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萧策就裹着厚棉袄拍醒了林辰。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积雪反射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院子里的梅树枝桠上堆着蓬松的雪,一碰就簌簌往下掉。
“快起!猎户说这时候野兔最容易出来找食!”萧策手里拎着个麻袋,里面装着昨晚准备的陷阱——几根削尖的竹片和一团诱捕用的麦麸。
林辰笑着起身,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炭,又给柳清颜和楚梦瑶留了张字条,才跟着萧策往后山走。积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费劲,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慢点,前面有陡坡。”林辰伸手拉住差点滑倒的萧策,指着不远处的矮树丛,“猎户说野兔爱在这种地方打洞,咱们把陷阱设在树根下试试。”
两人在背风的树坳里忙活起来,萧策用树枝扫开一片雪,林辰则将竹片弯成弓形,小心翼翼地布置机关,再撒上些麦麸做诱饵。做完这一切,他们又在周围踩了几个杂乱的脚印,伪装成路人经过的样子。
“剩下的就等啦。”萧策拍掉手上的雪,往手心哈了口热气,“前面有片松林,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捡到冻住的野栗子。”
松林里的雪更厚,阳光透过松针的缝隙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慕容雪说的没错,雪后的后山像被施了魔法,枝头挂着晶莹的冰棱,空气里满是松脂和雪的清冽气息。林辰弯腰捡起一颗落在雪地里的野栗子,外壳冻得硬邦邦的,揣进怀里暖着。
“快看!”萧策忽然压低声音,指着前面的雪地上——一串小小的脚印,三瓣形的,正是野兔的踪迹!脚印一直延伸到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那里的雪被踩得乱糟糟的,像是有东西在附近逗留过。
“咱们的陷阱要是设在这儿就好了。”萧策有点懊恼,却还是拉着林辰悄悄跟上去,“跟着脚印走走,说不定能找到新窝。”
脚印在一处被雪压弯的冬青丛前消失了。萧策刚要伸手去拨,林辰忽然按住他的手,指了指丛中——一团灰褐色的毛球正缩在里面,耳朵尖尖的,正是只野兔!它大概是被两人的动静惊到了,竖着耳朵,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望着他们。
“别吓着它。”林辰轻声说,慢慢往后退了两步。野兔愣了愣,突然“噌”地窜出来,慌不择路地往山坡下跑,转眼间就没入了雪林深处。
萧策看着它消失的方向,忽然笑了:“跑这么快,倒像是怕咱们抢它的窝似的。”
林辰也笑了:“雪天找食不容易,放它一条生路吧。”他指了指旁边的松果,“你看,这玩意儿烤着吃也很香,不比野兔肉差。”
两人捡了满满一袋松果,又在雪地里滚了两个雪球,才慢悠悠往回走。路过设陷阱的树坳时,萧策探头看了看,失望地耸耸肩:“看来今天是空手而归了。”
“没关系。”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猎户说了,雪天打猎靠的是运气,咱们能看场好雪景,捡袋松果,已经很值了。”
回到药铺时,柳清颜正和楚梦瑶在廊下扫雪,看到他们回来,笑着问:“野兔呢?是不是跑太快,没追上?”
萧策把松果往桌上一倒,有点不好意思:“跑了,不过这松果烤着吃肯定香!”
“我就知道你们抓不到。”楚梦瑶端来两碗热姜茶,“快暖暖,冻坏了吧?我早上熬了红薯粥,就着咸菜吃,热乎着呢。”
慕容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蹲在炉边摆弄炭火,看到松果眼睛一亮:“我来烤!我知道怎么烤才不会焦!”她把松果埋在炭灰里,时不时用小树枝扒拉两下,不一会儿就冒出阵阵香气。
咬开烤得裂开的松子,油香混着炭火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暖得人心里发烫。萧策看着窗外的阳光,忽然觉得没抓到野兔也没关系——雪后的清晨,踩着厚雪去寻踪,回来有热粥喝,有松果烤,身边还有说有笑的人,这样的日子,已经足够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