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日子仿佛被分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两者之间仅隔着数重亭台楼阁,却俨然是红尘与沙场的天壤之别。
在一墙之隔的府邸深处,是令人沉醉的旖旎风光与温柔缱绻。
每日清晨,他并非被军号唤醒,而是由一双双纤纤玉手轻柔侍奉。蔡琰通常起得最早,她会亲自为他梳理发髻,动作轻柔而专注,偶尔会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新谱的曲调,征询他的意见。万年公主则主持大局,指挥着侍女们备好朝食,各类精致点心与羹汤琳琅满目,她总会细心留意刘裕多动了哪一筷,便默记下来,吩咐明日再做。
用过早膳,若是得闲,西施与王昭君常会于水榭边或是花园中,一个轻纱漫舞,一个抚琴弄箫。刘裕只需斜倚在廊下软榻上,便有貂蝉巧笑嫣然地将剥好的时鲜水果递至唇边,赵飞燕或许会即兴随着乐声翩然起舞,身姿轻盈如燕,引得众人轻声喝彩。新来的柳青絮与苏婉宁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万年公主的有意引领和众女的温和态度下,也渐渐放松,时而加入交谈,或展示一番自己的技艺,或是红着脸为刘裕斟上一杯暖茶。
午后的时光更为闲适。穆桂英虽常与貂蝉商议军务,但回到内府,也换回了女儿装束。她不像其他姐妹般长于丝竹歌舞,却会坐在刘裕身旁,替他按摩松缓因督练兵马而紧绷的肩背,手法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力道与准确,偶尔也会目光闪亮地谈起女子亲军的筹建进展,眉宇间勃勃的英气别有一番风情。
待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几位佳人面薄,依旧无人肯应他那“大被同眠”的荒唐念头,反而常常默契地各自回房,闭门不出,徒留刘裕一人在廊下踌躇。他只得如同完成每日必修课业一般,开始了夜间辗转于各房之间的“奔波”。
他先去了万年公主的正房,公主仪态万千,与他商议家事朝局,言语间皆是智慧与温存;继而转向蔡琰的琴阁,才女以琴音诉心曲,红袖添香,接着潜入貂蝉的香闺,其中旖旎温柔自不必细表;穆桂英虽飒爽,但在闺房之内亦有其羞涩与热烈……如此这般,若非身负荒古肾体,这般奔波劳碌,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然而,就在这温柔乡醉人之际,仅一墙之外的军营校场,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那里杀声震天,尘土飞扬,三万新兵在他的现代练兵法门下,进行着脱胎换骨般的残酷磨砺。震天的口号声、整齐的踏步声、兵器碰撞声,与府内的丝竹管弦、莺声燕语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刘裕深知,府内所有的安宁、温馨与旖旎,其根基皆系于墙外那支正在汗水与呼喊中茁壮成长的强大武力之上。眼前的佳人相伴,绝非沉沦享乐的理由,而是他必须变得更强的、最甜蜜也最紧迫的动力。
这一日,刘裕将一卷写满字迹的帛书交给了林冲。林冲展开一看,眉头先是微蹙,随即越看越亮,脸上浮现出惊讶与钦佩交织的神色。
主公,这训练之法,前所未见,却…却极为精妙!林冲忍不住赞叹。尤其是这队列与内务,看似简单,实则直指军纪核心。
刘裕笑了笑,只是让他严格执行,尤其强调了一点,训练量加倍,伙食也必须跟上,要让每个士兵都能吃饱饭,肉食也要尽量保证。他深知,没有足够的营养,高强度训练只会练垮士兵的身体。
林冲领命而去,很快,城外的军营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练兵场。
军营里,口令声震天动地。
站直了!收腹挺胸!眼睛看前面!教官们来回巡视,纠正着新兵们军姿的每一个细节。烈日下,新兵们汗如雨下,双腿打颤,但无人敢动。
齐步——走!随着口令,成千上万人试图脚步一致,起初混乱不堪,但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下,逐渐变得整齐划一,踏地的声音开始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轰鸣。
更大的挑战是正步。腿要绷直!脚掌离地二十五公分!定住!整个训练场充斥着士兵们金鸡独立、摇摇晃晃的身影,以及教官们严厉的吼声。摔倒在地又立刻爬起的身影随处可见。
体能训练场上更是热火朝天。绕着校场负重长跑的队伍喘着粗气,进行力量训练的士兵们喊着号子做着俯卧撑、引体向上,练习爆发力的则在蛙跳和冲刺。
林冲严格按照刘裕的方法,将战术基础训练与武器操练结合。士兵们不仅练习劈砍刺击,更要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练习匍匐前进、快速跃进和利用地形掩护。
最让老兵们不解的是整理内务。叠被子?还要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许多士兵私下抱怨这是多此一举。然而林冲执行得一丝不苟,亲自检查,不合格的全部掀掉重来。渐渐地,当营房变得前所未有的整洁,当士兵们习惯性地将物品摆放得井然有序时,一种无形的纪律感和一丝不苟的作风悄然融入这支新军的骨髓。
三万名新兵就在这汗水和泥土中,进行着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与此同时,招贤令已下发各郡县一段时间。前来应征者络绎不绝,其中多以识文断字的普通文吏和会些拳脚的武夫为主。刘伯温和岳飞坐镇把关,筛选虽严格,但至今仍未遇到能令他们眼前一亮、可称大才的人物。
刘伯温对此并不意外,他对刘裕说,真正的大才往往观望更深,不会因一纸诏令便轻易来投,需以实绩与时局相引。岳飞也更看重在实战中涌现的基层军官苗子。
刘裕点头表示明白,让二人继续耐心甄别,绝不放过任何一块璞玉。
就在刘裕埋头夯实家底时,洛阳的朝堂之上,却因他掀起了一场没有硝烟的争论。
皇宫大殿内,气氛凝重。
陛下,老臣以为,北中郎将刘裕新胜之后,威名赫赫,拥兵数万,皆乃百战精锐。其驻守边陲,距洛阳不过数日路程,若生异心,恐社稷危矣!十常侍之一的张让声音尖细,面露忧色,依老臣愚见,当适时宣其入朝,明升暗降,另遣心腹大将接手边军防务,方为上策。
此言一出,立刻遭到大将军何进的激烈反对。
荒谬!何进声如洪钟,出列驳斥,刘裕刚刚力挽狂澜,击退匈奴,保境安民,立下不世之功。此刻无故夺其兵权,岂不让天下将士心寒?下次匈奴、鲜卑铁骑再来,谁还肯为我大汉效死力?届时谁人去挡?张常侍吗?
你!张让气得脸色发白。
何进身后一众清流文臣纷纷附和。
大将军所言极是!赏罚不明,乃取乱之道!
刘将军乃国之干臣,岂可自毁长城?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宝座上的汉灵帝刘宏面露倦容,听着台下臣子们吵吵嚷嚷,只觉得头疼。他既担心边将坐大,又害怕胡人打来,索性挥手打断了争论。
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一场关乎刘裕命运的争论暂时被搁置,但朝堂的暗流并未平息,猜忌的种子已然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