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世代都与这些……异常现象有些渊源。”陆明羽语气平静。
“祖父去世后，我选择了心理学这条路，但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事情接受度很高。事实上，我感觉到您身上有种不寻常的气息，还有……”他顿了顿，微微侧头仿佛在感受什么，“这个房间里，似乎不止我们两个人？”
顾洲心里一惊，下意识朝秦渊的方向瞥了一眼。陆明羽虽然看不见，但他的直觉敏锐得惊人。
最终，顾洲下定决心，把心一横：“陆医生，如果我告诉您，我最近被一家餐厅缠上了，他们不仅偷食客的情绪记忆，还天天给我发骚扰短信，甚至入侵我的梦境……您信吗？”
令顾洲意外的是，陆明羽不仅没有露出怀疑或嘲笑的表情，反而认真地点头：“完全相信。事实上，最近我接诊的几位客人都有类似经历，他们都去过同一家餐厅，忆味轩，对吗？”
这下顾洲彻底震惊了：“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陆明羽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泛黄的手札，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是我祖父留下的笔记。他生前也处理过不少类异常事件，其中提到过一种通过媒介物窃取人类情绪能量的邪术。受害者会做记不清内容的梦，醒来后感到空虚疲惫，长期下去甚至会失去重要的情感记忆。”
他翻到某一页，指给顾洲看。页面上画着奇怪的符咒和一些案例记录，字迹苍劲有力。
“祖父认为，要对付这类怨灵，最好的方法是找到它的真名。真名蕴含着灵体的本质力量，知道了真名，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它，甚至超度它。”陆明羽推了推眼镜，“所以我建议从调查这个怨灵的生前信息入手。”
就在这时，咨询室内突然温度突然降低。
陆明羽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奇怪，怎么突然冷起来了……”他若有所感地望向某个方向，虽然眼前空无一物，但却微微点头致意，“看来那位朋友确实在这里。”
顾洲惊讶地看着陆明羽，没想到他敏感到这个程度。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哼，秦渊的身影缓缓凝实，出现在房间里。这一次，他主动显形，让陆明羽也能看见自己。
“真名确实有用，但调查过程太过危险。”秦渊冷声道，目光锐利地盯着陆明羽，“你一个看不见灵体的普通人，凭什么认为能对付得了这种东西？”
令人意外的是，陆明羽对秦渊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微笑着点头：“果然如此。我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这里有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想必您就是顾先生身边的那位特殊存在了？”
秦渊挑眉：“你能感知到我？”
“某种程度上是的。”陆明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家传的某种感应能力，虽然比不上祖父，但足够感知到非人的存在。刚才我就觉得房间里有什么在观察着我们，现在终于见到真容了。”
顾洲看看秦渊又看看陆明羽，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普通的人。
秦渊冷哼一声，对陆明羽的解释不置可否，转而严肃地对顾洲说：“通过血契，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负担在加重。任何冒险行为都可能同时危及我们两人，你确定要听他的建议？”
顾洲犹豫了。
一方面，陆明羽提供的线索确实很有价值。另一方面，秦渊的警告也不无道理。他最近确实感觉越来越疲惫。
陆明羽适时开口：“我理解您的顾虑。但如果放任不管，顾先生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我从几位患者那里已经看到了这种趋势。最初只是做噩梦，后来开始出现记忆缺失，甚至情感麻木……”
秦渊沉默片刻，终于让步：“我同意再去做一些调查，但一旦我觉得危险，必须立即停止。”
顾洲松了口气，连忙点头：“这个当然！安全第一嘛！”
窗外，夕阳渐渐西沉，咨询室内的三人却刚刚开始一场非同寻常的合作。而远在城市另一端的忆味轩，霓虹招牌刚刚亮起，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每个排队的人都面带期待的喜悦，浑然不知自己即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从陆明羽的心理咨询室出来后，三人站在街边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顾洲挠了挠头，看看身旁的秦渊，又看看刚认识的陆明羽，忍不住嘀咕：“咱们这算是什么组合？心理医生、千年老鬼、再加我一个……普通社会青年？听起来像是某种烂俗恐怖片的开场。”
陆明羽推了推眼镜，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从专业角度来说，这种跨领域合作往往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渊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种团队建设不感兴趣：“别浪费时间了。既然决定调查，就尽快行动。”他瞥了眼陆明羽，“你确定要参与？这种事可不是做心理咨询，可能会很危险。”
陆明羽微微一笑：“我祖父一生都在处理这类事件，虽然我没继承他的全部能力，但也对这类事情略知一二。再说了，”他看向顾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患者继续被困扰吧？”
顾洲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陆医生，您真是医者仁心啊！”
秦渊无情打断：“他是按小时收费的。”
陆明羽咳嗽一声，略显尴尬：“这个……专业服务确实需要适当的报酬，但这次可以算作特殊案例。”
最终，三人决定先从忆味轩的现任员工入手。
按照陆明羽的说法，如果餐厅真的有问题，员工要么是同谋，要么也是受害者。而从那些食客的状态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三人再次来到忆味轩门口，这次秦渊没有隐藏身形，而是以实体出现，毕竟在普通人眼里，他只是个长得特别出众的顾客。
“话说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顾洲站在餐厅门口，腿有点发软，“万一他们认出我们怎么办？”
秦渊淡淡道：“他们若是认出来，反倒省了我们调查的功夫。”
陆明羽点头附和：“秦先生说得对。如果餐厅真的有问题，他们的反应会告诉我们很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