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青丘的风依旧和煦,带着花草的清香。而一场关乎元贞命运,也牵动着夜华与白浅心弦的凡间历劫之旅,即将拉开帷幕。
白浅捏着那话本的最后一页,指尖几乎要将那上好的宣纸戳出个洞来。她挑眉,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对着身旁温文尔雅的夜华道:“这司命星君,为了元贞那孩子做劫,倒是真下了血本了。连西天佛祖座下的大鹏鸟都请出来客串了,这排场,啧啧。”
夜华正执卷细读,闻言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纵容的笑意:“司命和二叔有过节,只是这元贞的劫数,倒当真有些棘手。”
白浅将话本随手丢在一旁的玉案上,慵懒地倚在软榻上,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一缕青丝:“可不是么。我原以为是哪路不开眼的妖魔作祟,或是他自己修行出了岔子,没成想,竟是因为一个凡间的女子。”她轻嗤一声,“情劫,最是磨人,也最是无用。”想她当年历劫,也是栽在了这“情”字上,虽说是命中注定,却也着实不痛快了许久。
夜华放下书卷,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声音低沉而温和:“元贞乃北海水君之子,身份尊贵,此番历劫非同小可,若稍有差池,恐影响其仙途根基。司命虽已将劫数写定,但具体如何应对,还需我们暗中相助,方能保他顺利渡劫,不伤根本。”
白浅听到夜华的话后,原本有些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的身体,立刻坐直了一些,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认真地看着夜华,说道:“你说得没错。既然我已经接受了他母亲的嘱托,就绝对不能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不过,那个女子可是这场劫数的关键人物,如果我们直接把她抓走或者杀掉,不仅元贞的劫数就不能算是真正经历过,还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变数。”
夜华对她的话表示赞同,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显然已经在心中有了一些想法。他接着说道:“确实如此。所以,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既能让元贞顺利地度过这场劫难,明白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又能保护好他,不让他陷入太深,以至于无法自拔。”说到这里,夜华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白浅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庞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夜华终于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白浅闻言,不禁挑起了眉毛,露出好奇的神色,追问道:“哦?什么主意?快说来听听。”
夜华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狡黠:“那女子乃是凡尘俗世中人,元贞此时亦是凡人之躯。他们相遇相知,皆因凡尘情爱。若要化解,或可从‘断’字入手。只是强行干预不可取,不如……你去他身边,做个‘引路人’。”
“我?”白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诧异,“我去凡间?以什么身份?难不成要我化作个凡间女子,与那姑娘争风吃醋不成?夜华,你这主意可不怎么高明。”
夜华失笑,握住她的手:“自然不是。你身份尊贵,怎可做那等事。我的意思是,你可化名一道姑,前往元贞所在之地,或开个小小的道馆,或寻个清静庙宇挂单。以你上神的修为和见识,稍加指点,或可点化元贞,让他早日勘破情关,明白凡尘虚妄,道心稳固。”
他看着白浅,眼中满是赞赏:“你本就有几分清冷出尘的气质,扮作道姑,再合适不过。届时,你以方外之人的身份,接近他,既不会引起那凡女的猜忌,也能名正言顺地与元贞谈论些修行、超脱之事。潜移默化之下,或许能让他早日从情劫中脱身。”
白浅闻言,沉默片刻,细细思索着夜华的话。扮作道姑?这倒是个新鲜事。她活了这么多年,神仙、凡人、狐狸都做过,唯独没做过道姑。而且,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一场凡尘情劫,顺便指点一下那个小外甥孙,似乎……也挺有趣的?
她抬起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道姑?听起来倒也不赖。整日里青灯古佛,念经打坐,倒也清静。只是,我这性子,能扮得好那看破红尘、淡泊名利的道姑模样么?别到时候露了马脚,反而弄巧成拙。”
夜华看着她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便知她已有了意动,遂笑道:“浅浅冰雪聪明,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只需收敛些你的仙气,言行举止间沉稳些,便无人能识破。再说,有我在,若真有什么麻烦,我自会替你摆平。”
白浅心中已然决定,脸上却故意露出为难之色:“罢了罢了,谁让我是他的亲姑奶奶呢。为了这小子能顺利历劫,我便委屈委屈,去凡间做几日‘方外之人’吧。只是夜华,你可得答应我,我在凡间的时候,你得常来看我,不然我一个人多无聊。”
夜华见她应允,心中大喜,忙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自然。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便是公务再忙,我也会抽出空来,去陪我的……小道姑。”
白浅被他逗笑,在他怀里蹭了蹭,心中期待起这场即将到来的凡间“道姑”之旅。她倒要看看,那司命星君笔下的情劫,究竟是何模样,而她这位“仙姑”,又能否成功化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