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当即急的掀了桌子:
“你们这群小崽子,简直胡闹,那谢氏岂是如此好杀?”
武德帝气的直喘粗气!
指着邓科,恨不能把他给砍了。
“来人,来人,赶紧把那小王八蛋给我逮回来!”
邓科声音依旧平静:
“陛下,已经迟了...”
武德帝:
“所以呢,那小崽子让你来跟我示威呢?
怎么,他宋渊是老子孙子,老子舍不得杀?
你一个小小锦衣卫,朕还杀不得?”
邓科没接这话,而是继续说道:
“陛下,于宋渊而言,杀人不难,难的是杀人之后的事...”
武德帝:???
邓科撩袍跪拜:
“陛下,请您速下密旨,着钟州,兖州抽调官员前往越州。
想必,越州官场已黑成一团,宋渊不会放过。
到时,若无人接手,只怕...”
只怕朝廷百官要拿此事诟病宋渊。
若这期间越州出了什么大事,也要全算到宋渊头上。
想到宋渊看着一地尸体,抓耳挠腮的样子,邓科憋不住想笑...
武德帝成功被邓科给气笑了,指着邓科就骂:
“你也是个小王八蛋!
瞅把你们给能的!怎么?谢氏是呆头鹅,乖乖等着你们去杀?
你就这么有信心,宋渊能杀的越州人仰马翻?”
邓科抬起了头来,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机关已算尽!无论走哪一步,谢氏都只剩下死路一条!”
白了邓科一眼,武德帝喃喃了一句:
“青州出来的,都特娘是一个熊样!没有一个省心的!”
如此看来,还是赵之行这货让人省心。
武德帝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拟密旨,抽调附近州府官员去给宋渊擦屁股..
一边推算等那小犊子回来了,他这个老傀儡皇帝如何同那些百官周旋。
若其他世家状告宋渊,又当如何。
若为此影响了民生...
武德帝嘶了一声...这儿孙啊,当真是不省心..
前脚邓科离开,后脚武德帝立马喊了开国卫:
“速去越州,能多快有多快!
若宋渊无法与谢家抗衡,你们便是拼死,也要把宋渊给活着带到京都。
不,带到北方三州即可!”
等人都离开,武德帝幽幽的叹了口气:
宋渊啊,根本不知道世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朝廷更迭,世家却能长存。
如此庞然大物,岂死寻常人可杀?
若能杀?哪个皇帝会允许卧榻旁,他人酣睡?
越州,第二日:
一大早,便有兖州官员相继赶到,稳定越州政务。
直到晌午,宋渊才起来,浑身好像被狗咬了似的。
没有一块肌肉不疼的。
宋渊一推门,竟有客栈的小二候在外头,也不知站了多久:
“殿下,小的伺候您洗漱?”
宋渊嗯了一声,接过帕子擦脸。
那小二呲着一口大牙,脸都要看不到了。
宋渊看了他一眼:
“你昨儿个把寡妇给睡了?”
不然咋能傻笑成这熊样?
店小二:???
分明是他抢到了伺候宋渊起床这活好吗?
下了楼,宋渊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那满满一大桌子的菜,不下于三十道。
宋渊挠头:
“你们越州早饭倒是丰盛?”
那客栈老板赶忙小跑过来,激动的直搓手:
“殿下,这是咱家娘子亲自做的,只要是殿下吃,要多少都有!”
宋渊替他们除了越州的毒瘤。
别说一顿饭,便是吃一辈子,都成!
宋渊皱了皱眉,指了其中五六样。
“这几个留下,其他的都撤了!”
那客栈老板还想说什么,宋渊却一眼瞪了回去:
“照做!”
没一会,吴小虎,虎头二人也下了楼。
宋渊又喊回了那客栈老板:
“那啥,再端回来吧...”
一边吃饭,宋渊一边问道:
“谢焚他们呢?”
吴小虎二人迷茫的摇了摇头,他们也刚起来。
倒是那小二赶忙上前:
“那位谢大人说他要屠城...”
宋渊:噗...
还要他捂嘴快,不然一口粥要喷出来了..
那小二慌忙道:
“屠,屠城中一些藏起来的老鼠..”
城内,一户富户家中,突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紧接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富贵老爷竟被人一脚蹬出了自家大门。
还不待那老爷起身求饶,门内猛的飞出一柄长刀。
噗嗤一声,把人给扎了个对穿。
谢焚缓步出来,默默拔了刀:
“死了这么多人,还不知道去自首,这便是罪!”
随后,谢焚冰冷的吩咐道:
“没收全部家资,田产,铺面!宅主一家处死,下人打入大牢,择日论罪。”
待青州卫入了宅,谢焚转身踏向另外一员外家的大门。
哪知,踏了一半又退了出来,看向廖海:
“封锁各坊市,他们自首的机会,没了!”
廖海:...
一时之间,越州城再次陷入血雨腥风。
五步杀一人,十步灭一户。
谢焚,越州噩梦的开始者,亦是终结者。
且锦衣卫最擅长的便是找东西,云长空和廖海恨不能把那些富户家的地皮扒开。
甭管他们银子藏的多深,指定能给你抠出来。
另一边,吃饱了饭的宋渊抻了个懒腰:
“该干活了!”
他的时间不多,越州之事结束,他便要回京都。
而后,他还要再回一趟青州。
赵之行大婚后三个月,青州各级官员便要去往各地相继赴任了。
他当送他们一程。
直奔知府衙门,贺喜已等待宋渊多时。
“长孙殿下,昨日入狱之人,谢氏两千八百四十七人,各世家共两千三百余人。
越州各级官员参与者,共七十三人。
家眷还有上千人..”
宋渊却是一摆手,打断了贺喜的话:
“那些边军,还剩下多少人?”
贺喜愣了一下,然后才道:
“这个下官还未曾统计,老沈应该知晓..”
宋渊嗯了一声:
“老沈呢,让他来一趟。”
老沈来的很快,他料到,宋渊会找他。
老沈刚要拜,宋渊便把他托了起来:
“虚礼不必,说一说吧,越州守军还剩多少人?那些伤残的边军,伤亡如何..”
提到此事,老沈只觉得心好似被火烤了一般焦灼:
长孙殿下,越州守军身死者七千三百人,残者八百人,另有二百人,垂危...
老沈又哽咽着道:
“越州军营中共有伤残边军一千七百人,昨日参战者一千一百二十七人。
身...身...”
老沈没忍住,痛哭出声..
贺喜也是红了眼睛...
已不是一句忠良能对得起他们..
宋渊没说话,静静的等着老沈继续开口。
半晌,老沈才长吸了一口气:
“身死者,九百二十三人,垂危者,十九人..”
几乎,全灭...
其实,他们本可以不死,可他们到最后一刻,都护着越州军的那群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