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夜色比白日凉了许多,刘裕换上一身玄色夜行衣,避开巡逻禁军,从皇宫西侧的密道悄然进入。引路的老太监提着宫灯,脚步轻得像猫,宫灯的光晕在青砖地上晃出细碎的影子,映得两侧宫墙愈发幽深。
“将军,陛下在思政殿等您,殿内只有老奴一人伺候,您放心。”老太监躬身引路,声音压得极低——这是何进提前安排好的人,专为传递密信和引路。
思政殿内烛火摇曳,刘宏没穿龙袍,只着一身素色便服,头发松散地挽着,坐在案前翻看奏折。见刘裕进来,他放下笔,挥手让老太监退下,殿门“吱呀”一声关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坐吧。”刘宏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白日朝堂上的威严判若两人。他指着案前的锦凳,亲自给刘裕倒了杯茶,茶水晃出的涟漪,映得他眼底的红血丝格外明显。
刘裕坐下,却没敢放松——他知道,刘宏深夜召他密谈,绝不止是叙旧那么简单。
“白日朝堂上,让你受委屈了。”刘宏率先开口,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张让那老东西,仗着帮朕制衡世家,越来越没规矩,这次总算让他吃了教训。”
刘裕心中一动,却没接话,只静静听着。
刘宏叹了口气,语气突然沉重:“你以为朕真的昏庸?这皇位坐着,比谁都难。世家大族把持朝政,地方诸侯拥兵自重,朕若不靠着十常侍这群阉人,早就被他们架空了。那些苛捐杂税、卖官鬻爵,看似荒唐,实则是为了攥紧兵权,不然连皇宫的禁军,都要听他们的话。”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空,声音低得像呢喃:“朕登基二十多年,眼睁睁看着大汉一步步衰落,北方异族作乱,南方流民四起。朕不想做亡国之君,更不想在史书上留下‘昏君’的骂名。”
刘裕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恭敬:“陛下的难处,臣明白。只是十常侍贪得无厌,早已不是制衡世家的工具,而是蛀蚀大汉的毒瘤。”
“朕知道。”刘宏转身看向刘裕,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所以朕才看重你。你是刘氏宗亲,却不靠宗亲身份谋利,反而在冀州练兵,平定鲜卑,救回两千多汉人——你做的这些,比朝堂上那些只会空谈的大臣强百倍。”
他走到刘裕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托付:“朕老了,太子还小,这大汉的未来,得靠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撑着。朕给你兵权,给你爵位,甚至让你娶万年公主,不是为了拉拢你,是想让你替朕多做些事。”
刘宏的手指微微用力,声音带着几分恳求:“继续征讨异族,把那些敢犯我大汉的蛮夷都打服。等将来,朕的史书上,好歹能留下一句‘北逐鲜卑,四夷臣服’的好话,不至于全是骂名。”
刘裕心中一震,起身躬身:“臣定不辱使命!此生必护大汉疆土,让异族再不敢南下牧马,定让陛下在史书上留下千古美名!”
刘宏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明日朝会,朕就下旨,赐你与万年公主完婚,三日后行礼。另外,封你为车骑将军,持节钺,可调动北方四州兵马——这权力,朕给你,你可得用好。”
“臣谢陛下恩典!”刘裕再次躬身,心中却已明了——刘宏这是彻底把宝押在了他身上,而他也借着这次密谈,彻底获得了皇帝的信任,日后清君侧、平天下,再无后顾之忧。
离开思政殿时,夜色已深。老太监依旧提着宫灯引路,刘裕走在宫道上,晚风拂过脸颊,却吹不散心中的激荡。他知道,从今夜起,他不再只是冀州牧,而是大汉的车骑将军,是皇帝钦点的驸马,手中的权力和责任,都重了百倍。
回到客栈时,霍去病还在房中等他。见刘裕回来,他连忙起身:“主公,怎么样?陛下深夜召您,可是有要事?”
刘裕笑着点头,将密谈的内容简略告知。霍去病听得眼睛发亮:“太好了!主公封了车骑将军,还能调动北方四州兵马,日后再打异族,就更方便了!”
“不止如此。”刘裕走到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有了陛下的信任,咱们清君侧的计划,也能更快实施了。”
次日清晨,德阳殿内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刘宏坐在龙椅上,精神矍铄,目光扫过百官,声音洪亮:“传朕旨意!冀州牧刘裕,率军抵御鲜卑,深入腹地生擒轲比能,救回大汉子民两千余人,功勋卓着!”
他顿了顿,提高声音:“特封刘裕为车骑将军,持节钺,都督北方幽、冀、并、凉四州军事;另,赐万年公主刘氏与刘裕成婚,十五日后在洛阳举行大婚,百官皆需到场庆贺!”
旨意一出,殿内一片哗然。十常侍的残余党羽脸色惨白,却不敢反驳——昨日张让被刘宏骂了,刘宏今日又态度坚决,他们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
何进和王允相视一笑,上前躬身道:“陛下圣明!刘裕将军忠勇双全,与公主成婚,实乃天作之合!”
百官纷纷附和,山呼万岁。刘裕躬身谢恩,目光扫过殿内,看到十常侍党羽的窘迫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只是开始,等他站稳脚跟,定要将这些蛀虫彻底清除,还大汉一个清明。
朝会结束后,刘裕刚走出宫门,就看到万年公主的侍女送来赏赐——一箱箱的黄金、绸缎,还有公主亲手绣的荷包。侍女笑着说:“将军,公主听说陛下赐婚,特意让奴婢送来这些,还说十五日后的大婚,定让将军满意。”
刘裕接过荷包,指尖触到细腻的丝线,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心中默念:十五日之后,便是大婚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