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新采集点的成功开辟,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不仅抽在了暗中使绊子的黑山派脸上,更彻底震动了青岚宗内部那些仍在观望和质疑的人心。
当李奎带领的采集队,将一捆捆规格统一、品质上乘的青冈木运回宗门时,整个青岚宗沸腾了。这不仅仅是解决了燃眉之急,更是向所有人宣告:即便外部渠道被切断,青岚宗也有能力依靠自身的力量和新的方法,开辟生路!
炭窑的火焰再次熊熊燃起,流水线以比之前更高的效率运转起来。弟子们脸上不再是焦虑,而是充满了自豪与干劲。贡献点玉牌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和兑换处实实在在的丹药符箓,比任何口号都更有说服力。
当晚,宗主凌云子将陈默单独召到了他清修的小院。
院中古松苍劲,月色如水。凌云子没有坐在主位,而是与陈默相对坐在石凳上,亲手为他斟了一杯清淡的灵茶。这位一向愁眉不展的老宗主,此刻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决断。
“陈默,”凌云子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这数月来,你所做的一切,老夫都看在眼里。从标准灵炭,到贡献点,再到这流水线和应对断供的果决……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超出了老夫,乃至历代祖师的想象。”
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望向夜空:“青岚宗积弱已久,老夫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宗门日渐衰败,愧对祖师。也曾想过变革,却总觉无处下手,畏首畏尾。是你,让老夫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种截然不同,却充满生机与力量的道路。”
陈默静静听着,没有插话。他知道,宗主此刻需要的不是一个回应,而是一次倾吐和最终的决断。
“张莽等人之言,并非全无道理。”凌云子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守成不易,变革更难。你的方法,见效虽快,却也触动根基,风险巨大。老夫这些日子,辗转反侧,思虑再三。”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陈默,那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也带着一种托付重任的决然:“但今日,看到你们从黑风山满载而归,看到弟子们眼中久违的光彩,老夫终于明白,若固步自封,守着所谓的‘传统’和‘安稳’,青岚宗只有死路一条!唯有破而后立,方能向死而生!”
凌云子站起身,身上那股属于筑基修士的威严气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他目光如电,声音斩钉截铁:
“陈默!老夫意已决!自即日起,正式任命你为青岚宗‘总监’!总揽宗门一切生产经营、资源调配、弟子考核奖惩之大权!宗门库房钥匙、各处产业阵盘核心,皆交由你执掌!凡涉及宗门发展事务,你可先断后奏,不必事事禀报!”
“总监”二字,在修仙界闻所未闻!但其权责之重,几乎等同于将宗门的命脉和未来,完全交到了陈默手中!这已不是简单的重用,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托付!
陈默心中一震,起身肃然拱手:“宗主信任,陈默惶恐!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你不必惶恐。”凌云子扶住他,语气深沉,“此位非赏赐,而是重任。你之行径,已触动旧利,未来必遭更多明枪暗箭。宗门内外,诸多压力,皆需你一力承担。老夫所能做的,便是在这大殿之上,为你稳住根基,挡住那些倚老卖老的掣肘!”
这话,已是明确表态,将全力支持陈默,压制以张莽为首的保守势力。
翌日清晨,宗门大殿钟鸣九响,所有弟子齐聚。
凌云子宗主当众宣布了对陈默的任命。消息传出,有人振奋,有人惊讶,也有人面色难看。
张莽站在人群前列,脸色铁青,拳头在袖中紧握。他万万没想到,宗主竟会如此决绝,将偌大权柄交给一个入门不过数月的年轻弟子!这等于彻底否定了他多年来的地位和坚持!他想要出言反对,但接触到凌云子那不容置疑的冰冷目光,以及台下李奎等众多弟子火热和拥护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知道,大势已去。
任命仪式后,陈默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行使了“总监”职权。
他颁布了第一道总监令:
一、正式确立“贡献点制度”为宗门核心奖惩机制,成立独立的“贡献堂”,由李奎暂代执事,负责任务发放、点数核算与资源兑换,直接对总监负责。
二、原由张莽负责的灵炭生产全面移交至新成立的“生产堂”,由陈默直接管辖,张莽调任闲职。
三、组建“研发堂”,由陈默亲自主持,开始探索符箓、丹药等领域的标准化生产可能。
一系列雷厉风行的举措,彻底打破了原有的权力格局。张莽等人被明升暗降,边缘化处理。而李奎等一批积极拥护新法的年轻弟子,则被提拔到关键岗位。
权力交接的过程中,并非没有杂音。但陈默手握宗主绝对支持的大义名分,又有贡献点体系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利益和人心基础,再加上他行事公允,条例清晰,所有的反对声音都被迅速压制下去。
站在大殿门口,陈默看着下方焕然一新的宗门气象,心中并无太多得意,反而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他知道,宗主将宝全压在了自己身上,他已无路可退。
“总监……”李奎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陈默目光遥望山门之外,眼神锐利:“内部架构已初步理顺,接下来,该让外界真正见识一下,‘青岚标准’的锋芒了。黑山派……这笔账,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宗主的决断,如同最后一块基石,为陈默的宏图铺平了道路。青岚宗这艘破船,终于有了一个强有力的掌舵人,开始调转船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而张莽等人黯然离场的背影,也预示着,旧的时代,已经彻底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