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雾凇山的积雪消融成溪流,顺着崖壁汇入大海。林辰一行人踏着新抽芽的青草,再次来到断魂崖下时,灵泉石室的入口已被秦爷爷用石块砌了半掩的门,只留一道容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门上挂着的醒魂铃在风中轻轻摇晃,叮铃作响。
“秦爷爷!我们来啦!”柳清颜拎着装满艾草籽的竹篮,声音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秦爷爷从泉边的草棚里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把小锄头:“可算来了!灵泉水刚化冻,正是撒籽的好时候。”他指了指石室周围开垦出的土地,“我把土翻好了,就等你们的艾草籽呢。”
林辰放下背上的木料——是楚梦瑶特意选的防腐松木,用来搭守泉的小木屋。“梦瑶和雨烟呢?”
“在那边砍荆棘呢。”秦爷爷往崖壁另一侧努嘴,“说要编道活篱笆,比石头墙还结实。”
果然,楚梦瑶正挥着砍刀修剪荆棘枝,秦雨烟蹲在旁边,把修剪好的枝条往预先埋好的木桩上缠,动作利落得像在编织什么精巧的网。“清颜,快来帮忙递枝条!”秦雨烟喊着,手里的荆棘枝交错缠绕,很快就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柳清颜和慕容雪负责撒艾草籽。慕容雪从背包里掏出个小陶罐,里面装着灵泉淤泥拌好的草木灰:“把籽拌在这灰里撒,发芽快。”她抓了一把递给柳清颜,两人沿着泉边的土地,脚步轻快地播撒着,黑色的籽实混着灰粉落在新翻的泥土上,像撒下一片小小的希望。
林辰则在草棚旁搭建木屋框架。他的动作不快,却稳得很,每一根木料都严丝合缝。柳清颜撒完籽凑过来,看着他额角的汗珠,递过水壶:“歇会儿吧,太阳都快晒头顶了。”
林辰接过水壶喝了口,看着她沾了泥土的脸颊,忍不住伸手帮她擦掉:“你也去阴凉地歇着,别中暑了。”
柳清颜的脸瞬间红了,转身跑回泉边,假装看慕容雪整理药草,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慕容雪瞥了她一眼,眼里闪过笑意,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她在整理从茶园带来的茶籽,打算在木屋周围种上几株茶树,明年就能喝上灵泉水泡的新茶。
中午的阳光暖融融的,秦爷爷在草棚里支起铁锅,炖着从海里刚捞的鱼。鱼汤的鲜香混着艾草的清香,在灵泉周围弥漫开来。楚梦瑶和秦雨烟也编完了荆棘篱笆,满身是汗地坐在泉边喝水,看着自己的成果,笑得一脸得意。
“这篱笆,别说人了,兔子都钻不进来。”楚梦瑶拍着手上的泥土,“等艾草长起来,两道屏障,黑蛇的人再来,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止呢。”慕容雪指着木屋的地基,“我在底下埋了艾草根,能驱蛇虫,夏天住也舒服。”
林辰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踏实的暖意。从湿地的初遇,到茶园的茶香,再到矿洞的惊险、灵泉的净化,他们一路并肩走来,如今在这里种下艾草,搭起木屋,像是给这段旅程安了个温柔的收尾,又像是为新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醒魂铃的芯子换了吗?”林辰忽然想起什么。
“早换好了。”秦爷爷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用灵泉水泡过的铜丝,“刚换上去,铃声都清亮了几分。”
众人走到石门前,林辰轻轻晃动醒魂铃。清脆的铃声在山谷里回荡,灵泉的泉水仿佛也跟着震颤,水面的玉色莲花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这久违的声响。
夕阳西下时,木屋的框架已搭好,艾草籽埋进了土里,荆棘篱笆在暮色中像一道墨绿的墙。一行人坐在草棚前,看着灵泉的白汽在月光下渐渐升起,手里捧着秦爷爷泡的热茶,茶水里飘着新采的野菊花。
“等秋天,我们来收艾草。”柳清颜看着泉边的土地,眼里满是期待,“晒干了编成艾条,既能驱邪,冬天还能取暖。”
“我来编!”秦雨烟立刻举手,“上次看村里的婆婆编过,简单得很。”
慕容雪点头:“我带点菌种来,在木屋旁种香菇,冬天就能炖鸡汤喝。”
楚梦瑶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木屋的立柱上刻下今天的日期:“明年今日,我们还在这里聚,怎么样?”
林辰看着立柱上的刻痕,又看了看身边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像灵泉的月光一样温柔。他举起茶杯,轻声说:“好,一言为定。”
清脆的碰杯声在泉边响起,与醒魂铃的余韵、灵泉的叮咚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未完的歌。属于他们的故事,或许没有惊心动魄的结局,却有着这样温暖的约定——在每年的春天,回到这灵泉畔,看看长高的艾草,喝杯新沏的茶,聊聊那些并肩走过的日子,和即将踏上的新旅程。
而那被净化的蚀灵金母石,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灵泉深处,莹白的石身映着月光,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也守护着这群人的约定,直到下一个春天,再下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