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气,凝固得能当砖头砌墙。
叶冰澜那双冰蓝色的眼珠子,跟两柄淬了冰的手术刀似的,在林风锁骨下方那个暗金色的、油渍凝固般的诡异印记,和艾米莉亚爆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之间,来回切割。
几个技术员抱着仪器,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板缝里,光屏上艾米莉亚那稳定中带着奇异金红流光的能量图谱,在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艾米莉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烧得她耳朵里嗡嗡作响。林风锁骨上那枚油滴印记,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哆嗦。油沼空间里那粘稠滚烫的触感,蛮横霸道的力量,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别惹老子”气息……混杂着此刻被所有人围观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你……你无耻!”艾米莉亚的声音带着哭腔的尖利,她猛地背过身去,用没沾油渍的那只手死死捂住自己滚烫的脸,肩膀微微颤抖,像只被逼到绝境炸毛的猫,“谁……谁让你乱留东西的!快弄掉!恶心死了!”
林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诡异印记搞懵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摸锁骨下方那个油点,指尖还没碰到,艾米莉亚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一跺脚(虽然虚弱得没啥力道):“说了别碰!脏!”
林风的手僵在半空,看着艾米莉亚羞愤欲绝的背影,再看看叶冰澜那越来越冷、越来越探究的眼神,一股邪火混合着强烈的求生欲“噌”地就窜了上来。
“我……”他喉咙发干,声音嘶哑,努力想辩解,“我真不知道这玩意儿哪来的!可能……可能刚才打架太激烈,能量溅射?或者……或者……”他搜肠刮肚,最后憋出一句,“……食堂油锅炸了崩过来的?”
这解释,烂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叶冰澜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里寒气更盛。她没理会林风那拙劣的借口,目光锐利地转向艾米莉亚:“艾米莉亚,把手给我。”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
艾米莉亚身体一僵,捂着脸的手攥得更紧,指节都发白了。她不想给,那油渍……那是林风那混蛋泼在她身上的“证据”!太羞耻了!
“艾米莉亚!”叶冰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风纪部长的威严,“这是命令!”
无形的冰系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艾米莉亚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最终,在叶冰澜冰冷目光的逼视下,她极其缓慢、极其不情愿地,将那只沾着暗金油渍的手,从脸上挪开,颤抖着伸了过去。头依旧死死低着,金红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爆红的脸颊和泫然欲泣的眼睛。
叶冰澜戴上特制手套,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寒的探查能量,小心翼翼地触碰向艾米莉亚手背上那点凝固的油渍。
就在她的指尖距离油渍还有毫米之遥的瞬间——
“滋——!”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强烈“排斥”和“滚蛋”意志的能量脉冲,猛地从艾米莉亚手背的油渍上爆发出来,精准地、蛮横地弹开了叶冰澜探查的寒冰能量。
同时,林风锁骨下方那个暗金油滴印记,毫无征兆地……同步亮了一下,一股同样微弱、但属性同源的“惰性”波动,从他身上逸散出来。
嗡!
两股波动在空气中极其短暂地交汇、共鸣。
叶冰澜的指尖如同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她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股排斥力……这同步的共鸣……这印记和油渍之间……绝对存在着某种深层次的、她无法理解的灵魂链接,而且……充满了林风那混蛋独有的、“别惹老子”的霸道气息。
“部长!”技术员看着仪器上捕捉到的瞬间能量峰值,惊呼出声,“能量特征……高度吻合!排斥性极强!初步判定……是同源烙印!带有……强烈的……呃……‘个人意志’属性?”
同源烙印?!个人意志?!
叶冰澜猛地收回手,看向林风的眼神,已经从探究变成了看一个即将被押上道德法庭的流氓。她甚至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病房墙壁上那个被熔穿的大洞——这俩人在意识空间里,到底干了什么“激烈”的事,才能搞出这种带着强烈个人意志的“烙印”?!
