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的空气像凝固的铁,赵坤身后的壮汉们攥着钢管,指节泛白。林辰背抵着墙角,怀里的账本硌得肋骨生疼,竹刀在袖中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应他加速的心跳。
“别给脸不要脸。”赵坤掏出雪茄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阴鸷,“你以为凭本破账本就能扳倒我?在省城,我赵坤想让谁翻身,谁就能翻身;想让谁烂在泥里,谁就别想抬头。”
他弹了弹烟灰,落在积灰的地面上:“白启山已经签了灵泉转让协议,你们村那些老顽固,再闹也没用。识相的,把账本给我,我让你当景区的总顾问,比你放破风筝强百倍。”
“转让协议?”林辰笑了,声音里带着冰碴,“他白启山算个什么东西?灵泉是全村人的根,轮得到他卖?”他忽然想起刘长老说过的话,“山水有灵,欺山辱水者,必遭反噬。”
话音刚落,储物间的窗户“哐当”一声被风吹开,一股带着灵泉草木气息的风卷了进来,吹得赵坤的雪茄烟灰四散。林辰怀里的竹刀骤然发烫,他猛地抽出刀,青灰色的竹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用灵泉老竹根最坚硬的部分削成的,刃口还沾着他临行前浸的灵泉水。
“你敢动我?”赵坤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喊,“给我废了他!”
壮汉们一拥而上,钢管带着风声砸过来。林辰侧身避开,竹刀横扫,精准地磕在最前面那人的手腕上,只听“咔嚓”一声,钢管落地,那人痛呼出声。他的动作不算花哨,却带着灵泉流水般的韧劲,每一步都踏在实处,竹刀的轨迹像极了凤凰展翅的弧度,看似轻柔,却藏着破风的锐劲。
这是刘长老教他的“竹影步”,当年为了护灵泉,老人年轻时曾用这步法击退过偷树的贼。林辰此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灵泉鹅卵石贴在胸口,烫得像团火,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泉边浣衣的老人,追风筝的孩子,还有那个攥着银锁片的姑娘。
“清泉涤秽!”他低喝一声,竹刀劈向第二人,刃上的灵泉水珠飞溅,落在那人手臂上,竟像强酸般灼出红痕。那人惨叫着后退,看林辰的眼神像见了鬼。
赵坤吓得腿肚子发软,转身想跑,却被林辰一脚踹在膝弯,“扑通”跪在地上。竹刀架在他脖子上,青刃贴着皮肤,带着刺骨的凉意。
“账本……我已经发了备份给省纪委。”林辰的声音冷得像冰,“赵坤,你以为用钱就能买通一切?你看看这竹刀——它沾着灵泉的水,映着你做的恶,你觉得它会饶了你?”
赵坤的脸惨白如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储物间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张默带着警察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松了口气:“辰哥,你没事吧?”
林辰收了竹刀,指腹抚过刃口,那里的青光渐渐隐去。他看着被警察押走的赵坤,忽然想起周敏的影子——此刻再看平衡木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是什么东西终于得到了安息。
赶回灵泉村时,已是深夜。远远就看见老槐树下亮着灯,柳清颜、刘长老、楚梦瑶……全村人都守在泉边,推土机被掀翻在田埂上,轮胎瘪着,像是被什么巨力砸过。
“辰小子!”刘长老拄着拐杖迎上来,眼眶发红,“你可回来了!赵坤的人被我们打跑了,白启山……他跪在泉边哭了一下午,说对不起祖宗。”
林辰看向泉边,白启山果然还跪在那里,背影佝偻,像被抽走了骨头。柳清颜走过来,手里还攥着那枚银锁片,看见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我答应过你的。”林辰伸手替她擦去眼泪,指尖触到她的脸颊,带着泉边的凉意,“都结束了。”
灵泉的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泉边的薄荷已经收割,新栽的柳树抽出了嫩枝。楚梦瑶跑过来,举着个风筝线轴:“林辰哥,你的凤凰风筝!张默哥帮你带回来了!”
林辰接过风筝,素白的翅羽在风里轻轻颤动,翅尖的茜草红纱像抹不灭的朝霞。他忽然明白,所谓的顶流,从不是聚光灯下的虚名,而是当风雨来临时,能为身后的人撑起一片天的担当。
那天夜里,全村人坐在老槐树下,刘长老用烟杆敲着青石,讲起了灵泉的故事。林辰坐在柳清颜身边,手里转着竹刀,听着泉声,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觉得,他的根,早已深深扎进了这片土地。
未来的路还长,但只要灵泉的水还在流,老槐树还在长,他就永远有底气,把风筝放向更高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