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药铺的门槛,林辰已经在后院忙活起来。镰刀划过艾草茎秆的声音清脆利落,带着露水的草叶沾了他满裤腿,空气里弥漫着清苦的草木香。柳清颜蹲在竹篮边,将他割下的艾草分拣开来,嫩尖留着做青团,老秆则捆成束挂在屋檐下,等晒干了入药。
“楚梦瑶那丫头还没起?”林辰直起身捶了捶腰,朝阳晒得后背发烫。
“昨晚改追踪程序到后半夜,”柳清颜笑着扬了扬下巴,“让她多睡会儿吧,青团的活儿有我们呢。”
慕容雪从厨房探出头,鼻尖沾着点面粉:“糯米粉和好了!清颜姐,要不要加灵泉的蜜?”她手里举着个瓦罐,是从灵泉带回来的桂花蜜,开封时甜香漫出来,和艾草的苦香缠在一起,格外清润。
三人正忙得热闹,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不是熟悉的“叮铃”声,而是带着重物拖拽的沉响——一只银灰色的信鸽扑棱棱落在柜台,脚上绑着个巴掌大的金属管,管身上刻着国际特殊事件联盟的徽记。
林辰解下金属管时,信鸽歪头看了他两眼,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管内是张烫金请柬,字迹用激光雕刻,透着冰冷的科技感:
“尊敬的林辰先生:
伦敦塔桥的能量样本分析显示,您掌握的‘传统净化术’对未知邪性能量有显着克制作用。国际特殊事件联盟将于下月在日内瓦召开紧急会议,议题涉及全球十七起未解决的‘异常事件’,诚邀您作为特邀顾问出席。
另附:您的三位同伴亦在受邀之列。”
请柬背面印着张世界地图,十七个红点标注在不同的国家,其中一个正在亚马逊雨林深处,红点旁标注着“植被异常增殖,接触者产生集体幻觉”。
“他们倒是消息灵通。”柳清颜指尖划过亚马逊的红点,“我前阵子在暗网看到过这个,说是雨林里的藤蔓会模仿人声,好多探险队进去就没出来。”
楚梦瑶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我刚收到加密邮件,联盟把十七起事件的初步报告发来了。”她晃了晃手机,“亚马逊那个最棘手,他们派去的三支小队全失联了,最后传回的影像里,藤蔓上开着人脸形状的花。”
慕容雪捏着块刚蒸好的青团,咬了口直皱眉:“人脸花?听着就吓人。”青团的艾草香混着桂花蜜的甜,在她嘴里散开,“我们不去行不行?就在药铺做青团,多好。”
林辰将请柬折成方块,塞进灶膛的余烬里。纸页蜷曲着化为灰烬,他往灶里添了根柴:“不去的话,那些‘异常事件’迟早会蔓延到云城。”他用锅铲翻了翻蒸笼里的青团,“就像这艾草,长在田里是药,任其疯长就成了杂草。”
柳清颜往青团馅里拌着芝麻:“去可以,但得按我们的规矩来。”她抬眼看林辰,眼神清亮,“不能让他们把我们当枪使,更不能让邪术借‘国际合作’的名义扩散。”
“我查过联盟的底细,”楚梦瑶抱着电脑凑过来,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资料,“里面鱼龙混杂,有真心想解决异常事件的,也有想趁机研究邪术牟利的。咱们得带足‘家伙’。”她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她连夜设计的装置图——有能屏蔽能量探测的符咒贴片,还有用桃木芯做的信号干扰器。
慕容雪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几粒黑色的种子:“这是从伦敦塔桥石缝里收集的,我让灵泉的秦爷爷看过,他说这叫‘镇魂子’,磨成粉混在墨里,能让邪祟显形。”
青团蒸好时,药铺里飘满了艾草和糯米的香气。林辰拿起一个,递到柳清颜嘴边,她咬了一小口,桂花蜜从嘴角溢出来,被他伸手擦掉。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愣了愣,又各自低头笑了。
楚梦瑶举着青团拍照,发了条朋友圈,配文:“备战日内瓦,先吃好再说。”配图里,慕容雪正举着个比脸还大的青团,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午后,林辰在药柜最底层翻出个旧木箱,里面是师父留下的几本线装书,书页泛黄,上面用朱砂画着各种辟邪符咒。他抽出一本《异域邪物考》,翻到亚马逊雨林那一页,上面画着株缠绕的藤蔓,藤蔓顶端的花朵确实与人脸无异,旁边写着行小字:“食人花,非花,乃怨气所聚,畏正阳之气与艾草灰。”
“有办法了。”林辰指着那行字,“咱们带足艾草灰和朱砂,再让清颜画些正阳符,应该能应付。”
柳清颜正在裁符纸,闻言抬头:“我再加道‘归航符’,万一走散了,能顺着符气找到彼此。”她的指尖在纸上游走,朱砂线条流畅,带着种安定的力量。
夕阳西下时,药铺的屋檐下挂满了晾晒的艾草,青团的香气混着药香,在巷子里飘出老远。林辰将楚梦瑶的干扰器、慕容雪的镇魂子、柳清颜的符纸一一装进背包,最后放了一小袋灵泉的泥土——秦爷爷说,带着家乡的土,走到哪都不会迷路。
“日内瓦天气凉,”柳清颜往他包里塞了件厚外套,“那边的面包没家里的青团好吃,我多做些真空包装的带上。”
林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无论去多少国家,面对多少邪祟,只要身边有这些带着药香和烟火气的牵挂,就永远不会觉得孤单。
夜幕降临时,他们给国际联盟回了封简短的邮件:“准时赴约。”没有多余的客套,只有四个字,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窗外的月光落在药铺的青瓦上,后院的艾草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为即将远行的人送行。林辰知道,日内瓦的会议只是开始,那些标注在世界地图上的红点,藏着比骊山古墓和伦敦塔桥更复杂的谜团。但只要手里的青团还带着余温,身边的人还在笑着说“出发”,再远的路,他也敢一步步走下去。
毕竟,青团里裹着的不只是桂花蜜,还有家的味道——这味道,就是他们面对整个世界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