林风被叶冰澜那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都下来了。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叶部长!你听我解释!这真不是……”林风急得想从床上坐起来,结果牵动内伤,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疼得他眼前发黑,后面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
艾米莉亚听到林风的咳嗽,身体又是一颤,捂着脸的手指缝里,碧蓝的眼睛偷偷看向林风痛苦蜷缩的样子。看到他嘴角又溢出暗红的血丝,那股强烈的、让她心尖揪紧的酸涩和心疼,瞬间压过了羞愤。
混蛋是混蛋……
懒鬼是懒鬼……
可他是为了救她才……
艾米莉亚咬着下唇,心里乱成一团麻。
“够了!”叶冰澜厉声打断病房里这诡异又混乱的气氛。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无数个需要打马赛克的猜测,声音冷得掉冰渣,“印记和油渍的事情,稍后我会亲自处理!现在,你们两个,立刻、马上,给我躺好!接受全面检查和能量封锁!在彻底弄清楚你们体内状况之前,谁也不准离开这间病房半步!更不准……”
她的目光如同冰锥,狠狠钉在两人之间那无形的、由油滴印记和油渍构成的“连线”上,一字一顿道:“……再!有!任!何!接!触!”
这“接触”二字,咬得格外重。
艾米莉亚的脸“腾”地一下又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猛地被扔进冰水。她触电般缩回手,胡乱地在病号服上蹭了蹭,仿佛要把那点油渍蹭掉,更像要蹭掉刚才指尖触碰林风手背时残留的、那丝滚烫的悸动。
林风则是一脸生无可恋,干脆闭眼装死。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叶冰澜那眼神,活像他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勾当。
技术员们如蒙大赦,赶紧上前,在叶冰澜的亲自监督下,给两人身上贴满了各种能量感应贴片,连接上更复杂的仪器,淡蓝色的能量抑制力场无声地笼罩了病床。
病房暂时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只剩下仪器细微的嗡鸣。
……
时间在压抑的“囚禁”中缓慢流淌。
林风是真“摸鱼”了,内伤加上叶冰澜那几乎要把他冻僵的监视目光,让他连翻个身都嫌累,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努力恢复那点可怜的体力。偶尔醒来,也是眼神放空,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有锁骨下方那点隐隐的、带着点温热麻痒的异样感提醒着他——那里多了个甩不掉的“麻烦”。
艾米莉亚却安静不下来。
被强按在病床上,身体依旧虚弱,可意识却异常清醒。叶冰澜的警告和那冰冷的监视力场,像无形的枷锁,反而激起了她骨子里的某种叛逆。更重要的是,她手背上那点油渍……擦不掉!
无论她偷偷用被子蹭,还是趁着叶冰澜不注意用清水洗(病房里有独立卫生间),那点暗金色的油渍就像长在了皮肤上,顽固地存在着。指尖触碰上去,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林风的、那种懒洋洋又带着点霸道的“惰性”暖意。
这感觉……太奇怪了!
也太……让人心烦意乱!
更让她心绪不宁的,是那种奇异的感应。只要她静下心来,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点油渍上,就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旁边病床上林风的存在。不是视觉或听觉,而是一种更模糊、更直接的感觉——像是一块沉在深海里的、散发着暖意的巨大顽石。当她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将一丝融合了碧蓝与金红的、极其温和的能量,顺着这模糊的感应传递过去时……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块“顽石”的深处,似乎……舒服地“哼唧”了一下?虽然极其微弱,但那种如同干渴沙地汲取到清泉般的满足感,清晰地反馈了回来。
这个发现,让艾米莉亚的心跳骤然加速,碧蓝的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好奇,一点点报复得逞的小得意(让你泼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甜意。
于是,在叶冰澜冰锥般的目光监视下,在淡蓝色能量抑制力场的笼罩中,一场无声的、隐秘的“能量投喂”开始了。
艾米莉亚假装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却在微微颤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上的油渍,一缕缕比发丝还细的、融合了净化与暖意的金红碧蓝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极其隐蔽地顺着那无形的感应“通道”,悄无声息地渡向旁边病床上的“顽石”。
林风在昏睡中,紧蹙的眉头似乎真的舒展了一点点,枯槁灰败的脸色,也极其缓慢地……恢复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血色。
这一切,看似隐秘,却瞒不过叶冰澜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和病房里无处不在的高敏能量监控。光屏上,代表林风生命本源恢复速度的曲线,正以一种远超常规治疗速度的斜率,极其稳定地向上攀升。而艾米莉亚输出的能量虽然微弱到仪器几乎捕捉不到明确信号,但每一次输出,她手背上那点油渍就会极其微弱地同步亮一下,林风锁骨上的印记也会随之呼应。
叶冰澜抱着手臂站在观察窗前,脸色冰封,眼神却复杂到了极点。这算什么?灵魂绑定的……充电宝?还是某种……不可言说的能量双修?!她感觉自己二十多年建立起的科学世界观和超凡能量认知,正在被这俩邪门的新生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就在这种诡异、微妙又带着点隐秘互动的气氛中,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下午,林风难得地精神好了一些,靠在床头,闭着眼,感受着体内那点涓涓细流带来的暖意,心里正盘算着等能下床了,怎么也得让老王送十桶酸辣汤来补偿自己。
突然——
“吱嘎……”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生锈门轴转动的异响,从病房角落传来。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病房里,却格外刺耳。
林风的耳朵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眼皮却没抬。艾米莉亚也停止了“投喂”,疑惑地看向声音来源——是哈哈那个特制的生命修复箱。
自从被送进校医院,哈哈就一直被安置在角落那个充满温和生命能量的透明箱子里,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暗淡的皮毛下只有极其微弱的生命流光脉动,如同风中残烛。
刚才那声异响……是箱子发出的?
