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炭生产的全面成功和“青岚标准”名声的初步传播,为青岚宗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但陈默的目光,早已越过这赖以生存的基石,投向了更具潜力和挑战的领域——符箓。在修仙界,一张优质符箓的价值,远超百斤灵炭。若能攻克符箓标准化生产的难关,青岚宗才真正拥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
系统解锁的【初级符箓解析】模块,如同及时雨,提供了理论武器。陈默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着手将蓝图付诸实践。
他在宗门内划出一片相对独立、安静的院落,挂上了“符箓工坊”的牌匾。随后,通过贡献点系统和近期表现,选拔出八名在神识感知或灵力操控方面略有天赋、且对“标准化”理念接受度较高的年轻弟子,其中包括之前表现出色的王胜。李奎则被任命为工坊的临时执事,负责日常管理和协调。
工坊成立的第一课,陈默没有讲授高深的符法,而是将一张最基础的“清风符”样本悬挂在墙上,旁白立起一块巨大的木板,上面用炭笔画满了点、线、箭头和数字。
“诸位,”陈默指着木板,声音清晰,“从今日起,我们学习制符,不再靠‘感觉’和‘悟性’,而是靠‘标准’和‘数据’!”
他首先展示了系统解析出的“清风符”灵纹结构分解图,将完整的、看似玄奥的符纹,拆解成十几个基础的笔画单元和连接节点。“看清每一笔的起势、走向、收势,以及笔划之间的灵力衔接点。这,是‘结构标准’。”
接着,他公布了经过数百次失败试验后,由系统优化出的“清风符标准化绘制参数”:
* 灵墨标准: 主料“清心草汁液”浓度8.5%,辅料“无根水”比例32%,添加剂“微光尘”每份0.01克,搅拌速度每分钟60转,搅拌时间5分钟,静置沉淀10分钟。
* 符笔标准: 采用统一规格的“狼毫初阶符笔”,笔锋长度误差不得超过半毫。
* 灵力输出标准: 起笔点灵力强度设定为3.0单位,第一转折处提升至4.2单位,主灵纹维持5.5单位,收笔时平滑降至0.8单位。全程波动率要求低于5%。
* 绘制速度标准: 完成整张符箓,耗时必须在18秒正负0.5秒内。
* 环境标准: 工坊内温度维持在25摄氏度,湿度40%,环境灵气波动需低于特定阈值。
这一连串冰冷、精确到小数点后的数字,让八名弟子目瞪口呆。他们习惯了师父口传心授的“意随心走”、“气韵生动”,何曾见过将制符如此“大卸八块”、量化到极致的方法?
“陈……陈总监,”一名弟子忍不住开口,面带难色,“这……如此刻板,还能画出有‘灵性’的符箓吗?”
陈默早有所料,淡然反问:“何为灵性?不可控、时灵时不灵,叫灵性?还是稳定、可靠、每次激发都能达到预期效果,叫灵性?我们要做的,是让每一张出自青岚工坊的符箓,都拥有‘可预期的优秀’,而非‘不可捉摸的玄妙’。”
道理虽如此,实践却困难重重。
初期的练习,简直是一场灾难。弟子们手握符笔,既要紧盯刻度盘控制灵力输出,又要卡着秒表把握绘制速度,还要分神确保笔锋严格按照分解图走向。手忙脚乱之下,不是灵力输出超标导致符纸瞬间焚毁,就是速度不稳灵纹断裂,更多的是各种参数匹配不当,画出来的符箓灵光黯淡,效力还不如一张废纸。
一连十天,工坊内符纸的焦糊味弥漫不散,成功的符箓屈指可数,浪费的材料却堆积如山。贡献点消耗飞快,却不见任何产出。当初的兴奋和期待,渐渐被沮丧和自我怀疑取代。
“太难了……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感觉比砍柴挑水还累,脑子都快炸了。”
“也许……张师叔说得对,制符本就是一门艺术,强求不得……”
窃窃私语开始出现,连王胜都眉头紧锁,李奎更是忧心忡忡地向陈默反映弟子们的情绪。
张莽偶尔“路过”工坊,闻到焦糊味,看到弟子们愁眉苦脸的样子,嘴角总会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道:“哗众取宠!符箓之道,岂是儿戏?我看你能硬撑到几时!”
面对质疑和困难,陈默却异常平静。他深知,从手工业到工业化,必然经历阵痛。他没有斥责,而是将每一次失败的符箓都收集起来,通过系统进行“尸检”,分析失败的具体参数节点,然后将分析结果反馈给对应的弟子。
“王胜,你这次失败的原因是第三节点灵力注入过猛,超标12%。注意手腕发力要轻柔,感受灵力刻度盘的反馈。”
“李师妹,你的问题在于第二笔与第三笔衔接速度慢了0.3秒,导致灵力回路出现短暂断层。需要加强节奏感训练。”
他针对每个人的薄弱环节,设计专项训练。同时,将成功的少数案例作为范本,反复播放其绘制时的参数变化曲线,让弟子们直观感受“标准”达成时的状态。
渐渐的,在陈默近乎苛刻的“数据驱动”式指导和反复练习下,弟子们开始从最初的极度不适,到慢慢习惯这种精确的控制。虽然失败率依然很高,但成功的频率在缓慢提升,而且成功的符箓,其效能稳定性开始显现出惊人的一致性。
一丝微弱的曙光,开始在浓重的失败阴云中透出。弟子们心中的怀疑,在实实在在的数据对比和微小的进步中,逐渐转化为一种挑战高难度技术的专注和韧性。
符箓工坊的建立,在极高的失败率中艰难起步。这是一条无人走过的路,每一步都布满荆棘。但陈默和他挑选出的这批弟子,正凭借着对“标准”的信念和远超常人的耐心,一点一点地,在这条路上凿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们都知道,一旦成功,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广阔的天地。而这场关于“灵性”与“标准”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