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旧仓库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林正宏攥着装有鼎盛罪证的文件袋,指尖被粗糙的袋口磨得发疼。周总站在仓库中央,身后跟着两个黑衣壮汉,手里攥着钢管,阴影在昏黄的灯泡下拉得扭曲:“林正宏,把文件袋交出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鼎盛答应给我30%的股份,你斗不过他们的。”
“30%的股份?”林正宏后退半步,文件袋紧紧护在怀里,“你为了钱,连股东的利益都不顾了?忘了鼎盛是怎么一步步逼垮我们公司的?”
“利益?在钱面前,什么利益都是假的!”周总冲过来,伸手就抢文件袋,“你以为你那套‘卸包袱、找微光’的鬼话能骗得了谁?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
林正宏侧身躲开,文件袋被扯得变形,里面的报表掉出几张,飘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你醒醒!”他吼道,一脚踹在旁边的铁架上,铁架上的零件“哗啦”掉落,“鼎盛连自己人都能卖,你觉得他们会兑现承诺?”
“少废话!”周总使了个眼色,两个壮汉立刻围上来,钢管砸向林正宏的胳膊。林正宏弯腰躲开,抓起地上的扳手,反手砸在最前面壮汉的膝盖上,对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另一个壮汉从背后偷袭,钢管擦着林正宏的肩膀划过,留下一道红痕。
“把文件袋给我!”周总扑上来,死死抱住林正宏的腰,两人扭打在一起,摔倒在零件堆里,铁锈和灰尘沾满了衣衫。林正宏的手肘顶在周总的肋骨上,周总疼得闷哼,却不肯松手,指甲抠进林正宏的后背:“我今天一定要拿到证据!你别想翻盘!”
林正宏猛地发力,挣脱周总的束缚,爬起来就往仓库门口跑。文件袋却被周总拽住一角,“嘶啦”一声撕裂,里面的证据散落一地。“不好!”林正宏心里一紧,转身去捡,周总却抢先一步,抓起最关键的“资金转移流水”,往仓库深处跑:“这些证据,现在是我的了!”
仓库深处堆满了废弃的设备,周总绕着铁架跑,林正宏在后面追。灯泡突然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仓库陷入一片漆黑。“该死!”林正宏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晃动,照见周总躲在一台旧机床后面,正把流水单往嘴里塞。
“别吃!”林正宏冲过去,一把揪住周总的衣领,硬生生把他嘴里的纸拽出来。流水单已经被嚼得破损,却还能看清关键信息。周总疯狂挣扎:“林正宏,你毁了我的发财路!我跟你拼了!”他抓起旁边的铁锤,朝着林正宏的头砸过来。
林正宏下意识地举起文件袋挡住,铁锤砸在文件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仓库门口突然亮起两道光柱,张启明和陈默带着几个忠诚的员工冲进来:“林总!我们来了!”
周总脸色惨白,转身想跑,却被员工们团团围住。陈默上前一步,掏出手机播放录音:“这是你和鼎盛残余势力的通话录音,你说‘拿到证据就毁掉,让林正宏永无翻身之日’——你以为我们没防备?”
周总瘫坐在地上,铁锤“哐当”掉在地上:“你们……你们早就知道?”
“从你找张启明打听证据存放地开始,我们就知道了。”林正宏揉了揉被砸疼的胳膊,捡起散落的证据,“我原本以为,大家都是股东,能一起扛过难关,没想到你眼里只有钱。”
张启明上前按住周总,掏出手机报警:“林总,证监会那边也联系好了,把周总的录音和破损的流水单送过去,就能坐实他和鼎盛的勾结。”
林正宏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周总,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阵疲惫。他想起沙漠里的骆驼,周总就像那只驮着太多货物不肯卸下的骆驼,最终陷进了金钱的沙里。而他自己,不也曾经被财富的“货鞍”压得喘不过气吗?
