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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带着那块烫手山芋般的玄铁令牌,如同鬼魅般潜出东宫,奔向信国公和武定侯的府邸。长宁独自留在死寂的殿内,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对兄长命运的极致恐惧与渺茫希望。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漫长如年。

就在天际即将泛起第一丝灰白,最黑暗的时刻,窗外再次传来那熟悉的、轻微的叩击声。

长宁猛地冲到窗边,几乎扯开了窗栓。

周淮敏捷地翻入,身上带着夜露的寒气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脸上不再是纯粹的震惊和愤怒,而是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惊疑和一种沉重的忧虑。

“公主!”他声音沙哑,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并非因为体力消耗,而是因为消息本身,“信国公和武定侯……他们……他们见了令牌,听了属下禀报,极为震惊。但……但他们让属下立刻回来禀报公主……”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巨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后面的话:“两位老国公说……他们在陛下身边也有隐秘的消息渠道……大约在我们收到凤阳八百里加急的同时,陛下……陛下似乎也收到了另一封来自凤阳的绝密急奏!”

长宁的瞳孔骤然收缩:“另一封?内容是什么?”

周淮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深渊中挤出来:“内容无人知晓,但送信之人并非兵部驿卒,而是……而是直接来自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的绝对心腹,直入乾清宫,陛下阅后……未曾震怒,反而……反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随后下令加强了宫禁守卫,特别是……特别是东宫和皇城各门的守卫,但旨意下得极其隐秘!”

蒋瓛?锦衣卫?另一封密奏?皇祖父未曾震怒,反而沉默并加强守卫?

这一连串的信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长宁的心上。一个极其可怕,却又带着一丝扭曲希望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难道……

周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道,声音更加艰难:“还有……两位老国公让属下务必提醒公主……燕王……燕王殿下就在三日前,已按照陛下年前的旨意,离京返回北平封地了……算算时辰,殿下遇袭消息传来时,燕王恐怕早已出了南直隶地界,根本……根本不可能遥控指挥凤阳之事!”

轰——!

长宁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思考和猜测都在瞬间被炸得粉碎!

燕王已经离京了?在消息传来前就走了?那这块令牌……那凤阳的袭击……那傅家的动作……

如果不是燕王,那这令牌为何会出现?是谁在幕后?是谁有能力调动如此力量,模仿藩王手段,甚至可能……连父皇都瞒过了?或者说,连父皇都被那另一封密奏影响了判断?

所有的线索瞬间乱成一团,指向一个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迷雾。

而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惊悸之中——

“哒……哒哒……”

一阵极其微弱,却富有特定节奏的敲击声,并非来自窗外,而是从殿内一侧通往密道的墙壁传来!

长宁和周淮浑身一凛,瞬间噤声,警惕地望向那面墙。这是东宫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隐秘联络方式!

周淮迅速闪到墙边,侧耳倾听,随后对长宁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轻轻触动了机关。

墙壁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一个浑身裹在黑色夜行衣里、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深刻疲惫和焦虑的身影踉跄着跌了进来。

来人甚至来不及站稳,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抬起头,露出一张长宁和周淮都熟悉无比的脸——是朱雄英离京时,带走的东宫侍卫首领,陈岩!

他不是应该在凤阳保护殿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通过密道?!

“陈岩?!”长宁失声惊呼,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你怎么……殿下呢?!殿下到底怎么样了?!”她扑过去,抓住陈岩的胳膊,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

陈岩重重地喘着粗气,眼眶通红,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绝处逢生的激动和巨大的后怕:“公主!公主!殿下……殿下他还活着!”

活着!这两个字如同天籁,瞬间击中了长宁,让她几乎软倒在地。

但陈岩接下来的话,却将她刚燃起的希望瞬间打入更深的冰窖!

“但是殿下……殿下是险些死了!”陈岩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后怕,“那根本不是流匪袭击!是精心策划的谋杀!殿下的坐骑被做了手脚,马鞍下的皮扣被换了锋利无比的薄刃,马一奔跑剧烈就会割伤马背,马匹吃痛受惊才会狂奔!那些所谓的‘流匪’,身手根本不是乌合之众,而是极其精锐的死士!我们伤亡惨重!”

