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圆圆恨恨地骂道:“月月,那女的真不要脸,竟然搞破鞋。”
“别光骂她,一个巴掌可拍不响,那男的也不是个好东西。都说这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男人没分寸,就像臭大粪,以后咱们找对象可要擦亮眼睛。”
家圆圆小脸微红:“嗯,我妈就说找对象不能找懒的,不能找爱吹牛的,也不能找太好看的……”
前面两点苏明月举双手认同,后面一点持保留意见,因为她觉得丑和帅并不是衡量人品的标准。
“圆圆,你能保证丑的就一定可靠吗?你看刚才那男的长得也就比武大郎高点,还鞋拔子脸,满口大黄牙,不照样搞破鞋。”
贾圆圆看看场上的男人瞬间就说不出话了。
“换个话说,如果在不能分辨对方人品的情况下,那还不如找个帅的,至少养眼。不然你想啊,每天早上一起床,左边是个丑男人,右边是个难看的孩子,那该多糟糕。
当然要是他敢搞破鞋,我会打得比那婶子更狠,打断他的三条腿,让他净身出户。”
贾圆圆顿时醍醐灌顶,疯狂点头,月月说得太有道理了!
可马上又有些懵圈了——
人哪来的三条腿啊!?
现在战场上如火如荼。
王大花这会是眼冒红光,越打越凶,拳拳到肉,爪爪夺命,肖大贵被打得抱头鼠窜,脸上也被挠破了好几处,渗着血珠子。
边上根本没人敢上前劝架,就王大花那吃人的气势,急眼了给上一爪子都没地方说理去。
贾圆圆看得有些心惊胆战,苏明月却看得津津有味。
对待渣男就得狠,让他怕到骨子里,才能管住作案的工具。
再说肖长根被人叫了过来时,远远地就看到树干上趴着两个人,心里还想着谁家老娘们这么彪,看热闹都看到树上去了。
等走近了就看到两张稚嫩的脸庞,登时有些头疼。
“你们俩干啥呢?还不下来,再摔了去!”
两人被抓包了多少有些尴尬,苏明月很快就调整笑脸朝他打招呼:“队长叔你来了,我俩就是看这里人多,过来认认人,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这就下来。”
肖长根:鬼扯呢?刚才瞅得多欢啊,那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还有瓜子壳都喷他脸上了。
苏明月和贾圆圆麻利地爬了下来。
“队长叔你来了我们就放心了,快去里头救人吧,那菜花大娘被打得可惨了,估计她妈来了都认不得了。我们俩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肖长根看两人跟只发了疯的鸡似的溜得飞快,满头黑线。他又不是山里的老虎,跑那么快啊干嘛?
还有,菜花大娘是谁!?
“大队长来了,大队长来了!”
肖长根就被人拉拽进了院子,然后看到肖大贵已经被她婆娘按在地上库库捶,肖大贵嗷嗷叫,震得他耳屎都要出来了。
边上还躺着个披散着头发,鼻青脸肿,鼻血糊了半张脸的女人。
这……这人是沈菊花!?
他这下总算明白小知青嘴里说的是谁了,揍成这熊样别说她妈了,她自个照着镜子都认不出来。
再说两人一口气跑出老远,苏明月才反应过来。
不是,她干嘛要跑,她就路过吃个瓜而已,又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
赶紧把贾圆圆叫住。
贾圆圆这才撑着膝盖喘着大粗气:“月……月,大……大队长不会生咱们气吧?”
“不……不会……他不是让我们把大队当成自个家吗,这家里有人吵架咱们总得去看看吧!”
贾圆圆眨巴着眼睛:好有道理的感觉,好聪明的月月!
就在这时……
“咕咕咕——”
好大一只老母鸡扑腾着翅膀,气势汹汹地朝她们冲来,那速度堪称战斗鸡。
“前头的丫头,快帮我拦住那鸡,别让它往荒围子里跑。”
后面有个老婆子气喘吁吁地追着,手里还拿着根棍子,头上沾了好几根鸡毛。
苏明月看到十米开外是片荒地,长满了腿深的杂草,这要跑进去抓住它,可得费些功夫。
贾圆圆当即伸手拦在前头:“站住!”
老母鸡这会正向着自由奔跑呢,哪能听她话!
许是看到前面有堵人墙,那鸡鸡贼得很,竟然扑腾着翅膀飞到了贾圆圆脑袋上。于是五颜六色的鸡毛在晚霞下显得更加艳丽,让贾圆圆看着像个印第安的小公举。
贾圆圆伸手抓去,人家咯咯咯地飞落在了两米外。小脑袋左右晃着,那傲娇的小表情仿佛在说:“小样,还想逮我,洗洗睡吧!”