仓库的灯被修好,昏黄的光照亮了满地狼藉。林正宏弯腰捡起一张破损的报表,上面的数字曾经是他追求的目标,现在却觉得无比刺眼。他突然想起晓冉画里的沙漠,想起那盏微弱的油灯,心里泛起一丝凉意——原来财富越多,人心越容易迷失。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苏婉打来的,声音带着笑意:“正宏,好消息!晓冉的烧退了,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她刚才还在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想让你看看她新画的‘卸鞍骆驼’。”
“新画的?”林正宏的声音柔和下来,疲惫感瞬间消散了大半,“我很快就回去,让她等着我。”
挂了电话,他看着手里的证据,突然做出一个决定:“张启明,把这些证据交给证监会后,你牵头处理公司后续的清算工作——非核心资产按时出售,技术人员尽快召回。等这些事办完,我想把公司的日常运营交给你和陈默,我要抽时间陪陪家人。”
“林总,你要放弃公司?”张启明愣住了。
“不是放弃,是卸下包袱。”林正宏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以前我总觉得,把公司做大做强,赚更多的钱,就是成功。现在才明白,成功不是你拥有多少财富,而是你身边的人是否幸福。”他想起晓冉发烧时念叨的“爸,别丢了你的心血”,想起苏婉深夜等他回家的灯光,“公司是我的心血,但家人是我的根,我不能本末倒置。”
陈默走过来,递上一瓶水:“林总,我懂你的意思。以前我为了钱帮鼎盛做假账,背叛了自己的良心,最后妻离子散。现在我才明白,钱买不来心安,也买不来亲情。”他看着林正宏,“你放心,我会和张总一起把公司打理好,不让你分心。”
林正宏接过水,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蔓延到全身。他看着仓库里忙碌的员工,看着被警察带走的周总,心里突然一阵轻松——他终于开始卸下那些沉重的“货”,朝着“光”的方向迈步。
回到医院时,已是傍晚。晓冉正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画笔,在画纸上涂涂画画。看到林正宏进来,她眼睛一亮,举起画纸:“爸,你看!我画的卸鞍骆驼,它朝着油灯走,旁边还有爸爸妈妈和我!”
画纸上,骆驼卸下了沉重的货鞍,脚步轻快,远处的油灯亮着温暖的光,骆驼旁边站着一家三口,手牵着手。林正宏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走过去,抱住晓冉:“画得真好,爸喜欢。”
苏婉端来热粥,放在床头柜上:“饿了吧?快喝点粥。医生说晓冉恢复得很好,明天就能出院了。”她看着林正宏,眼神里满是温柔,“公司的事处理完了?没太累吧?”
“处理得差不多了。”林正宏喝了一口粥,看着苏婉和晓冉,“以后我会推掉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多陪你们。晓冉想办画展,我们就帮她办;你想出去旅游,我们就一起去。”
苏婉的眼睛亮了亮,却还是有些犹豫:“那公司怎么办?你奋斗了二十年的心血……”
“公司有张启明和陈默,他们能打理好。”林正宏指了指晓冉的画,“以前我总想着背更多的‘货’,却忘了最珍贵的‘货’就在身边。现在我想通了,卸下包袱,才能走得更远,才能看到真正的光。”
深夜,晓冉睡着了。林正宏坐在病床边,看着女儿恬静的脸庞,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画。他掏出手机,给张启明发了条微信:“帮我联系律师,准备关闭‘光明基金’——之前的公益项目流于形式,钱没用到实处,我想换一种方式,真正帮到需要的人。”
张启明秒回:“林总,你想好了?关闭基金损失不小。”
“损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安。”林正宏回复,“以前我以为捐钱就是做公益,现在才明白,公益不是钱的事,是心的事。就像沙漠里的油灯,光不大,却能暖人心。”
挂了手机,林正宏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他想起沙漠里的牧民,想起老校长桌上的台灯,想起晓冉画里的微光,心里越来越坚定——他要找的光,不在钱里,不在权力里,而在家人的陪伴里,在内心的安宁里,在那些力所能及的善意里。
只是他不知道,鼎盛董事长并没有束手就擒,而是带着最后的资金,准备对正宏集团发起最后的反扑——他们要炸毁公司的核心实验室,彻底断绝正宏集团的翻盘可能。这场关于“光”与“暗”的较量,还没有真正结束。
林正宏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清楚,未来的路还会有坎坷,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心里的“微光”,这束光,会照亮他走出财富的围城,走向真正的幸福。而他卸下“货鞍”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