他喘了口气,眼中闪过极致的心痛和愤怒:“殿下坠马后,头部遭受重击,昏迷不醒,伤势极重……但……但真正的杀招在后面!我们护送殿下回凤阳城的路上,以及回到所谓的‘守卫森严’的居所后,竟然又接连遭遇了两次暗杀!一次是混入大夫中的刺客,一次是夜间吹入殿下卧室的毒烟!”

长宁和周淮听得浑身发冷,几乎无法呼吸。

“殿下……殿下其实在第二次毒烟刺杀时,短暂地清醒过一瞬……”陈岩的声音带着哭腔,“是蒋瓛!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安插在殿下身边的几个绝对心腹,拼死挡住了刺客,并用殿下提前准备好的替身迷惑了对方,才争取到一线生机!”

蒋瓛?锦衣卫?长宁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心中的惊骇达到了顶点。

“殿下昏迷前……用最后一丝清醒……下达了指令……”陈岩的声音低下去,充满了无比的凝重和隐秘,“他令蒋瓛的人,立刻将他秘密转移,藏匿起来,对外则严格封锁消息,制造他依旧重伤昏迷、甚至可能已经……已经驾薨的假象!同时,立刻用最高密级渠道,向陛下密奏真相!”

“那八百里加急……”长宁颤声问。

“那是障眼法!是殿下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麻痹真正的幕后主使!”陈岩急声道,“殿下断定,朝中乃至宫内,有地位极高之人与外界勾结,欲置他于死地!他必须‘死’,才能让对方露出马脚!才能争取时间查出真凶!陛下收到的密奏,才是真相!陛下如今的沉默和加强守卫,恐怕正是配合殿下的计划,也在暗中调查!”

原来如此!原来那另一封密奏是这样的内容!父皇的沉默并非被蒙蔽,而是在配合兄长假死布局!

那燕王的令牌……

陈岩的下一句话,解开了最后的谜团,却也带来了更深的战栗:“那令牌……是真的,也确实是在搏斗中从一名极其厉害的刺客头领身上扯下的……但殿下昏迷前清醒的那一瞬,曾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说……‘令牌……是……栽赃……’……”

栽赃!

一切豁然开朗!却又令人毛骨悚然!

有人策划了这一切,不仅要杀朱雄英,还要将弑君杀储的滔天罪名,栽赃给镇守北疆、手握重兵的燕王朱棣!其目的,要么是挑起朝廷与燕王的内战,他们好从中渔利;要么就是彻底搅乱大明,甚至可能……两者皆是!

而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能调动如此资源,能算计到这一步,能同时利用傅家、渗透内府司、甚至可能影响兵部消息传递……其身份和能量,简直可怕到无法想象!

长宁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灌到脚底。兄长安然无恙的狂喜,瞬间被这更大的阴谋和更恐怖的对手所带来的惊悸淹没。

朱雄英没死,但他正以自己的“死亡”为饵,潜伏在暗处,与那不知名的庞大黑影进行着一场豪赌。

而京师这边,所有的压力,所有的危险,所有的迷雾,都压在了她——一个刚刚及笄的公主身上。

她必须继续演下去,演好东宫岌岌可危、公主惶恐无助的戏码,麻痹那个或许正隐藏在宫廷某个角落的可怕敌人。

她必须守住嫂嫂和刚刚出生的侄儿,他们是兄长唯一的血脉,也必然是对方下一步的目标。

她必须等待,等待兄长在暗处的信号,等待父皇在深宫中的布局。

长宁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晨曦微露,却驱不散这弥天盖地的阴谋之网。

她的眼神,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恐惧、狂喜、再到更深的惊悸之后,终于沉淀下来,化作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坚定。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陈岩,你立刻从密道回去,告诉兄长,京师有我。”

长宁站在渐亮的晨光中,殿内残留着夜露的寒气和惊心动魄的真相。兄长未死,却置身于更大的凶险之中,以自身为饵,搏一线生机。而她,是这盘天下棋局中,京师最关键的暗子。

“周淮,”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将陈岩来的痕迹彻底抹去。密道入口加强隐蔽,非我亲至,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周淮深知此刻每一步都关乎存亡,立刻应命。

“东宫,一切照旧。”长宁的目光扫过殿内每一处阴影,仿佛能窥见隐藏其间的眼睛,“悲伤、惶恐、无助……我们要演得比真的还要真。传话下去,就说我因忧心兄嫂,心力交瘁,病倒了。谢绝一切探视,包括父王和母妃派来的人,只留青禾和绝对心腹伺候。”

