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鲁肃的车马抵达汝南郡府。汝南太守孙香早已得知消息,亲自率领属吏出门迎接。
“鲁大人一路辛苦,孙某未能远迎,实在失礼!”孙香脸上满是热忱。
鲁肃翻身下车,回礼道:“孙太守客气了。我奉主公之命而来,协助太守出兵新野,后续诸事,还需孙太守多多配合”。
“好说!好说!”孙香将鲁肃请进府衙,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知主公可有具体的作战部署?那邓济虽说能力平平,但他一向依附刘琮,背后有蔡、蒯两家撑腰,这仗怕是不好打啊”!
鲁肃从容开口:“孙子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军可先派一支军队佯攻穰城,邓济必定会分兵救援。只要攻下穰城,新野便如同我们囊中之物”。
孙香当即点头应允:“好计策!待到粮草运达,我们便即刻出兵”!
与此同时,新野城内,太守邓济正焦躁地来回踱步。他刚刚接到袁术军来犯的急报,连忙召集部下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诸位,袁术派孙香、张绣领兵来犯,兵锋直指新野,我们该如何应对?”邓济面色焦虑,声音中带着慌乱。
部将王威挺身而出,拱手道:“太守不必担忧。蒯良大人已亲率三千精兵赶来支援,而且新野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只需固守待援即可。等到敌军久攻不下、士气低落,蔡瑁将军再率军赶来,我们内外夹击,定能大破袁军”!
邓济却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蔡将军的主力是水军,上岸作战并非所长,恐怕抵挡不住张绣那支凶悍的西凉军啊”!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际,一名探马气喘吁吁地冲进大厅:“报!太守!袁军已抵达城北三十里外下寨,兵力约有两万之众!不过,他们分兵两路,张绣率领五千人马,正往穰城方向去了”!
“分兵穰城!”邓济一愣。
王威心头一紧,急忙道:“太守,穰城是我军粮道的关键所在,若是穰城有失,我军粮草断绝,后果不堪设想!必须立刻派兵救援”!
邓济犹豫起来,面露难色:“可若是分兵救援,中了敌军的埋伏,该如何是好”?
次日清晨,又有探马来报:“张绣部已在穰城外扎营,正在打造攻城器械,看样子是要全力攻城”!
这是明晃晃的阳谋,邓济深知,粮道一旦被断,新野便是死城,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穰城沦陷。他最终下定决心,命王威率领三千人前往穰城救援。
新野城外,袁军大营的高台上,鲁肃与孙香并肩而立,远眺着新野城墙。
“邓济已经分兵前往穰城了。”鲁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此时,正是破敌的最佳时机”。
孙香以为鲁肃要强行攻城,便说道:“可即便如此,城内守军仍有八千余人。我军若是强行攻城,难免会付出惨重伤亡啊”!
“鲁某何时说过要攻城了?”鲁肃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朗声喊道:“来人”!
一名传令兵拱手待命:“鲁大人有何吩咐”?
“传我将令!”鲁肃沉声道,“命吴景将军率军两千,待王威部与张绣将军交手后,从后方突袭,前后夹击;命朱治将军率军两千,前往穰城附近埋伏,务必阻挡住蒯良援军,坚守至张绣率军回援;命孙贲将军率军一万,在新野城外摆出攻城架势,佯装强攻,迷惑敌军”!
“诺!”传令兵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孙香恍然大悟,忍不住啧啧称赞:“鲁大人真是思虑周全,步步为营,在下佩服至极”!
王威勇猛且忠诚不二,但他手下的荆州兵确实不善陆战,先是被张绣的西凉军打的七零八落,然后又遭到了吴景军的包抄,就更加不是敌手了。他眼见自己部队越来越少,急忙下令往新野城撤退。可惜就因为此举,不光害死了自己,还把从穰城赶来救援的蒯良也害死了。
“撤!撤回新野城”!
穰城内,蒯良得知张绣率军来攻的消息后,立刻识破了这是“围点打援”的诡计。当他看到张绣只留下少量士兵搭建攻城器械,主力却按兵不动时,当即断定袁军的目标并非穰城,而是新野。他当机立断,率领城内三千精兵,亲自出城支援新野。
另一边,张绣在击溃王威的部队后,立刻对吴景说道:“吴将军,王威部已经溃散,我们快依照鲁大人的命令,前往穰城支援朱治将军”!
二人顾不上收缴战利品,率领部队马不停蹄地赶往穰城。此时,朱治正率领埋伏的军队、与蒯良的援军展开激战。朱治的兵力本就不占优势,面对蒯良军的猛烈进攻,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眼看部队即将崩溃,一些士兵已经开始溃散逃跑,朱治抽出腰间的环首刀,一刀砍翻两名逃跑的士兵,怒声喝道:“谁敢再退!杀无赦!都跟我冲!”话音未落,朱治身先士卒,率领亲兵冲入敌阵,与蒯良军展开殊死搏斗。
就在朱治的人马即将被斩杀殆尽之时,张绣和吴景的部队终于赶到,瞬间就扭转了战局。
“这也叫打仗!?菜鸡互啄罢了。兄弟们,让这帮人看看,什么才叫真男人。”张绣嘶吼一声,率领部下直直冲向蒯良军的侧翼。
西凉军个个骁勇善战,战斗力远非荆州兵可比,顷刻间便将蒯良军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蒯良虽拼死抵抗,怎奈兵力悬殊,最终还是战死沙场。
蒯良是荆州的鹰派代表,对刘表忠心耿耿,甘愿为之赴汤蹈火。可蔡瑁却没有这般忠烈,他见袁术如今势力强盛,早已生出了投降之心,只是碍于刘表尚且在世,不敢擅自做主。如今,穰城沦陷,蒯良战死,新野彻底变成了一座孤城。守城的士兵们得知消息后,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中,而他们苦苦等待的援军,终究是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