叶冰澜的目光也瞬间锐利地扫了过去。
“噗通!”
又是一声!这次更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撞了一下箱壁?
紧接着!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充满了勃勃生机的翠绿色光芒,猛地从修复箱内部爆发出来。那光芒如同初春破土而出的新芽,带着一种万物复苏的清新气息,瞬间照亮了昏暗的角落。
光芒之中,修复箱内那只蜷缩的小狗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覆盖在它身上暗淡皮毛下的微弱流光,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猛地变得明亮、活跃起来,如同无数条翠绿色的溪流,在它小小的身体里欢快地奔腾、流淌。
“嗷……呜……”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浓浓睡意和茫然的呜咽,从箱子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哈哈!
它醒了!
艾米莉亚碧蓝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惊喜。林风也终于睁开了眼,看向那个散发着翠绿生机的角落。
叶冰澜冰封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动容。源兽哈哈的苏醒,绝对是这几天最好的消息。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被哈哈苏醒的惊喜吸引注意力的刹那——
异变陡生!
病房那扇厚重的、被叶冰澜用冰系能量临时加固过的合金门,门缝下方,毫无征兆地……渗透进一缕缕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绿色雾气。
雾气散发着冰冷、腐朽、令人作呕的熟悉气息!
与此同时!
“嗡——!!!”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病房和监控中心。天花板上,代表着最高入侵威胁的血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
“警告!侦测到高强度‘圣种’污染能量渗透!来源——门外走廊!强度——A级!正在突破能量封锁!”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急促响起!
叶冰澜脸色剧变,冰蓝色的眼眸瞬间化为寒冰风暴。她猛地转身,双手瞬间覆盖上厚厚的冰晶铠甲,一股凛冽到极致的寒气轰然爆发,死死堵向门缝。
“敌袭!最高戒备!保护目标!”她的厉喝声被警报声淹没。
门外,传来令人牙酸的、如同藤蔓疯狂生长绞缠金属的“咯吱”声,还有沉闷的能量冲击声。显然,外面的守卫已经和敌人交上了火。
“呃……”病床上,艾米莉亚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手背上那点暗金油渍,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猛地变得滚烫,发出“滋滋”的轻响。一股强烈的、充满了贪婪和恶意的污秽意念,顺着门缝渗透进来的暗绿雾气,如同毒蛇般狠狠刺向她的大脑,试图唤醒她意识深处可能残留的污染,或者……利用她作为“钥匙”的特殊性。
“啊!”艾米莉亚痛苦地抱住了头,碧蓝的眼眸中金红碎芒疯狂闪烁,刚刚稳定的能量再次出现剧烈波动。
林风也感受到了。门外那股冰冷污秽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让他体内好不容易被艾米莉亚“投喂”压下去的反噬剧痛,再次蠢蠢欲动。更让他烦躁的是——又!他!妈!的!来?!还让不让人好好养伤了?!
一股被打扰了终极摸鱼的滔天怒火,混合着对门外那些阴魂不散杂碎的极度厌烦,猛地冲垮了林风的理智。
就在叶冰澜的冰系能量与门外疯狂渗透的暗绿雾气激烈对抗、艾米莉亚抱头痛呼、哈哈在修复箱里发出不安呜咽的混乱瞬间——
林风暴怒地睁开了眼!
