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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郡守府,这座昔日象征朝廷威严的所在,如今已彻底改头换面。门前那方象征王权的青石匾额被粗暴地砸碎,残骸散落阶前,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的、用粗糙麻布染就的黄色旗帜,旗面上用朱砂歪歪扭扭地画着象征“黄天”的符箓,在燥热的夏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一股草莽的、近乎疯狂的气息。

府内更是面目全非。精雕细琢的屏风、漆案、坐榻大多被劈碎当了柴火,或是堆在角落积满灰尘。宽敞的正厅地面,铺设的精致地砖被马蹄和脏污的草鞋磨得看不出原色,四处散落着麦壳、兵器保养用的磨石,以及干涸的、深褐色的可疑污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杂的人体汗臭、劣质油脂、烟火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构成了一幅乱世堡垒特有的、粗粝而压抑的图景。

张曼成,这位如今的“神上使”,端坐在原本属于太守的主位上。那宽大的、铺着虎皮(不知从哪位倒霉的南阳显贵家中搜刮而来)的座椅,与他那不算高大、却异常精悍的身形形成了微妙对比。他年约四旬,面色是长期风吹日晒的黝黑,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一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在灰烬中燃烧的炭火,锐利、审慎,更深处则潜藏着一股被压抑到极致的、源于底层挣扎的暴戾与狂热。他依旧穿着起事时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黄袍,外罩一件不知从阵亡汉军军官身上剥下的、略显不合身的皮甲,腰间挂着一柄环首刀,刀柄被摩挲得油光发亮。

此刻,他正听着麾下一名头裹黄巾、满身尘土的斥候校尉,用一种混合着恐惧与兴奋的颤抖声音禀报。

“神上使!大……大事!” 校尉几乎是扑跪在地,声音嘶哑,“城外官军大营,今日清晨旌旗蔽日,烟尘冲天!又来了大队人马!看那旗号,是‘蔡’字和‘骑都尉’!兵力……兵力怕是有好几千!”

张曼成敲击着粗糙木制扶手的手指,骤然停下。厅内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校尉粗重的喘息。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那深陷的眼窝中,炭火般的目光似乎跳动了一下,更加幽深。他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般让斥候退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平静。

“又来了数千……好,好啊。”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着朽木,那嘴角扯出的冷峭弧度,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意味,“朱儁这条老疯狗,看来是不把咱宛城啃碎,是绝不会松口了。”

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如同不断加压的熔炉。猛地,他抬起头,对身旁如同铁塔般矗立的亲卫头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鼓!”

“咚——!咚——!咚——!”

宛城内部响起的聚将鼓声,与城外官军那训练有素、节奏分明的鼓点截然不同。它沉闷,杂乱,甚至有些破音,像是用蒙着死牛皮的破桶奋力敲击出来的。但这鼓声却仿佛带着一种原始的生命力,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穿透了宛城的大街小巷,敲打在每一个黄巾军卒的心头。

不多时,郡守府那空旷、残破的议事厅内,便聚集了十余名黄巾军的核心头领。这些人堪称一幅乱世浮世绘:有浑身泥土、指甲缝里还带着黑泥的农夫,此刻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紧握着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农具的简陋长矛;有市井游侠儿,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狠而油滑;有不得志的底层小吏,穿着不合身的、不知从何处抢来的官服碎片,神色间既有亢奋又有惶恐。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有人甚至赤着满是老茧的双脚,直接踩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但无一例外,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长期厮杀磨砺出的彪悍之气,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混合着麻木、警惕与毁灭欲望的复杂眼神。其中,副帅赵弘,身材魁梧如熊罴,满脸虬髯,一双环眼瞪得如同铜铃,暴躁的气息几乎要喷薄而出;另一位头领韩忠,相对沉稳,但眉宇间也凝聚着化不开的凝重。

张曼成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麾下这群与他一同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兄弟”。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让那沉重的寂静压迫着每一个人。直到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不畅时,他才用一种异常平静,却蕴含着风暴前兆的语调开口:

“兄弟们,刚得到消息。”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全场,确保每个人都集中了注意力,“朱儁老贼那边,又添了数千生力军。甲胄鲜明,刀枪雪亮。”

“哗——!”

