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站在四合院门口,手里还攥着那个黑色盒子。阳光照在门槛上,暖烘烘的。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影子,没动。
身后传来脚步声,傻柱拎着饭盒从食堂回来,看见他愣了一下:“哎,你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们查不出啥。”赵建国把盒子塞进书包,“人走了,话还在。”
傻柱挠头,“那你现在干啥去?回宿舍?”
赵建国没答,转身走进院子。中院那块空地正晒着太阳,几个孩子蹲在地上玩弹珠。贾东旭坐在角落,蹲在一台旧机床前拧螺丝,满手油污。
他走过去,把书包放在地上,拍了拍贾东旭肩膀:“咱们不能光靠偷偷讲题过日子了。”
贾东旭抬头,“咋?有新想法?”
“这院子,”赵建国环视一圈,“以后就是大学。”
“啥?”傻柱刚啃完馒头,差点噎住,“你说啥大学?谁批的?”
“没人批。”赵建国说,“但孩子们得学东西。课我们自己开,老师我们自己当,饭你来管。”
傻柱瞪眼,“我一个做饭的,管得了那么多?”
“你管饭堂,就是管未来。”赵建国从包里抽出一本册子,封皮写着《连锁经营管理手册》,“这里面写了怎么排班、怎么记账、怎么省粮票。你要是愿意,就接手。”
傻柱接过册子,翻了两页,越看越慢。最后抬头:“你是真打算在这儿搞个学校?”
“不是学校。”赵建国摇头,“是开放式大学。不分年龄,不看成分,想学就能来。”
这时何雨水抱着一摞纸从外头进来,听见这话停下脚步:“你说真的?”
“当然。”赵建国看向她,“你们师范生能不能抽空过来教文化课?黑板、粉笔我都准备好了。”
何雨水笑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校长了?”
“暂时是。”赵建国也笑,“等招够一百人,咱选理事会。”
三大爷拄着拐杖从西屋出来,听见热闹凑近问:“你们嘀咕啥呢?”
傻柱抢着说:“赵建国要在院子里办学堂!免费的!”
三大爷一听就皱眉:“免费?那不成摆摊了?知识能白送?”
“不是白送。”赵建国说,“学生每天扫院子、帮厨半小时,算学费。”
三大爷哼一声,“听着像使唤童工。”
“是劳动教育。”赵建国不急,“您要不信,明天来看第一堂课。”
第二天一早,贾东旭搬出一块铁皮板挂在墙上,拿粉笔写上“中院实验室”。他又从废料堆里拖出一堆齿轮、轴杆,拼成一个能转动的模型。
八点整,他站到台前,举起一把铜锣,“咣——”地敲了一响。
全院人都被惊动了。
“中院实验室!”贾东旭大声喊,“今天第一课——机械原理!谁想学,往前站!”
几个半大孩子犹豫着靠近。有个小胖子踮脚看桌上的齿轮组,伸手就想摸。
“别碰!”贾东旭拦住,“先听讲。”
他开始讲轮子怎么转,力怎么传,为什么自行车蹬一下能走好远。说着说着,顺手拆开一个旧闹钟,把零件一个个摆出来。
“看见没?这个小轮带大轮,转得慢但力气大;反过来就快但没劲儿。”他一边说一边演示。
小胖子听得入神,忍不住问:“叔,我能试试拼吗?”
贾东旭点头,递给他一套零件。十分钟不到,那孩子真把一个小传动装置装好了,一摇把手,齿轮咬合转动。
“动了!动了!”他跳起来喊。
这一嗓子引来更多人围观。连隔壁院的老太太都扶着门框探头看。
三大爷冷眼看半天,忽然转身走了。大家以为他放弃了,结果十分钟后他举着块木牌子回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免费授课”。
他把牌子插在门口,咳嗽两声:“都看着点规矩,别乱扔垃圾。”
中午时分,傻柱支起两张桌子,在门口挂上“师生用餐区”的纸牌。他按赵建国给的手册,做了白菜炖粉条加大米饭,一人一碗,不收钱。
“劳动换餐。”他端着碗宣布,“扫地、擦黑板、帮忙搬东西,干满三十分钟,饭随便吃。”
孩子们一听更积极了。下午两点,教学区已经坐了二十多人。何雨水带着两个同学来了,搬来三块黑板,分成语文、数学、常识三个角。
赵建国站在中间,看了看表:“第一节物理实验课,现在开始。”
傍晚收工时,煤油灯点亮了中院。孩子们陆续回家,大人聚在门口议论。
“听说今天教的是啥机器心跳?”
“啥?”
“说是轮子咋咬着转圈。”
“听着玄乎,可娃回来挺高兴,还画了图。”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悄悄溜到门口,撕下三大爷的告示,往地上啐了一口:“早晚被查封。”
三大爷气得追出去,人早没影了。
晚上七点,赵建国召集所有人回中院开会。
五个人围成一圈,煤油灯摆在中间。他拿出几张纸,每人发一张。
“今天咱们立个约。”他说,“写下你想让这个大学变成什么样。”
贾东旭接过笔,想了会儿,写下:让工人也能懂科学。
何雨水写:女孩一样能算微积分。
傻柱挠了半天头,最后认真写下: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
三大爷哼了一声,提笔写:读书不是特权,是权利。
赵建国把自己的纸举起来,上面写着:不让任何一个想学的人被拦在门外。
他把纸一张张贴到墙上,用图钉固定。
“从今天起,这儿就是我们的大学。”他说,“名字就叫——四合院开放式大学。”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一道提示音:
【文明传承度达到50%】
他没动,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
傻柱忽然问:“接下来教啥?”
“下周开两门新课。”赵建国从包里拿出课程表,“周三上午,企业管理基础;周五下午,机械制图入门。”
“谁教?”何雨水问。
“我教企业管理。”赵建国说,“贾东旭负责制图。教材我们自己编。”
“那教室够吗?”傻柱担心地看着窄小的院子。
“不够就扩。”赵建国指向东厢房,“腾出一间做自习室,再搭个棚子当雨天课堂。”
“钱呢?”三大爷问。
“不花钱。”赵建国说,“旧桌椅翻新,黑板用木板刷漆,粉笔找学校匀一点。”
“那你呢?”贾东旭忽然盯着他,“你被特勤队盯上了,还能在这儿待几天?”
赵建国沉默几秒,抬头:“只要我还站在这儿,就得让更多人学会站起来。”
夜深了,煤油灯晃着光。墙上的誓言在风里微微颤动。
傻柱收拾碗筷,何雨水整理讲义,三大爷拄着拐杖守在门口,见有孩子晚归,还主动照亮路。
赵建国站在中院中央,手里拿着明日课程表。风吹过院子,掀起纸页一角。
他低头看了一眼,正要折好,远处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个人影走近,领头的穿着蓝布衫,手里拎着工具箱。
“听说这儿教机械?”那人问,“我能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