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男人回到营地,踢掉沾着泥的靴子,各自找了舒服的位置瘫坐下来。罗洪钢摸出烟盒抖出一根,打火机“啪”地一响,烟雾慢悠悠地在他眼前散开。
“我有办法!”夏静生突然一拍大腿,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就是有点委屈你了——咱们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罗大总裁。”
“少废话,赶紧说!”罗洪钢夹着烟的手指敲了敲膝盖,他这人最受不了卖关子。
“你上次那枪伤不是还没好利索吗?”夏静生往前凑了凑,表情正经起来:“就假装消息走漏,说你抢救不及时没了。那帮人亲眼见过你中枪,肯定信。”
罗洪钢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行,你去安排。”
“怎么了?”
“我是怕……”老四挠了挠头:“万一那谁也听到消息,你回头怎么解释啊?”他瞟了眼罗洪钢的伤口:“你这刚露面没几天又要‘没了’,人家该怎么想?”
“没事,让底下人把消息封死,别传到她那儿去。”罗洪钢嘴上说着,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到自己的伤口上,嘴角悄悄勾了勾,她会担心我吗?也许会吧!罗洪钢向自己的伤口望去会心一笑——上次她急得眼眶通红的样子,他可没忘,还是挺紧张的。
正说着,野猫掀开门帘急冲冲进来,手里攥着一沓纸:“上尉!查出来了!”
“什么东西?”罗洪钢坐直了些。
野猫把一叠照片甩在桌上:“这是我们拍到的,她买完药就进了这栋楼,到现在没出来。”照片里的女人戴着墨镜和口罩,走路时左脚微微跛着,身形却和龙哥老婆分毫不差。
“你猜得没错,雇人杀龙哥的就是他老婆!”
“不可能吧?”老四瞪圆了眼:“他俩在外面看着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她为什么要杀他?”
“有意思。”夏静生拿起照片对着光看:“黑市买药也就算了,还特意挑了家带诊所的公寓,这是怕伤口发炎啊?”
他突然啧了一声:“你们说,龙哥是不是发现她跟那个澳洲佬有问题,才被灭口的?”
“因为龙哥家暴。”野猫叹了口气:“外面装得对老婆百依百顺,回家就动拳头,天天打。他老婆实在受不了,才策划了这出。”
“连这场婚礼都是计划好的?”夏静生挑眉。
“龙哥在外面可是对老婆很好的一个人设,怎么可能家暴?”
“的确如此,就开始计划报复他!”
“不止。”罗洪钢指着地图上的港口标记:“龙哥上个月刚收了批军火,藏在码头仓库,这事只有他老婆知道。”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我猜,她不仅想杀人,还想吞了这批货。”
老四突然拍了下大腿:“难怪!澳洲佬最近在码头动静频繁,原来是盯上这票了!”他拿出对讲机刚要说话,就被罗洪钢按住:“别急,等晚上再说。”
他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现在人多眼杂,容易打草惊蛇。”
“对。”野猫点头:“现在龙哥死了,正好用你刚才说的法子,引蛇出洞。”
深夜的黑市格外热闹,霓虹灯牌在雨雾里晕开暧昧的光。罗洪钢他们扮成买主混进公寓楼,楼梯间弥漫着消毒水味,在三楼拐角处,隐约听见女人的痛呼。
“在这儿。”野猫比了个手势,掏出手枪上了膛。
门被撞开时,龙哥老婆正坐在沙发上拆纱布,左脚的伤口渗着血,旁边站着个金发男人,正是照片里的澳洲佬。“你们是谁?”女人吓得尖叫,澳洲佬立刻掏枪,却被野猫一枪打中手腕。
“龙承风待你不薄,为什么要杀他?”罗洪钢走到她面前,声音冷得像冰。
女人瑟缩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待我好?他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好?他把我当金丝雀,却在外面养了三个情人!”她指着澳洲佬:“只有杰克肯帮我,帮我摆脱那个魔鬼!”
“货藏在哪儿?”老四踹了澳洲佬一脚,男人疼得闷哼。
女人咬着唇不肯说,直到罗洪钢拿出她和澳洲佬转移资产的证据,她才瘫软在地:“在码头三号仓库,密码是我的生日……”
事情办得比预想中顺利,回程的飞机上,夏静生打着哈欠说:“这下能交差了,龙哥的手下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罗洪钢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云层,手机里安欣发了张夜景照片,配文:“等你回家。”
“想回去了?”老四看出他的心思,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安承阳那边我让人盯着,没大事。倒是你,回去可得抓紧,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罗洪钢笑了笑,指尖划过屏幕上安欣的头像——照片里她站在海边,笑得露出小虎牙,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飞机穿越云层时颠簸了一下,罗洪钢下意识按住肩膀,却想起安欣给他包扎时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拿出手机看着相片,突然觉得肩膀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窗外的天空渐渐亮起来,晨光穿透云层洒在他脸上,带着温暖的希望。他知道,等处理完这些事,就能回到那个有她的家,那里有暖黄的灯光,有焦掉的番茄炒蛋,还有他失而复得的牵挂。
“傻乐什么呢?”夏静生凑过来:“是不是在想回去怎么跟安欣求婚?我告诉你,医院有现成的玫瑰,免费送你。”罗洪钢没理他,只是把手机揣进怀里,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有些等待,终究是值得的。
…… ………
“安欣……!”
办公室里,叶子的手在安欣眼前晃了半天,见她没反应,又提高了音量:“安欣!发什么呆呢?”
“啊?”安欣猛地回神,手机屏幕还亮着——罗洪钢昨天报平安的消息还在那儿。她甩了甩头,心里暗骂自己:瞎操什么心,跟他又没多大关系:“怎么了叶子?叫我呢?”
“不然呢?”叶子叉着腰:“魂都快飞了,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没,没什么?”安欣避开她的目光,可心里那股堵得慌的感觉怎么也散不去。
“你是不是还在担心罗洪钢?”叶子看着想得出神的安欣问。
“没有!”安欣尴尬的笑了笑,被发现了。
叶子一眼就看穿了:“别装了,你那点心思全写脸上了。”
安欣正想反驳,办公室墙上的电视突然插播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本市企业家罗洪钢上将,在配合警方执行任务时不幸重伤,经抢救无效身亡……”
“什么?!”叶子的尖叫和安欣脑子里的“嗡”鸣声撞在一起。
安欣僵在原地,耳朵里像塞了团棉花,电视里的画面模糊成一片。
猪头,是你吗?安欣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跑过去看着电视里的报道,顿时瘫痪在地!
难怪今天心里总不踏实,难怪胸口像压着块石头那么难受——那个混蛋,那个说让她等着的混蛋……
“安欣!”叶子吓死了立刻冲过来扶住她,才发现她浑身都在抖。安欣猛地推开她,跌跌撞撞跑到电视前,屏幕上正放着罗洪钢公司的大楼照片,她腿一软“咚”地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谁报道的新闻?他们记者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安欣!”叶子吓坏了,赶紧喊人:“主管!快来!”
主管匆匆跑进来,看着瘫在地上的安欣,一脸无奈:“怎么回事啊这是?”
“那新闻!谁让播的?”叶子指着电视:“我们记者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主管搓着手:“我也是拿钱办事啊,刚才有人打电话,让直接播这条消息,给的钱不少……”
“安欣,你先起来,这事儿肯定有问题。”叶子想把她扶起来:“消息来得这么突然,说不定是假的呢?”
“他说过让我等他的……”安欣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眼泪噼里啪啦砸在地板上:“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