她要将自己和东宫彻底封闭起来,打造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既是保护,也是迷惑。她要让那幕后之人以为,东宫已彻底失去主心骨,只剩下一团慌乱。

“那……小皇孙和太孙妃?”周淮迟疑道。这是东宫现在最脆弱的软肋。

长宁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嫂嫂那边,我会亲自去说。孩子……需要找一个绝对可靠的奶娘和嬷嬷,寸步不离。所有送入他们殿中的东西,即便是父皇母妃的赏赐,也一律由我的人暗中查验后再送入。从今日起,太孙妃宫中所用一切,皆由我小厨房单独制备,对外宣称嫂嫂产后虚弱,需特殊调理。”

她必须确保侄子和嫂嫂万无一失。这是兄长血脉所系,也是她必须守住的底线。

安排妥当,周淮悄然退去执行命令。长宁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和发鬓,将所有的惊涛骇浪尽数压下,换上一副疲惫不堪、忧心如焚的表情,走向徐锦云的寝殿。

徐锦云刚刚醒来,正倚在床头,看着身旁熟睡的孩子,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却也掩不住深深的忧虑和苍白。见长宁进来,她急忙问道:“宁儿,外面可是有殿下的消息了?”

长宁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未语泪先流,声音哽咽:“嫂嫂……凤阳那边……还是没有确切消息,只说兄长伤势极重,昏迷不醒……”她刻意回避了“遇刺”的真相,只强调重伤昏迷,这与外界所知一致,更能取信于人。

徐锦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紧紧抓住长宁的手:“怎么会这样……殿下……”

“嫂嫂,你现在不能激动!”长宁反握住她的手,语气急切而脆弱,“兄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挺过来的。你现在刚生产完,身子虚,还有孩子要照顾,若是你再倒下了,兄长回来,我……我可怎么向他交代啊!”她说着,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伏在床边低声啜泣起来。

她的表演完美无瑕,将一个得知兄长噩耗、强撑局面却又濒临崩溃的妹妹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徐锦云被她感染,更是悲从中来,二人哭作一团。

良久,长宁才抬起头,擦着眼泪,强作坚强道:“嫂嫂,如今东宫内外多少眼睛看着我们,我们不能乱。为了兄长,为了孩子,我们必须撑住。从今日起,你安心养身子,外面一切有我。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你和孩子的饮食起居需格外小心,一切用度皆从我殿里走,我也对外称病,谢绝外客,我们姑嫂二人,守着孩子,一起等兄长回来,好不好?”

徐锦云早已六神无主,见长宁如此安排,虽觉封闭东宫有些奇怪,但想着是为了孩子安全,又是长宁一手操持,便流着泪点头:“都听宁儿的……只是辛苦你了……”

“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长宁替她掖好被角,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稳住徐锦云,长宁回到自己殿内,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她称病不出,青禾成了她对外的唯一通道。

“青禾,”她低声吩咐,“今日之内,你要‘无意中’向几个平日里嘴碎又‘关心’东宫情况的宫女太监透露:我因忧思过甚,旧疾复发,病得下不了床,太医看了都摇头。太孙妃产后血崩,虽救了回来,但已是灯枯油尽,全靠参汤吊着命。小皇孙……小皇孙因为早产,先天不足,恐怕……恐怕难以养活。”

青禾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长宁的意图——示敌以弱,弱到极致,甚至散布皇嗣将夭的绝望消息,让对手以为东宫已不足为虑,从而放松警惕,甚至可能因此得意忘形,露出马脚。

“奴婢……奴婢明白!”青禾重重点头。

“还有,”长宁目光幽深,“让我们在尚衣监、御膳房等处的暗桩,都动起来,仔细留意,看看东宫‘败落’的消息传开后,哪些人表现得格外‘惋惜’,哪些人又暗自窃喜,甚至……有哪些人开始暗中与其他宫苑,特别是与那些可能和傅家、甚至更高层势力有关联的地方,传递消息。”

她要借此机会,反向侦查,揪出东宫内可能隐藏的钉子,甚至顺藤摸瓜。

“是!”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伴随着晨光悄然扩散到宫廷的每一个角落。东宫愁云惨雾,长宁公主重病不起,太孙妃濒死,皇孙奄奄一息……各种细节被描绘得活灵活现,引来无数唏嘘同情,自然也少不了暗中的幸灾乐祸和蠢蠢欲动。