那双总是带着点懒散和困倦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实质的、被逼到绝境的凶戾和烦躁。他根本没看叶冰澜,也没看痛苦挣扎的艾米莉亚,充血的目光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死死钉在那扇被暗绿雾气疯狂侵蚀、发出不堪重负呻吟的合金门上。
“他妈的……”
“……没完没了……”
“……烦!死!了——!!!”
一声蕴含着无尽暴怒、厌烦和“给老子滚”意志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猛地从林风喉咙里炸开。
随着这声暴吼!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粘稠到极致的暗金色“惰性力场”,以林风为中心,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喷发。不再是之前的涟漪或海啸,而是……毁灭性的惰性海啸。
力场瞬间席卷整个病房!
首当其冲的,是那扇合金门和门缝渗透的暗绿雾气。
“噗!”
如同被万吨巨轮碾过的肥皂泡。
疯狂侵蚀门缝的暗绿雾气,在接触到力场的瞬间,毫无征兆地……凝固了。从气态瞬间变成了覆盖在门板上的、一层散发着恶臭的暗绿色……冰晶?或者说……惰性凝胶?!
门外那令人牙酸的藤蔓绞缠声和能量冲击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仿佛连声音都被强行“惰性化”了!
叶冰澜爆发出的、堵在门缝的凛冽寒冰能量,在这股霸道无比的惰性力场面前,如同遇到了绝对的上位者,瞬间变得……温顺?迟滞?连冰晶的蔓延速度都慢了无数倍。
更让叶冰澜骇然的是,她感觉自己调动能量的意念,都变得无比滞涩、沉重,仿佛整个空间都变成了凝固的胶水。
“呃啊!”艾米莉亚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她身上刚刚被引动的能量波动,被这股更强的惰性力场瞬间按了回去。手背上滚烫的油渍也恢复了常温。但那股被强行镇压的憋屈感,让她同样愤怒地瞪向林风——这混蛋!又用强的!
而林风自己,在吼出那一声、爆发出这股远超他承受极限的惰性海啸后,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骨髓和灵魂。
“噗——!!!”
一大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暗沉、都要粘稠、甚至带着点点内脏碎块的污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溅满了病床前的仪器和地板。
他眼中的凶戾和暴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灰败和空洞。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栽倒,重重地砸在病床上,再无声息。只有仪器上疯狂报警、跌入谷底的生命曲线,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门上的暗绿冰晶缓缓剥落。
叶冰澜的冰系能量艰难地收回。
艾米莉亚呆呆地看着旁边病床上气息奄奄、嘴角还挂着污血的林风,又看看那扇被强行“惰化”安静下来的门……
她碧蓝的瞳孔里,倒映着林风惨烈到极致的模样,倒映着地上那摊刺目的污血,倒映着刚才他为了驱赶门外杂碎、不惜自毁般爆发的暴怒身影……
所有的羞愤,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小心思,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加汹涌、更加滚烫、带着毁灭性力量的情绪彻底碾碎、点燃。
艾米莉亚猛地掀开被子。
她甚至没去看叶冰澜震惊的目光。
纤细的身体爆发出远超虚弱状态的力量,一步冲到林风的病床边。
她伸出双手,不是去扶,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狂暴的决绝,狠狠地、用力地抓住了林风那只无力垂落的手。
十指紧扣!
她手背上那点暗金油渍,和林风锁骨下方那枚油滴印记,在肌肤相触的瞬间,同时爆发出刺目的暗金色光芒。
嗡——!!!
一股比林风刚才爆发时更加精纯、更加凝练、融合了碧蓝净化、金红爆裂与暗金惰性的、全新的、难以言喻的恐怖能量,如同被点燃的恒星内核,以两人紧扣的双手为中心,轰然爆发。
艾米莉亚金色的长发无风狂舞,碧蓝的眼眸彻底被燃烧的金红占据,边缘却流淌着暗金色的霸道纹路。她俯视着昏迷的林风,声音不再软糯,不再羞愤,而是带着一种如同滚油沸腾、神火焚世的暴怒与宣告,响彻整个病房:
“谁——再——敢——吵——他——”
“我——烧——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