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废弃工厂的轮廓渐渐清晰,断壁残垣在夜色里像狰狞的怪兽,窗户破了大洞,像怪兽的眼睛,透着吓人的黑。罗洪钢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指尖划过冰凉的布料,眼底最后一点慌乱也被坚定取代——他要去接他的女孩回家,谁也别想拦着,就算是罗洪升,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闯过去,只要能把安欣平安带回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迈巴赫稳稳停在工厂外的隐蔽处,保镖们已经在车旁待命,手里拿着家伙,眼神警惕。罗洪钢推开车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却没让他有丝毫退缩。他抬头看向工厂西南角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却像是有什么在召唤他——他的女孩在那里,他要去救她了。而此刻的红星工厂地下室里,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唯一的一盏灯泡在头顶晃悠,昏黄的光线把墙壁上的裂缝照得格外清晰,也把地上的灰尘和碎石子映得无所遁形。消倩蹲在安欣面前,手里的摄像机镜头死死对着安欣毫无血色的脸,像在欣赏一件即将被毁掉的稀世珍宝。
安欣被绑在冰冷的铁椅子上,手腕和脚踝都被粗麻绳勒出了红紫的印子,额角的伤口还在慢慢渗血,血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她白色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暗红。消倩伸出手指,轻轻拨了拨安欣额前沾着血渍的碎发,指尖划过安欣的脸颊,像是在抚摸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安欣,你以为你凭什么站在罗洪钢身边?不就是运气好,刚好在他需要人陪的时候撞了进去吗?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他只是新鲜感罢了。”
她的目光落在安欣手腕上的银手链上——那是罗洪钢去年生日送的,链身刻着“安”字,小巧又精致。肖倩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紧她的心脏。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罗洪钢,是在公司的年会上,他站在台上讲话,灯光落在他身上,连侧脸的线条都透着沉稳和力量。从那天起,她就开始追他,每天给他送咖啡,故意加班到深夜制造“偶遇”,甚至模仿他喜欢的穿搭风格,可他从来没正眼看过她。
有一次她穿着和安欣同款的米白色连衣裙,在电梯里遇见罗洪钢,她以为他会注意到,结果他只是皱了皱眉,问“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奇怪”。后来她才知道,他喜欢的不是米白色连衣裙,是穿连衣裙的安欣;他喝的不是她送的蓝山咖啡,是安欣泡的蜂蜜柠檬水;他加班到深夜时,等的不是她的“顺路送你回家”,是安欣带着热汤的保温桶。
“等今天过后,你就成了脏东西。”肖倩拿起摄像机,镜头拉近,对准安欣苍白的嘴唇:“到时候我把这段视频发给罗洪钢,发给公司所有人,让大家都看看,他们眼里温柔干净的安设计师,私底下是什么样子。你说,罗洪钢还会要你吗?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一个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摄像机扫过安欣被绑住的手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扭曲。地下室的灯泡晃了晃,光线落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她此刻扭曲的心思。她想起刚才罗洪升说“等我完事,这个女人就任你处置”,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把安欣的头发剪掉,把她的脸划花,让她再也没办法用这张脸勾引罗洪钢。
“凭什么你什么都有?”肖倩凑近安欣的耳边,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更显恶毒:“我追了他三年,你才认识他多久?凭什么你能得到他的温柔,他的偏爱,而我只能看着?安欣,这都是你自找的,要怪就怪你太碍眼了。”
被绑在椅子上的安欣依旧昏迷着,或许是消倩的声音太刺耳,或许是感受到了周遭的恶意,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瞬间就没了痕迹,像她此刻无声的求救。
而此刻的马路上,黑色迈巴赫已经驶离了市区,周围的灯光越来越少,只剩下车灯照亮前方的路。罗洪钢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里的焦虑像野草一样疯长。他攥着手机,屏幕上还是安欣的照片,他轻声说:“宝贝,再等等我,我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没事,好不好?”
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带着郊外的寒气,可他却觉得比刚才在办公室时更冷——因为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孩,此刻正在黑暗的地下室里,承受着怎样的恶意。他只知道,他必须快点,再快点,才能赶在一切都来不及之前,把她从地狱里拉回来。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倒退,像无数个张牙舞爪的黑影,可罗洪钢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他在心里发誓,只要安欣能平安无事,他就立刻公开他们的关系,再也不因为家族的压力藏着掖着;只要安欣能平安无事,他愿意放弃城西的项目,愿意和罗洪升彻底撕破脸;只要安欣能平安无事,他什么都愿意做。
“罗总,前面就是红星工厂的大门了。”司机的声音响起。罗洪钢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大衣,眼底的慌乱彻底被冰冷的决心取代。他推开车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可他却丝毫没觉得冷——因为他知道,他离安欣越来越近了,离他想要守护的那个人,越来越近了。
地下室的空气像浸了冰水,又冷又沉。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黏在喉咙里,让人呼吸都发紧。安欣被绑在冰冷的铁椅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可眉头却拧成了一个小疙瘩,像是在噩梦里被什么东西缠紧。
粗麻绳勒进她的手腕和脚踝,红紫色的印子上渗着淡淡的血珠,额角的伤口还在缓慢淌血,血渍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来,滴在水泥地上——那里早就干了好几道陈旧的血痕,新的血珠落上去,瞬间就被吸得无影无踪,只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她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哪怕昏迷着,也像能察觉到周遭的恶意:肖倩凑在摄像机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带着廉价香水和怨毒混合的怪味;罗洪升的皮鞋踩在碎石子上,“咯吱”声一下下敲在耳边,像催命的鼓点。
“唔……”安欣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没人听见。昏迷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视频”“脏东西”“罗洪钢不会要你了”,那些字眼像冰锥,扎得她潜意识里发慌,眼角不自觉渗出一滴泪水,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洇湿了一小块浅粉色的布料——那是她今天特意穿的衬衫,因为罗洪钢说过,她穿浅粉色好看。
“磨磨蹭蹭的,你要拍到天亮?”
罗洪升的声音突然炸响,带着不耐烦的暴戾。他看够了消倩对着摄像机调整角度的样子,更看够了安欣这副“任人宰割”却依旧干净的模样——这干净像根刺,扎得他浑身不舒服,仿佛在嘲笑他满肚子的龌龊。他一把推开消倩,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撞在墙上,摄像机“咔嗒”一声磕在砖头上,镜头盖都摔飞了。
“别废话,赶紧录!”罗洪升啧了一声,眼神像饿狼盯着猎物,死死锁在安欣的衣领上:“录完了我还要处理她,别耽误老子的事。”
他粗糙的手指伸过去,指甲缝里还沾着工厂外的泥土,刚触到安欣衬衫的棉质布料——那布料是她昨天特意选的,软乎乎的,说贴身穿舒服——还没等指尖用力扯动,地下室的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