厅内瞬间炸开了锅!

“狗日的官军!没完没了!”

“怕他个鸟!来多少,杀多少!正好给俺们送军械粮草!”

“杀!杀光这些朝廷的鹰犬!”

赵弘第一个跳起来,如同一头发怒的棕熊,狂躁地挥舞着拳头,唾沫星子横飞:“神上使!给俺老赵一支令箭!俺这就带人杀出城去,趁他们立足未稳,先剁了那姓蔡的狗官祭旗!”

韩忠眉头紧锁,急忙劝阻:“赵兄不可鲁莽!官军势大,新增兵力,必有图谋!我等当谨守城池,以静制动!”

“以静制动?缩在城里当乌龟吗?!” 赵弘怒吼,脖子上青筋暴起。

“都给我闭嘴!”

张曼成猛地一声断喝,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凛冽的杀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他缓缓站起身,那并不高大的身躯此刻却仿佛充塞了整个厅堂。他走到厅堂中央,那里用木炭粗糙地画着宛城及周边的大致地形。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屋顶,投向了无尽的天穹,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宗教仪式般的狂热与煽动性:

“赵兄弟的杀意,韩兄弟的谨慎,我都明白!但兄弟们!咱们的眼光,岂能只盯着这宛城四墙?!咱们的心,岂能只装着自己碗里的粟米和腰间的几串铜钱?!”

他猛地张开双臂,如同要拥抱整个天地,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又如同先知在宣告神谕:

“抬起头!看看这头顶的天!听听这耳边的风!这浑浊不堪、逼得咱们活不下去的‘苍天’,它早就该死去了!!”

他环视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慑住的众头领,眼神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想想颍川!想想咱们的黄巾兄弟!想想波才大帅麾下,那几十万和咱们一样,被这狗日的世道逼得活不下去的穷苦人!他们正在和皇甫嵩那条老狗血战!每一刻,都有咱们的兄弟在倒下,每一刻,也都有官军的头颅被砍下!”

他的手指,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量,猛地刺向东北方向,仿佛要隔着虚空,点破那层阻隔:

“波才大帅若能胜!若能碾碎皇甫嵩!我黄巾百万雄师,便可如决堤之洪流,浩浩荡荡,直扑——洛阳!!”

“洛阳!!”

这两个字,他几乎是倾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的,声音撕裂沙哑,却带着一种魔性的诱惑力,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心底最原始、最狂热的欲望!那是帝都!是皇帝老儿和他那些贪官污吏的老巢!是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是醇酒美人,是……是他们这些曾经被踩在泥泞里的蝼蚁,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至高所在!

厅内所有的头领,无论是暴躁的赵弘,还是沉稳的韩忠,此刻都双眼赤红,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黄旗插上洛阳城头的景象!

张曼成趁热打铁,声音如同魔音贯耳,层层递进,将所有人的情绪推向巅峰:

“兄弟们!咱们在这里,在这宛城!牵制的是朱儁!是朝廷最精锐的西路军!是插向咱们黄巾心腹的一把尖刀!咱们在这里多杀一个官军,多坚守一天!就是在颍川的兄弟背后,竖起了一道铜墙铁壁!就是在波才大帅攻破洛阳的道路上,搬走了一块最硬的绊脚石!”

他猛地捶打自己的胸膛,发出“咚咚”的闷响,目光如同烙铁,灼烧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这,不是守城!这是圣战!是为了报答大贤良师传下太平要术、指引我等走出黑暗的再造之恩!是为了实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万世预言!是为了开创一个人人有饭吃、有衣穿,再无苛政猛虎的黄天新世界!”

“想想你们饿死的爹娘!想想被豪强夺走的田产!想想被官府欺压得像狗一样的日子!这样的世道,不掀翻它,留着过年吗?!”

“守住宛城!就是守住咱们穷苦人唯一的希望!就是为死在路上的爹娘妻儿报仇雪恨!就是为了让咱们的子孙后代,再也不用像咱们一样,跪着活!!”