长宁则真正将自己关在了殿内,不见任何人,所有饮食都由青禾亲自送入。她并没有真的病倒,而是在这难得的“寂静”中,疯狂地思考、推演。

皇祖父的沉默和暗中加强守卫,兄长的将计就计,燕王被栽赃……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能量巨大、隐藏极深的对手。不是燕王,那会是谁?谁既有动机,又有能力?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皇宫的深处,那些同样流淌着朱家血液、对至尊之位有着野心的其他藩王?或是朝中某些看似忠诚、实则包藏祸心的勋贵重臣?甚至……是宫闱之内,那几位看似与世无争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等待和伪装。

一天,两天……东宫死气沉沉,仿佛真的成了一座等待死亡的冷宫。

然而,在第三日黄昏,青禾再次悄声进入内殿,脸上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和紧张。

“公主,”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有动静了!”

长宁猛地从沉思中抬头。

“尚衣监那个之前和刘得禄交好的老太监,今天下午当值时,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往坤宁宫方向的一个废弃角门缝里,塞了一个小纸团!”青禾语速极快,“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等他一走,立刻把纸团取出来了!”

“纸团上写了什么?”长宁的心提了起来。坤宁宫!先皇后故居,如今空置,却成了传递消息的地点?

“上面只有一句话,”青禾深吸一口气,复述道,“‘巢倾卵危,速啄余粒’。”

巢倾卵危,速啄余粒!

长宁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暗语!意思是:鸟巢将要倾覆,雏鸟濒危,赶紧去啄食剩下的谷粒!这是在向幕后之人汇报东宫即将败亡,催促他们抓紧最后时机,或许是要进行最后的补刀,或许是要攫取某种剩余的利益!

消息果然被递出去了!而且是通过坤宁宫这条线!

“递消息的人呢?盯死了吗?他去坤宁宫见了谁?或者,谁取走了消息?”长宁急问。

“盯死了!但他很狡猾,塞了纸条后就回了尚衣监,再无异动。坤宁宫那边……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那边守卫莫名森严了些,只隐约看到有个穿着低等宫女服饰的身影快速闪过去取走了纸团,看不清面容,但身形步伐……不像普通宫女。”青禾答道。

坤宁宫……低等宫女……不像普通宫女……

长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被遗忘的名字,静姝。

难道坤宁宫还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伴随着周淮压抑紧张的声音:“公主!公主!紧急情况!”

长宁猛地起身:“进来!”

周淮推门而入,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惊惶:“公主!我们安排在京郊监视陈记绸缎庄的人发现……一个时辰前,有一队人马暗中包围了绸缎庄,动作极其麻利,像是军中好手!他们……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锦衣卫的打扮!”

“什么?!”长宁一惊,“是谁的人?”

“看不清旗号,但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进去后……里面传来了短暂的打斗声,很快……很快就没动静了!我们的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后来,那队人马押着几个人出来了,看身形像是掌柜的和刘得禄的侄子……全都……全都用黑布罩着头!然后一把火……把绸缎庄给点了!”

灭口!清洗!

幕后之人发现东宫“败落”得如此之快,生怕这条线索暴露,竟然直接动用武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断了刘得禄侄子这条线!

如此狠辣!如此果决!

长宁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头顶。对方的反应速度和对力量的掌控,远超她的预期!

“我们的人呢?撤回来了吗?”她急问。

“撤回来了,但……但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周淮冷汗涔涔。

而几乎就在周淮话音落下的同时,东宫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火把的光芒将夜空映亮!

一个尖利高昂的嗓音划破了东宫伪装的寂静:

“圣旨到——!”

长宁的心脏猛地一跳!

皇祖父的圣旨?为什么会来得如此突然?内容是什么?

她和周淮、青禾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不定。

长宁迅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声道:“青禾,帮我更衣,打扮得越憔悴越好。周淮,你立刻隐藏起来,没有我的信号,绝不出来。”

无论如何,戏必须演下去。

她整理好表情,换上一副病弱惶恐、勉强支撑的模样,在青禾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殿外,去迎接到来的圣旨。

宫门外,火光通明,传旨太监面无表情地站着,身后跟着一队陌生的、气息冷硬的宫廷侍卫。

风暴,骤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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