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的手指还在平板上滑动，市残联的那条任务请求页面没有关。她刚想点开详情，赵阳已经把设计图调出来了。
“他们要的是能爬坡、能进窄门、还能自动避障的轮椅。”赵阳说着，手指一划，墙上投影就变了，“咱们之前做的原型，加个折叠功能就行。”
赵星蹲在角落，手里拆着一个旧电机。“电池得换个新的，老款撑不住三小时。”他抬头，“要不要加上语音提醒？比如快没电了，或者前面有台阶。”
“加。”赵辰点头，“再让AI能听懂情绪。要是人不开心，轮椅可以放首歌，或者提醒回家。”
话音刚落，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傻柱儿子拎着个公文包走进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领子有点紧，扣子勉强扣上。
“成了！”他一进门就喊，“营业执照下来了！法人代表是我，公司名字叫‘未来之翼科技公司’！”
三胞胎同时抬头。
“真的？”赵阳蹦起来，“现在就能签合同了？”
“合同我带来了。”傻柱儿子从包里抽出几张纸，“你们三个是首席顾问，技术入股，我负责跑手续、谈投资、对外说话。怎么样，靠谱吧？”
赵星站起来，绕着他转了一圈。“你这身西装哪儿借的？”
“租的。”他嘿嘿一笑，“一天八块钱，值！”
赵辰没笑，盯着他手里的文件看。“顾问协议要写清楚权限范围，不能让他们随便改设计。”
“放心。”傻柱儿子拍胸脯，“我爹从小教我一句话——饭可以乱吃，合同不能乱签。”
正说着，院外传来汽车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提着皮包，目光直接落在墙上的投影上。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团队？”他问，声音平稳。
“是我。”傻柱儿子迎上去，“您是王投资？”
“王建国。”男人纠正，“科创基金的。”
他走进院子，视线扫过三胞胎，最后停在投影上。“这轮椅，是孩子设计的？”
“我们三个一起做的。”赵阳指着屏幕，“动力系统是赵星，AI交互是赵辰，结构和材料是我。”
王建国走近几步，仔细看那些参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转身：“我能试一下吗？”
“当然。”赵阳一点遥控器，一台银灰色的轮椅从屋里滑出来，停在他面前。
王建国坐下，轮椅自动调整了靠背角度。他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响起声音：“检测到用户腰部压力偏高，建议开启支撑模式，是否执行？”
他猛地抬头：“它会说话？”
“不止。”赵星走过去，“摄像头能识别人脸，判断心情。你要是皱眉超过十秒，它会提醒你休息。坡道自动切换驱动模式，平地省电，上坡有力。最陡能爬三十度，比市面上任何一款都强。”
王建国试着推动控制杆。轮椅平稳起步，经过门槛时几乎没晃。他加大速度，轮椅转弯灵活，刹车精准。
“这……”他停下，声音有点抖，“这比我去年在德国看到的还要先进。”
“成本只有那边的三分之一。”赵阳补充，“用的是国产电机和回收铝合金，外壳是我们自己压的模。”
王建国站起身，回头看着三胞胎。“你们多大？”
“十岁。”三人齐声答。
他沉默了几秒，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我想投一笔钱。五百万，占股百分之十五，换你们核心技术的优先合作权。”
傻柱儿子接过合同快速翻看。赵辰也凑过去，一行行读。
“这里。”她指着一条，“不能允许第三方复制我们的算法。”
“对。”赵星指着另一处，“测试数据必须加密，不能上传公共平台。”
“还有这条。”赵阳补上，“任何改动都要我们三人共同确认。”
王建国听着，脸色慢慢变了。他原本以为是来走个过场，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项目。可这些孩子提出的条款，专业得像干了十年的老手。
“你们……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问。
“知道。”赵辰抬头，“我们要做的是让人能自己走路，不是卖设备。”
王建国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合同上签字。
就在他落笔瞬间，赵建国从屋内走出来，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签了？”他问。
“签了。”王建国把合同递过去，“这是我这辈子签过最紧张的一份。”
赵建国没接，只看了眼窗外。树影底下有个小东西一闪，像是金属反光。他眯了下眼，但没说什么。
合同交到傻柱儿子手里，他咧嘴笑了：“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正规军了。”
王建国收好副本，又看了眼那台轮椅。“我能带走一份资料吗？回去提交立项报告。”
“可以。”赵阳递出一个U盘，“但别给别人看源码。”
“明白。”他接过，转身走向车子。
等车开走，赵星才松口气。“真让他投了？”
“真投了。”傻柱儿子把合同塞进公文包，“明天就去银行开户。”
赵辰坐在轮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我们要开始量产了。”
“先做十台。”赵阳说，“找十个不同情况的人试用，收集反馈。”
“电源接口得统一。”赵星掏出个小本子记，“还有充电桩，得配一套简易安装包。”
正说着，赵建国走过来，把手里的棒棒糖棍丢进垃圾桶。“外面那个机器人，是许大茂的吧？”
三人一愣。
“哪个？”赵阳问。
“墙角那个，头上带天线的。”赵建国指了指，“刚才一直在拍。”
赵星立刻冲过去查看。地上躺着一个小型机器人，外壳发黑，头顶的摄像头冒着轻烟，电线裸露在外。
“烧了？”赵阳捡起来，“它录到多少？”
“不知道。”赵星翻看底部存储卡，“但信号被干扰了，估计传不出去。”
“许大茂干嘛偷拍？”赵阳皱眉。
“想知道我们搞什么呗。”赵星把机器人拆开，“老型号，处理能力差，连加密视频都解不了。”
赵建国站在旁边，没说话。他看见机器人胸口刻了个编号：x-07。
“先留着。”他说，“下次还给他，就说它自己走丢的。”
赵阳笑出声：“损招。”
赵辰低头看着自己的轮椅。“以后开会得拉窗帘。”
“对。”赵星点头，“再做个信号屏蔽罩，装在屋顶。”
傻柱儿子把公文包放在石桌上，松了松领带。“我说，咱们是不是该弄个办公室？总在院子里开会，像摆地摊。”
“不用。”赵阳摇头，“实验室就行。加几块屏，接上远程会议系统。”
“名字呢？”赵星问，“公司有了，部门也得起名。”
“研发部归我。”赵阳举手。
“测试部我来。”赵星拍胸。
“用户反馈和AI训练。”赵辰说，“我管。”
“那我算啥？”傻柱儿子挠头。
“董事长。”三人齐声说。
他乐了：“这称呼听着还挺顺耳。”
赵建国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吵吵嚷嚷地分活。阳光照在院子里，那台智能轮椅静静停着，显示屏亮着一行字：“系统自检完成，准备就绪。”
赵辰伸手摸了下屏幕。
轮椅轻声回应：“欢迎回来，赵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