这一番话,如同最猛烈的助燃剂,将所有人心中积压的苦难、屈辱、仇恨以及对未来的疯狂渴望,彻底引爆!

“为了大贤良师!!”

“为了黄天!!”

“杀尽狗官!掀翻这该死的苍天!!”

赵弘状若疯魔,挥舞着拳头嘶吼,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流淌。韩忠也彻底抛开了沉稳,双眼赤红地跟着呐喊。所有头领都像被集体催眠了一般,挥舞着兵器,跺着脚,发出各种意义不明的嚎叫,整个议事厅仿佛变成了一个狂热的黄巾祭坛!

张曼成看着这被他一手煽动起来的、近乎失控的狂热场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但他深知,光有狂热还不够。他双手下压,强行让沸腾的声浪稍稍平息,声音转而变得无比冷峻、严厉,如同寒冰:

“但是!兄弟们!越到此时,越要清醒!官军势大,朱儁老奸巨猾!他们增兵,就是要将我们彻底吃掉!”

走到地图前,手指狠狠点着城外官军的营垒,目光如刀,刮过每一个头领的脸,尤其是死死盯住赵弘:

“都给我听清楚了!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人,胆敢擅离职守——斩立决!胆敢畏敌而却者——斩立决!谁敢动摇军心,散布流言——斩立决!”

三个“斩立决”,如同三记重锤,砸在狂热的心头,带来一阵凛然的寒意,让众人的头脑稍稍冷却。

“咱们的优势,是城高!是粮足!是咱们心中燃烧的黄天圣火!” 张曼成的声音回荡在厅堂,“任他朱儁千般诡计,万般变化,咱们只需抱成一团,牢牢钉死在这宛城!就像一颗砸不烂、敲不碎的铜豌豆,硌也要硌死他!”

他开始具体部署,声音恢复了不容置疑的决断:

“韩忠!”

“在!” 韩忠肃然应道,眼神坚定。

“东门交给你!官军若想破城,东门首当其冲!给我把眼睛瞪大!滚木礌石,金汁火油,有多少备多少!要让官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

“遵令!人在城在!”

“赵弘!”

“俺……俺在!” 赵弘喘着粗气,努力平复情绪。

“南门毗邻淯水,防其水陆并进!多备弓弩,尤其是火箭!看见官军的船只,就给我往死里射!烧光它们!”

“神上使放心!南门若失,俺赵弘提头来见”

他又依次分派了北门以及其他辅防任务,最后,他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如同实质,扫过每一张面孔:

“各门守军,轮番值守,人不解甲,马不卸鞍!城内粮草,由我亲掌,谁敢伸手,剁了喂狗!缴获的官军弓弩,优先配给最好的射手!还有,盯紧城里那些被迫跟咱们一条船的老爷、小姐们,谁敢有异动,格杀勿论!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为了黄天大业,些许鲜血,算得了什么?!”

“谨遵神上使之令!!” 众头领齐声怒吼,声音中充满了被信仰和恐惧共同淬炼过的、更加可怕的凝聚力。

张曼成看着这群如同被注入钢铁意志的部下,挥了挥手。众头领带着满腔的狂热与冰冷的杀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议事厅,奔赴各自的死亡阵地。

空荡、残破的厅堂内,再次只剩下张曼成一人。他缓缓走回那张铺着虎皮的座椅,却没有坐下。他独自走到窗边,望着城外那连绵如乌云、杀气冲天的官军营垒,目光幽深如古井。

新增的兵力,像一块不断增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但他那被苦难和野心锻造得无比坚韧的神经,并未崩溃。相反,一种近乎殉道者的疯狂信念,在他眼中燃烧。

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仿佛在与看不见的对手对话,又像是在向那冥冥中掌控命运的黄天立下誓言:

“来吧,朱儁!来吧,狗皇帝的所有鹰犬!想要这宛城?想要我张曼成和兄弟们的命?那就拿十倍、百倍的尸骨来换!这宛城,就是尔等汉家江山的坟墓!黄天……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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