可它的脑容量太小,忘记了人心的险恶。
这不正要往草丛里钻去,突然前面有东西朝它洒来,吓得它急忙拐了个弯,然后就看到地上躺了十几粒葵花子。
老母鸡眼睛一亮,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突然又听到了熟悉地“咕咕咕”的叫声,瞬间毛都顺溜了。
苏明月从小就喜欢喂鸡捡鸡蛋,还跟着外婆孵过小鸡,自是把村里呼鸡唤狗的招式学会了。
这咕咕叫是来自血脉里的呼唤,告诉鸡可以开饭了。
果然老母鸡不再迟疑,欢快地啄食着地上的葵花子,完全没注意边上有人悄悄靠近。等发现时已经晚了,被侧边扑过来的苏明月给按住了。
“咯咯咯!”
老母鸡化身尖叫鸡,愤怒地瞪着绿豆眼,一看就骂得很脏。
“哟,还是闺女你有法子,这死鸡追得我老婆子差点闪了腰。”
钱婆子欢天喜地地接过鸡,拍拍它的脑袋。
“你个讨嫌的,家里天天虫子麦麸喂出你个白眼狼,天黑了还在外头瞎溜达,小心被野猫子给叼走。”
鸡咯咯叫个不停: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鸡心,俺的自由没了,呜呜呜!
钱婆子不舍得打了,轻轻安抚着鸡脑袋,这可是她最能下蛋的宝贝鸡。随即对着苏明月笑道:“看你们俩眼生,是新来的小知青吧?”
“大娘,我们是新来的知青,我姓苏,她姓贾。”
“好好,都是好闺女,今儿个谢谢你们了。来,这花生是我自个炒的,你们尝尝。”
钱婆子就笑眯眯地兜里掏出一把花生,不由分说地塞到两人手中。
“大娘,这就是搭把手的事,你太客气了。”
两人连忙道了谢。
钱婆子指着远处的一个院子:“我姓钱,你们叫我钱大娘就行。呐,我家就住那院子,得了空去大娘家坐坐。”
……
有了这两茬,两人回到知青点时刚好开饭。
叶小娟撇撇嘴:“秀英,你看他们俩到了饭点就回,真是会偷懒。”
黄秀英眼睛默了默,并没有说什么,不过脸上明显多了一分嫌弃。
吃晚饭时,周建带来了最新消息。
“啊,他们都那样了,还不送公安?”
贾圆圆惊讶得小嘴张成了“o”。
现在作风问题抓的非常严,像这种搞破鞋是严重犯罪,在城里都有可能吃花生米了。
周建一副“小妹妹不懂了吧”的样子,洋洋得意地解释:“其实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可是两人那啥又没当场抓住不是?
肖长贵咬死是去抓老鼠,沈菊花也说那些话都是故意气王大花的,又都是同个村子的传出去也不好听,也就大事化小了呗。”
“不过大队长说他们影响不好,扣三个月的工分,还罚他们俩挑粪一个月。”
杨海诧异了:“王婶子可是个暴脾气,能这么算了?”
“哪呢!你们是没看见,肖大贵那脸被挠成土豆丝了,手指被掰折了两根,王婶打完了就带着几个孩子回娘家了,你们等着瞧吧,回头肖大贵还得挨揍,连带那沈菊花也保准没好日子过咯。”
“啊,这是为啥?”
贾圆圆不懂就问。
“我正月那会见过王婶娘家来走亲戚,好家伙五六个兄弟,十来个侄子,各个铁塔似的,你说这妹子被欺负了不得来撑腰?”
众人恍然大悟。
周建见大家爱听这些八卦,就开始显摆自己的“见多识广”,说了村里发生的几件趣事。
什么谁家鸡掉茅坑淹死了,被家里人捞出来吃了,然后全家拉了一晚上;什么谁家小媳妇跟野男人钻树林子被狗叼走了衣服,又咋滴咋滴……
别说,他还真有说书的天赋,讲得那叫一个一惊一乍,眉飞色舞,大家听得是津津有味,连苏明月都听进去了。
心道这货要是去说相声,指不定能上春晚呢~
在周建的话里,苏明月觉得这乡下的日子不一定只有下工,也有柴米油盐,也有生活琐碎,也有鸡飞狗跳,看来以后不会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