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白浅安顿好凤九,悄悄离开了西海。她没有去九重天找东华帝君,而是径直前往了东海瀛洲。
东海瀛洲,乃是上古神地,传说中生长着能让人忘却前尘往事的神芝草。只是瀛洲有四大神兽看守,寻常仙者根本无法靠近。
白浅一路来到瀛洲海岸,月光下,只见瀛洲岛上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宫殿轮廓。然而,她刚一靠近,便察觉到了其他仙者的气息。
只见岸边,站着三个人影,正是翼君离镜,以及他身边的玄女和胭脂。
白浅眉头微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但她此刻心系神芝草,也无心与他们多做纠缠,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便径直朝着瀛洲岛内走去,没有说一句话。
离镜看着白浅决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玄女则是一脸警惕和嫉妒地看着白浅,紧紧抓着离镜的衣袖。胭脂则是神色平静,只是默默地看着。
白浅无视他们,径直闯入瀛洲腹地。果然,守护神芝草的四大神兽瞬间被惊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朝着白浅猛扑过来。这四大神兽乃是上古异种,实力极为强悍,即便是白浅,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
几番激战下来,白浅身上已添了数道伤口,仙力也消耗巨大,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她看着不远处那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神芝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为了凤九,她必须拿到神芝草!
她抹去嘴角的血迹,再次祭出玉清昆仑扇,与四大神兽缠斗在一起。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白浅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手中的昆仑扇挥舞得愈发沉重,四大神兽的攻击却丝毫未有减弱。就在她一个踉跄,险些被一头神兽的利爪击中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闪电般掠至,周身神光凛冽,手中长剑挥洒间,竟将那凶猛的神兽逼退数步。
“夜华?!”白浅又惊又喜,几乎以为是自己力竭产生的幻觉。
夜华并未回头,声音沉稳如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浅浅,退后!”
他话音未落,已引动周身仙力,结出一个巨大的金色结界,将四大神兽暂时困在其中。神兽们咆哮着撞击结界,金光闪烁,却一时难以挣脱。
“快!取神芝草!”夜华额上亦渗出细密汗珠,维持如此强大的结界显然也耗费巨大。
白浅回过神,不敢耽搁。她强忍伤痛,身形一闪,便来到那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神芝草旁。神芝草共有三朵,每一朵都灵气逼人。她小心翼翼地摘下其中两朵,迅速收入玉盒之中。
就在她得手的瞬间,夜华所设的结界发出一声脆响,竟被神兽合力破开一角!夜华闷哼一声,肩头被一道黑气扫中,顿时衣衫碎裂,渗出点点血迹。
“夜华!”白浅惊呼。
“走!”夜华当机立断,一把揽住白浅的腰,不顾自身伤势,足尖一点,便带着她冲出了洞穴。身后传来神兽愤怒的嘶吼,却已追之不及。
洞外,月华如水。两人刚一站定,夜华便忍不住咳嗽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白浅扶住他,心下焦急万分。
“太子殿下!”一个带着急切的女声响起。
只见胭脂快步走上前来,脸上满是恳求之色,看到夜华和白浅都受了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愧疚,但还是鼓起勇气道:“太子殿下,求您……求您能不能给我一点神芝草?我想救救那孩子,他快不行了!”
她话音刚落,又一道身影从不远处走来,正是离镜。他看到夜华和白浅,以及他们之间亲密的姿态,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化作深深的疲惫与恳求,对着夜华深深一揖:“太子殿下,先前是我鲁莽。但那孩子……是我与玄女唯一的希望,求太子殿下慈悲,赐下神芝草,救救孩子吧。”
夜华看了看胭脂,又看了看离镜,目光最终落在怀中脸色苍白的白浅身上。白浅轻轻摇了摇头,对他低声道:“给他吧,一条小性命。”她虽与翼族有旧怨,但稚子何辜。
夜华点了点头,从白浅手中接过那装有神芝草的玉盒,取出其中一朵,递给胭脂:“这朵,你们拿去。”
胭脂和离镜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多谢太子殿下!多谢上神!”
夜华摆了摆手,不再多言,拥着白浅,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西海方向飞去。
西海海底水晶宫。
叠风正在前厅处理事务,忽见夜华携着白浅负伤归来,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迎上前:“太子殿下!师妹!你们这是怎么了?!”
“快……快准备疗伤丹药和静室!”白浅急切道。
“哎!好!好!”叠风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下去,亲自引着两人前往内室,并迅速取来了上好的伤药。
白浅小心翼翼地为夜华处理肩背上的伤口,那黑气入体之处,肌肤已然呈现乌青色,可见毒性不浅。夜华则看着白浅手臂上深可见骨的爪痕,眉头紧锁,亲自为她上药包扎。两人动作间,皆是小心翼翼,满是对彼此的担忧。
不多时,一道白光闪过,折颜的身影出现在室内。他一进来便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仙气紊乱的气息,看到夜华和白浅的伤势,不由咋舌:“哎哟喂,你们两个这是捅了哪个神兽窝了?搞成这副模样!”
虽是调侃,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慢,立刻上前分别为两人诊脉,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还好神芝草及时拿到了,你们这伤势,需得好生调养一番。夜华,你这伤是被饕餮浊气所侵,有些麻烦。浅浅,你仙力耗损过度,神魂也有些震荡。”
说着,折颜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开始为两人施针渡气,调配丹药。一时间,室内药香弥漫,原本紧张焦急的气氛,因折颜的到来而稍稍缓和了些。白浅看着夜华为自己包扎伤口时专注的侧脸,又看了看一旁忙碌的折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只要人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