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也有些发愣。
她原本只想讨要水生的药钱。
平日里知道冯老板惧内,却万万没想到冯老板惧内的原因是,家底全是冯夫人的陪嫁。
更没料到事情会闹到净身出户的地步。
看着冯三被家丁打得蜷缩在地,她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升起一股恐慌。
事情好像超出了她的掌控。
冯三被打的浑身骨头缝都疼,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
听着围观人群的议论和活该的唾骂,又想起冯夫人冰冷的眼神和决绝的话语,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死死锁定在刘翠花身上,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怨毒又疯狂。
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她毁了自己的一切!
冯三猛地爬起来,不顾身上的伤痛,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般朝着刘翠花冲过去。
他脸上还沾着血污,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疯疯癫癫的嘶吼着。
“死婊子!都是你!你不是爱嚷嚷吗?你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我让你喊个够!”。
刘翠花被他这副模样吓的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可太害怕了,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跑!你往哪跑!”。
冯三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拽了回来。
刘翠花疼的眼泪直流,拼命挣扎。
“放开我!冯三你放开我!”。
冯三笑得越发疯癫,眼神里满是破釜沉舟的恶意。
“我都活不成了,你也别想好过!你不是喜欢在人前嚷嚷吗?我今天就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什么德行!”。
他说着,伸手就去扒刘翠花的衣裳。
领口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里衣。
围观的人群惊呼起来,有人下意识的别过脸,有人窃窃私语。
还有几个好事之徒踮着脚看热闹,脸上带着猥琐的笑。
“冯三你疯了!”。
刘翠花又羞又怒,双手死死护住衣襟。
“你这个畜生!放开我!”。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畜生!”。
冯三红着眼睛,下手更狠了,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想要撕开她的里衣服。
“我要在这大街上给你表演一出活春宫!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荡妇的样子!”。
刘翠花绝望的哭喊着,挣扎着。
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敌得过疯了一样的冯三。
衣衫被撕扯得越来越破,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粗糙的地面磨的生疼,屈辱和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很快,刘翠花的上衣被冯三硬生生撕扯殆尽。
肌肤暴露在寒凉的空气里,引来一阵抽气声。
她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极致的屈辱和恐惧。
就算她为了生计不得不做皮肉生意,也从未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肆意践踏尊严。
她死死捂住胸口,蜷缩在地上。
眼泪混合着脸上的泥土滚落,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哈哈哈!”。
冯三看着她这副模样,疯癫地大笑起来,脸上的血污随着笑容扭曲,显得越发狰狞。
“你不是爱闹吗,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吗,现在满意了?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个荡妇的真面目!”。
他一边笑,一边还想伸手去扯她的下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放开!”。
刘翠花绝望的尖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蹬腿反抗,脚尖踢在冯三的膝盖上。
“还敢反抗”。
冯三抬脚就往她身上踹。
“我今天就让你彻底没脸见人!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围观的人群乱作一团。
有个心软的老妇人实在看不下去,偷偷抹了把眼泪,转身往官府的方向跑。
府内的冯夫人隔着朱红大门,将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丫鬟在一旁战战兢兢的。
“夫人,要不要……让人去拦一下,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大事了”。
冯夫人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拦什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娼妇,一个丧心病狂的废物,狗咬狗罢了,让他们闹去,闹的越大越好”。
她恨这些贱人,可是更恨冯三一次次在外头惹是生非丢尽脸面,如今两人互相撕扯,她反倒是乐意呢。
冯三见没人敢阻拦,更是肆无忌惮。
他俯身想去按住刘翠花。
刘翠花一个女人,力气小,也真的被他按住了,动弹不得。
冯三的手刚碰到刘翠花的裤腰绳,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手背传来,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他吃痛的缩回手,低头一看,手背上竟多了个红印,地上滚落着一颗石头。
显然是有人故意砸过来的。
“谁?谁敢多管闲事!”。
冯三怒目圆睁,朝着人群嘶吼。
话音未落,一道高大的身影猛的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周诚和林眠眠送完泡菜,路上见这边围着,林眠眠就下牛车看了一眼,没料到竟撞见这般畜生不如的场景。
周诚几步就冲到冯三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他硬生生拉开。
“你这个畜生”。
林眠眠也快步冲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件衣裳。
周老太怕冷,平日里总是多穿一件,正好用的到。
她走到蜷缩在地的刘翠花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衣裳披在她身上,轻轻拢住她颤抖的肩膀。
“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林眠眠的声音稍稍抚平了刘翠花心中的惊涛骇浪。
有人救她了。
有人救她了。
刘翠花浑身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泪痕和泥土的脸。
她看着林眠眠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挡在她身前的周诚,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
周老太也跟着跑了过来,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巾,递给刘翠花。
“翠花,擦擦脸,不碍事了,有我们在呢”。
林阿荞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整个人傻站着。
“阿荞,你过来”。
林眠眠把人叫到了跟前,怕这个时候有人趁乱把阿荞带走。
林阿荞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眼神发直,嘴唇哆嗦着。
她不过是个半大的姑娘,平日里最多只见惯了家长里短的琐事,哪里见过这般血腥又屈辱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