山野岭中穿行自如,如履平地。他全程不发一言,连后视镜都懒得瞥一眼,仿佛后座上捆着的不是活人,是三袋会喘气的货物。
越野车在愈发陡峭狭窄、几近无路的山岭间咆哮、跳跃、挣扎。后座的铁柱惊得手心沁汗,这山路比先前采石场险恶数倍,换他绝不敢开。红衣男子却驾轻就熟,即使在最险峻的路段,车速也未曾低过六十码。
时间在颠簸中流逝,从正午到夜幕彻底吞噬最后的天光。浓密的原始丛林隔绝了外界,唯有车灯两道昏黄光柱劈开粘稠的黑暗,照亮前方狰狞湿滑的怪石与虬结树根。
车内气氛压抑到极点。引擎嘶吼、车身呻吟、轮胎碾过碎石烂泥的摩擦声,交织成令人昏聩的噪音风暴。方瑶和刘秀英被颠得五脏翻腾,只能死死依靠铁柱,他掌心那缕温凉的气息,是这片绝望黑暗中唯一的定心丸。
就在刘秀英凭着记忆,感觉村落就在前方山谷时,车子猛地一震,发出刺耳的刹车尖叫,停在一处异常险峻的山道拐弯处。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幽涧,前方是仅容一车通过的狭窄隘口。隘口之后,几点微弱的灯火在浓稠的黑暗中若隐若现:鸾族村寨,就在那山谷底部。
“下车!”驾驶座传来红衣男子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
铁柱心头警铃狂啸,对方选在这前无村后无店、下临深渊的隘口停车,其心可诛。
“哎…是,是!”忒住面上依旧维持着惊惶踉跄,一手紧攥方瑶,一手扣住刘秀英,摸索着去推车门。
“你一个人下!”红衣人声音更冷。
铁柱心中冷笑,动作却无丝毫迟滞,半边身子已探出车外,踩在湿滑冰冷的泥地上。夜风裹挟着刺骨寒意与浓重草木腐殖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他双脚落地,身体看似不稳、微微前倾的瞬间。
“轰!”
驾驶座车门被巨力踹开,一道血红的影子裹挟着比之前更炽烈数倍的灼热劲风,无声无息又疾如鬼魅,直扑铁柱后心要害。
掌力凝练如实质,掌心隐隐透出暗红光芒。
致命一击,毫无废话,只为永绝后患!
“小心!”方瑶的惊呼与偷袭几乎同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