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的雪来得猝不及防,入夜后更是下得紧,鹅毛大雪把黑松坡的山道盖得严严实实,连马蹄印落下去,转眼就被新雪填平。邓艾率三千无当飞军,正踩着积雪往羌人联营方向赶,士兵们的玄甲裹着麻布,连弯刀都缠了布条,走在雪地里只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将军,前面就是羌人联营了。”斥候从雪地里钻出来,压低声音禀报,“他们的哨兵都躲在帐篷里烤火,连外围的木栅栏都没加固。”
邓艾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从背上解下望远镜。雪光里,能看到羌人联营的轮廓——几十顶帐篷挤在一起,中央的篝火堆还亮着,偶尔有羌兵裹着兽皮出来上厕所,冻得缩着脖子,根本没往远处看。
“都打起精神!”邓艾声音压得极低,“前队带火种,后队持短刀,摸到帐篷边再动手,先烧粮草营,再烧主营!”
士兵们齐声应下,分成十队,像十条黑影钻进雪幕。邓艾亲自带前队,往联营东侧的粮草营摸去。粮草营外只有两个哨兵,正靠在粮袋上打盹,哈出的白气在雪夜里格外明显。
邓艾身后的士兵突然甩出绊马索,缠住两个哨兵的脚踝。没等他们喊出声,短刀就已经划过咽喉。邓艾抬手,士兵们立刻掏出火种,往粮袋上扔——这些粮袋早被姜维之前送来的“特制油布”裹过,遇火就燃,“噼啪”声里,火苗瞬间窜起,照亮了半边夜空。
“着火了!着火了!”联营里的羌兵终于惊醒,纷纷从帐篷里钻出来,有的提着水桶,有的拿着弯刀,乱作一团。可雪地里取水不便,水桶刚提过来,火苗已经烧到了主营帐篷。
邓艾站在高处,看着混乱的羌兵,嘴角勾了勾。他拔出弯刀,高声喊:“杀!一个不留!”
无当飞军士兵从雪地里跃起,短刀寒光闪烁。羌兵本就慌乱,哪里抵挡得住?有的被砍倒在雪地里,有的往联营外跑,还有的直接跪地投降。
而此时的联营西侧,姜维正率两千轻骑埋伏在山道旁。他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对身边的校尉说:“等会儿逃兵过来,先射马腿,再喊话招降。愿意归顺的,就带回营;顽抗的,直接斩了。”
校尉点头,刚要回话,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十几个羌兵骑着马,慌不择路地往这边跑,嘴里还喊着:“汉军来了!快逃啊!”
“放箭!”姜维下令。
箭矢如雨点般射出,精准命中战马的后腿。战马受惊嘶鸣,把羌兵甩在雪地里。姜维催马上前,长枪指着他们:“降不降?降者免死,还能给你们分粮!”
羌兵们吓得浑身发抖,纷纷跪地:“我们降!我们降!”
姜维让人把他们绑起来,押到后面。刚处理完,又有一批逃兵冲过来,这次足有上百人,还带着几个小首领。姜维这次没放箭,而是让士兵们举着汉旗,高声喊:“烧当羌已灭,归降汉军者,保你们部落平安!”
逃兵们听到这话,脚步慢了下来。一个小首领犹豫着问:“你们真不杀我们?还能保我们部落平安?”
姜维点头:“我们大汉向来言出必行。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们回营,看看我们怎么待其他降兵的。”
小首领对视一眼,最终放下了武器。他们知道,烧当羌一灭,其他部落根本不是汉军的对手,归顺是唯一的活路。
联营里的战斗还在继续。邓艾率军冲进主营,正好撞见烧当羌的残余首领狼骨。狼骨手持战斧,红着眼喊:“汉人,我跟你们拼了!”
邓艾冷笑一声,侧身躲开战斧,短刀直刺狼骨的胸口。狼骨惨叫一声,倒在雪地里。剩下的羌兵见首领被杀,再也没了战意,纷纷扔下武器。
邓艾让人清点俘虏和战利品,对士兵说:“留下五百人清理战场,其他人跟我去支援姜将军,别让逃兵跑了!”
等邓艾赶到西侧山道时,姜维已经收拢了上千降兵。看到邓艾过来,姜维笑着迎上去:“邓将军,你这把火,烧得真痛快!”
邓艾也笑了:“还是你外围埋伏得好,一个逃兵都没跑掉。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乘胜追击其他部落?”
姜维摇头:“不用。今夜这场火,足够震慑其他部落了。咱们先回营,等霍将军的命令,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两人率军往汉军大营回撤。雪还在下,把联营的火光渐渐掩盖,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瑟瑟发抖的降兵。路上,邓艾忍不住问:“你说,其他羌人部落看到烧当羌的下场,会不会主动来降?”
姜维点头:“肯定会。他们本来就各怀鬼胎,现在烧当羌一灭,没人牵头反抗,再加上咱们善待降兵的消息传出去,用不了几天,就会有部落主动来归顺。”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三个小部落的首领带着礼物来降。他们听说了昨夜的奇袭,也看到了汉军善待降兵,不敢再犹豫,主动来表忠心。霍去病亲自接见了他们,不仅给了他们不少粮草,还承诺会承认他们的部落地位。
首领们喜出望外,回去后立刻宣传汉军的好处。接下来的几天,越来越多的部落来降,河西一带的羌人势力,很快就被汉军平定了大半。
邓艾和姜维站在营门口,看着前来归顺的部落队伍,脸上满是笑意。邓艾感慨道:“真没想到,一场雪夜奇袭,竟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姜维笑着说:“这就是霍将军的高明之处。他知道,硬拼不如智取,烧了他们的联营,断了他们的念想,再用恩惠拉拢,比杀再多的人都管用。”
远处,霍去病正骑着马,跟归降的首领们说话。阳光透过雪雾洒下来,照在他的白袍上,格外耀眼。邓艾和姜维知道,河西的平定,已经近在眼前了。而这场雪夜奇袭,也将成为汉军西进路上,又一个精彩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