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除夕。
部队大院里张灯结彩,比平日多了许多鲜亮的颜色。红色的灯笼挂在各家门口和院里的树上,在冬日的寒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油炸食物、炖肉和硫磺鞭炮混合在一起的、独属于春节的浓烈气味。
唐七七和顾程旭的小家里,更是充满了忙碌而喜庆的气氛。一大清早,两人就分工合作,开始准备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顿晚餐——年夜饭。
顾程旭负责处理那些“硬菜”。他将之前打来的野兔和山鸡剁成块,准备红烧;将带鱼收拾干净,裹上面粉准备油炸;还将那副难得的猪下水仔细清洗卤煮,满屋飘香。他动作麻利,架势十足,俨然一副大厨风范。
唐七七则主要负责面点和素菜。她和了一大块面,准备包饺子。馅料是早就准备好的,白菜猪肉和韭菜鸡蛋两种。位面农场出产的白菜帮子少、口感甜嫩,韭菜更是鲜香无比,配上系统仓库里拿出的、品质上乘的猪肉和鸡蛋,光是馅料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她还用农场的小油菜、菠菜和番茄,准备了几个清爽的炒菜和凉拌菜,用以解腻。
王嫂子中间过来送了一碗自家炸的酥肉,周嫂子默默端来了一盘粘豆包,钱嫂子则送来了新蒸的枣糕。礼尚往来,唐七七也把自家刚炸好的带鱼和萝卜丸子给她们分了一些。小小的馈赠间,流淌着浓浓的邻里情谊。
傍晚时分,丰盛的年夜饭摆满了桌子。红烧野兔、油炸带鱼、卤味拼盘、白菜猪肉饺、韭菜鸡蛋饺、蒜蓉菠菜、糖拌番茄……琳琅满目,热气腾腾,充满了家的味道和丰收的喜悦。
两人相对而坐,顾程旭甚至还开了一瓶部队特供的白酒,给唐七七倒了一点甜滋滋的果子露。窗外,零星的鞭炮声开始响起,预示着辞旧迎新的时刻即将到来。
“来,为我们第一个团圆年。”顾程旭端起酒杯,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为我们,也为新的一年。”唐七七笑着举杯,与他轻轻一碰。
饭菜可口,气氛温馨。两人边吃边聊,说着过去的半年,也憧憬着未来。顾程旭难得地说了不少部队里的趣事,唐七七也分享了大学里的见闻(隐去了系统相关)。灯光下,他的眉眼显得格外柔和,卸下了平日里的严肃和冷峻。
吃完年夜饭,收拾好碗筷,便到了守岁的时候。炉火烧得旺旺的,两人裹着同一条厚厚的毛毯,挤在沙发上,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虽然信号时好时坏,杂音不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窗外,鞭炮声逐渐密集起来,绚烂的烟花不时划破漆黑的夜空,映亮窗户。
“又一年了。”唐七七靠在他肩上,轻声感叹。穿越以来的种种,备考的艰辛,大学的新奇,离别的思念,团聚的甜蜜……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让她心生感慨。
“嗯。”顾程旭揽紧她,“以后每一年,都会更好。”
他的话语简单,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拥有了事业(学业),拥有了爱情,拥有了温暖的集体,她不再是浮萍,而是深深扎根,努力生长。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收音机里敲响,外面的鞭炮声达到了顶点,震耳欲聋。顾程旭护着唐七七走到院子里,看着漫天绽放的璀璨烟花,感受着这浓得化不开的年味和身边人坚实的陪伴。
“新年快乐,七七。”
“新年快乐,程旭。”
简单的祝福,在喧闹的鞭炮声中,却清晰地传递到彼此心中。新的一年,充满了新的希望和挑战,但他们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