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盯着屏幕上的反追踪协议启动键,手指悬在半空没按下去。门外那声“长途电话”还在院子里回荡,他没急着动。系统右下角又跳出一条提示:【检测到本地监控网络新增接入点,信号频段异常】。
他眯了眼,把后台日志拉出来翻。昨晚的监控记录里,特勤队布线的时间段出现了三次断连,每次两秒,间隔正好是设备自检周期。他在纸上记下时间戳,顺手把桌角那份光刻机图纸往里推了推。
不到半小时,院门口来了辆军绿色吉普。两个穿制服的人抬着箱子进院,后面跟着个中年男人。那人站姿笔直,走路不晃肩,进门先扫了一圈房檐和电线杆。赵建国从窗口看见他掏出个小仪器对着自家窗户点了两下。
“新来的。”他心里有数。
下午三点,特勤队的新设备装上了。四个摄像头分别对准实验室门窗、档案柜和主控台,线路走的是独立电箱。那个中年人站在院子中央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一句话没说。
赵建国等他们走远,才把签到界面调出来。今天还没签,他点了一下。系统弹出一个选项:【化学材料学碎片·可合成隐形墨水(需消耗100积分)】。
他没犹豫,直接兑换。
材料包送到手里是个小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两支玻璃管,一支白浆,一支透明液体。说明写着:混合后书写,常温隐形,遇热显影,持续三十秒。
他试了试,在废纸上画了个箭头,什么都没看见。拿打火机在下面烤了五秒,箭头慢慢变红,接着消失。
“行。”他点点头。
晚上八点,他把真正的设计图铺开,用毛笔蘸上墨水,在几组关键参数上轻轻标了记号。外人看只是涂改痕迹,只有他知道,这些数字是修正后的焦距算法。写完后他把笔洗了三遍,连笔尖都拆开擦过。
第二天上午,他照常去实验室上班。路过监控室时,发现门开着,那个中年人坐在里面,盯着六块屏幕。赵建国冲他点头,对方只抬了下眼皮。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雨水没来。他一个人啃馒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值班的特勤员小李。
“赵工,队长让你过去一趟。”
赵建国抹了把嘴就走。
监控室里,中年人指着主屏:“你昨天下午四点十七分,在图纸上写了什么?”
屏幕上正回放昨天的画面。他看到自己拿着笔在纸上来回划,看起来像在擦错字。
“改数据啊。”赵建国说,“算错了重写一遍。”
“为什么涂那么多次?”
“笔不好使,墨水干得快。”
中年人盯着他看了五秒,没说话。旁边的技术员小声说:“图像识别系统报了可疑行为,但没提取到文字内容。”
“继续盯。”中年人说。
赵建国走出门,手插进裤兜,掌心有点湿。
第三天夜里十一点,他留在实验室整理资料。快十二点时,灯闪了一下。他抬头看天花板,电压不稳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刚想站起来检查电路,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实验室门被推开,小李一脸紧张:“赵工!监控画面出问题了!”
赵建国跟着跑到监控室。主屏幕上一片雪花,几秒后恢复,但回放窗口正播放一段画面——是他前天晚上写字的场景,而且那些隐形标记竟然清晰可见,像被红外扫过一样。
“这不可能。”技术员盯着显示器,“我们没开过回溯功能。”
中年人脸色沉下来:“谁操作的终端?”
没人应声。
赵建国伸手接过鼠标,调出后台进程。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陌生代码——伪装成系统日志更新程序,实际在复制所有图像缓存。他不动声色地记下Ip地址段,那是段国内无法访问的境外节点。
“估计是电压不稳,触发了自动备份。”他说,“你们这个系统太敏感,一抖就乱跳。”
中年人皱眉:“我们没有自动备份功能。”
赵建国故作惊讶:“那可能是硬件故障?要不加个稳压器?”
技术员检查了电源模块,点头:“有可能。”
中年人盯着屏幕又看了一会儿,最终说:“明天安排检修,所有线路重新排查。”
赵建国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实验室,他立刻把门锁上,打开个人终端连接内网。刚输入清除指令,屏幕突然扭曲,一道模糊的人影从数据流里浮现出来。
“赵建国。”声音断断续续,“小心……你们的设备……已被反向监控……这不是内部行动……”
他认出来了。是陈建国的投影。
“你怎么知道这事?”他问。
“时间不多……他们已经锁定三个节点……下一个就是你……”话没说完,图像崩解,屏幕恢复正常。
赵建国坐在椅子上没动。几秒后,系统弹出红色提示框:
【检测到非授权跨时空数据读取行为】
【时空对抗等级提升至b级】
【奖励发放:反侦察套装】
眼前浮现出一套装备清单:一件灰色外套,表面有细微颗粒感,能干扰光学捕捉;一个手表大小的装置,可以生成动态干扰场;还有一枚耳钉状的东西,说明写着“意识屏蔽”。
他点了一下接收。东西出现在桌上。
他先拿起外套穿上。布料贴身的瞬间,屋里温度好像低了一度。手表扣上手腕,屏幕亮起,显示“屏蔽生效”。他试着打开监控App,自己的影像变成了雪花噪点。
“有点意思。”
他走到窗边,看向对面屋顶的摄像头。手指在表盘上滑了一下。监控室那边,他的画面突然卡住,定格在原地。
“能骗过机器。”他低声说。
接下来是测试传输。他把一张含密图的纸放进档案柜,设定每小时自动取出翻阅一次。系统提示:“行为模式匹配成功,伪装通过概率91%。”
他松了口气。
凌晨两点,他正准备关机休息,门又被敲响。这次是小李。
“赵工,队长让你马上过去。”
“又怎么了?”
“他说……你在监控里消失了。”
赵建国拉开门,看见小李脸色发白。
“十分钟前,你的画面突然没了。不是黑屏,是……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队长说,要么是你动了手脚,要么是系统坏了。”
赵建国笑了笑:“我能干什么?我又不懂修监控。”
“但他不信。”小李压低声音,“他说,你要么现在过去解释,要么明天全队进场彻查。”
赵建国站在门口没动。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干扰场还在运行。他又摸了摸耳朵,那枚耳钉还没戴。
“行。”他说,“我跟你去。”
两人走在院子里。路灯昏黄,树影横在地上。赵建国忽然停下脚步。
“小李,你说实话,你们队长是不是特别在意我的一举一动?”
小李愣住:“这……我不能说。”
“他盯的不是设备。”赵建国看着他,“是人。”
小李低下头,没接话。
赵建国把手伸进口袋,悄悄按下了手表上的另一个按钮。干扰场瞬间扩大,覆盖了整条走廊。
他们走到监控室门口。门开着,中年人坐在里面,面前六块屏幕全是雪花。
他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赵建国站在门口,声音平静:“我说了,系统不稳。”
中年人死死盯着他:“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啥。”赵建国摊手,“我一直跟小李在一起,你问他。”
小李结巴了一下:“是……是的,队长,我们一路走来的。”
中年人不信,但也没证据。他挥手让小李去查线路,转头对赵建国说:“明天会有技术人员来升级防火墙,所有电子设备都要接受检测。”
“没问题。”赵建国点头,“配合工作嘛。”
他转身要走,忽然听见中年人问:“你到底是谁?”
赵建国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就是个搞技术的,想把日子过好。”
说完,他走出门。
夜风吹过来,他抬手摸了摸耳钉,轻轻一按。
屋里的灯闪了一下。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监控室的方向。六块屏幕全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