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都要下市了,再卖不掉,这马怕是真要死在他的手里。
“这样,姑娘!十两银子,我只要十两银子,这匹马你带走。”反正这马是他白捡的,能卖十两银子都已经赚大发了。
“成交。”骆菀柳从怀里摸出一张面额十两的银票就要递过去。
旁边一个长相憨厚老实的摊主忙开口,“姑娘,你不先去看看那马?”
那摊主是好意提醒骆菀柳那马有问题。
骆菀柳刚递出去的手又忙收了回来。
中年摊主更急了,他恶狠狠地瞪着那憨厚摊主,“王驴子,这有你啥事儿,一边去!”
名唤王驴子的摊主被这样一吼,只得缩着脖子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言。
骆菀柳眨眨眼,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不对,你这马不会真有问题吧?”
“没问题!真的没问题。”中年摊主再次保证。
“那我俩写个契子,银货两契,不论这马以后如何,都与你无关。”
其实骆菀柳说这话是很不合理的,完全没有保障自己的权益。
奈何那中年摊主只想快些得到她手里的银票,根本没有细细思索她话里的意思,脑子转都没转一下就一口答应。
“写,我现在就写。”
契子写好,双方盖了手印。
骆菀柳手里的银票也到了摊主的手里,那中年摊主脸都快笑烂了。
今天算是白捡了十两银子。
“你这儿有草料吗?”骆菀柳问。
“有的,这是我今天自己带来的新鲜青草。”有契子在手,中年摊主也不怕暴露这匹马不愿张嘴吃东西的事实了。
骆菀柳提着中年摊主递给她的一篮子青草,朝那匹一直盯着她的汗血宝马走了过去。
见骆菀柳靠近它,那匹马儿立刻站直了身子,好似想要将最好的状态呈现在她的面前。
只可惜它太虚弱了,它用尽全力打直的四条腿在隐隐发颤。
随着骆菀柳的靠近,众人发现那匹马的状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死寂的双眼,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这姑娘莫不是那匹马的伯乐,你们瞅瞅那匹马的眼神。”
刚把银票塞进兜里的中年摊主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那匹瘦骨嶙峋的马。
骆菀柳把篮子里的青草抓了一把递到马儿的嘴边,不算温柔的开口,“吃。”
既然情报提示她买下这匹马,那就必然能扭转它绝食的局面。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喂它吃东西。
下一秒,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原本不愿张嘴吃东西的马儿竟一口咬住骆菀柳手里的青草,咯吱咯吱慢慢咀嚼起来。
马儿:她的身上真的有主人的味道,主人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不行,我还不能死,我要去找主人,跟着她,跟着她就一定能找到主人!
见马儿愿意吃她给的东西,骆菀柳也松了一口气,这十两银子没白花。
可那中年摊主不乐意了,这可是价值上千两银子的汗血宝马啊!
“等一下,姑娘!这马十两银子太便宜了,你得加钱!”
骆菀柳轻笑,又拿起一把青草递给马儿,“你想加多少?”
见有戏,那中年摊主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百两!”
想想好像觉得少了,又瞬间改了主意,“哦!不,二百两!加二百两。”
一千两银子的汗血宝马只卖她二百两,已经算是很便宜了!
骆菀柳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没问题,不过,我们刚签过契子,既然要反悔,那咱们就先去找县令大人把你违反契子条约,把该赔的银子赔了,我再给你加银子怎么样?”
“什么?”中年摊主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骆菀柳摊开之前两人签订的契子,“喏,这上面写了,任何一方违约,将十倍赔偿对方,刚刚我买这匹马花了十两银子,你得赔我一百两。”
中年摊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签了个什么东西,“不!这契子不算数。”
“那咱们就去县衙,找县令大人评评,看看这契子到底算不算数。”骆菀柳也不跟他吵,语气淡淡的。
有旁边其他摊主拉住中年摊主,纷纷劝道:“老李啊!还是算了,你看这马之前怎么都不肯吃东西,这姑娘一接手就愿意吃了,说明这姑娘与它有缘,你就别闹了。”
中年摊主想说,他没有在闹,这匹马的身价真不止十两银子。
可契子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也不容他反悔。
而且,一百两银子他也拿不出来。
只是价值千两银子的东西被他十两银子就给贱卖了,他心痛啊!
“哎!算了,这马你快些牵走,免得我后悔。”
可骆菀柳却不为所动,继续手里喂马的动作,“可能还不行,我得等它吃饱了,才能带它离开。”
中年摊主见那马儿在她面前温顺得跟条狗似的,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赶着自己的其他牲口走了,眼不见为净。
骆菀柳继续喂马,之前出言提醒她,名唤王驴子的摊主在一旁笑道:“这匹马与你有缘,之前这马看着像不想活了似的。”
“这马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骆菀柳突然有些好奇,按理来说,这种品相的汗血宝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小县城的。
王驴子回头看了一眼,见名叫老李的中年摊主已经走远了,才开口回道:“我跟老李是临村的,今早来县城的时候,我跟在他后面,这马是他在路边捡的。”
“当时这马倒在路边的林子里,眼看就要不行了,是老李给它灌了糖水才又站起来。”
原来是这样,那她给那中年摊主十两银子买这马也不算少,除了糖水,他可是一分成本没花。
可这马既然闹绝食,又为何愿意吃她给的东西呢?
骆菀柳想不明白。
吃饱喝足,那马儿抖了抖脖子上的鬃毛,又甩了甩尾巴,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打了个响鼻。
王驴子哈哈一笑,“看来这马儿是缓过来了,姑娘你可以带它走了,回去后正常喂养,身上的肉慢慢也就养回来了。”
“来,这是它身上原本就自带着的马鞍。”王驴子把被中年摊主扔在一旁的马鞍给放回了马背上。
谢过了好心的摊主王驴子,骆菀柳见马儿这么瘦,也不忍心骑它,就牵着它往东市的铺子走。
马儿跟在骆菀柳的身后走得欢快。
对!跟着她,跟着她就能见到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