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极北风雪·侠义镇疆》
第3集：密信解码之谜
商船在黄海的夜色中破浪前行，甲板上的灯笼被海风吹得微微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林风将从日本领事馆截获的那封密信铺在木箱上，借着灯笼的微光仔细端详。信纸是特制的黄麻纸，上面用极细的毛笔写满了扭曲的符号，既非日文也非俄文，更不同于汉字，宛如一群蜷缩的小虫。
“这文字看着古怪，倒像是古籍里记载的女真文。”陈家洛凑上前来，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当年我在红花会秘库中见过相关卷宗，这种文字在女真族鼎盛时期用于记录机密，如今早已失传，只有极少数遗老还认得。”
胡斐把玩着冷月宝刀，眉头微皱：“那咱们去哪找这种人？总不能在北境瞎转悠吧。”
“沈阳城。”苗人凤突然开口，青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明末清初时，女真族在辽东聚居，沈阳至今仍有不少女真遗老，或许能找到线索。”
程灵素端着刚冲泡好的草药茶走来，将茶碗分递给众人：“北境路远，沈阳城内鱼龙混杂，俄日势力肯定也安插了眼线，咱们得小心行事。”她话音刚落，吴六奇便一口饮尽茶水，咂了咂嘴：“怕什么？有咱们这班兄弟，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能闯一闯！再说了，等解开密信，说不定还能在沈阳城吃上一顿地道的烤羊腿。”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日来的紧张气氛稍稍缓和。
三日后，商船抵达营口港，众人换乘马车，一路向西前往沈阳。此时的沈阳城正值深秋，街道两旁的白杨树落下金黄的叶子，随风卷过青石板路。城中既有挂着“奉天驿”牌匾的西式建筑，也有飞檐翘角的中式院落，街上行人往来，有穿着长袍马褂的商人，也有身着军装的士兵，空气中弥漫着煤烟与粮食的混合气味。
陈家洛提前联络了当地的江湖暗桩，得知女真遗老大多聚居在城东北的柳条胡同。众人换上寻常百姓的衣物，避开街上的巡逻士兵，径直向柳条胡同走去。胡同狭窄而幽深，两侧是低矮的土坯房，墙头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偶尔有几声犬吠从院落中传出，更显寂静。
“就是这里了。”暗桩指引的院落门口挂着一串风干的红辣椒，木门虚掩着。林风轻轻推开木门，院内的景象却让众人瞳孔骤缩：地上散落着破碎的桌椅，墙角有暗红的血迹，几名身着便装的男子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胸口都有一个整齐的弹孔，显然是被专业杀手所杀。
“来晚了一步。”胡斐握紧了手中的宝刀，眼中怒火熊熊，“肯定是俄国人或者日本人下的手，他们不想让我们解开密信！”
程灵素蹲下身，检查着死者的伤口：“伤口还很新鲜，凶手应该刚离开不久。”她忽然眼睛一亮，指向西厢房：“里面还有人！”
众人立刻警觉起来，苗人凤率先冲向西厢房，一脚踹开房门。只见屋内一名白发老者蜷缩在墙角，双手捂着眼睛，脸上满是血污，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的身旁，一名中年妇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已然气绝。
“老人家，您没事吧？”程灵素急忙上前，取出药箱中的纱布和草药，小心翼翼地为老者处理伤口。老者听到声音，颤抖着开口：“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们……他们杀了我的家人……”
原来，老者名叫完颜鸿，是女真族的最后一位掌卷人，世代传承着女真古文字的密钥。今日清晨，一群身着黑西装的俄国人突然闯入，逼问他密钥的下落，他宁死不从，对方便残忍地杀害了他的家人，并用石灰粉伤了他的眼睛，随后扬长而去。
“这群畜生！”吴六奇气得咬牙切齿，一拳砸在墙上，“要是让我抓住他们，定要把他们大卸八块！”
林风蹲下身，声音温和却带着坚定：“完颜老先生，我们是来寻求您的帮助，解开一封关乎北境安危的密信。您放心，我们定会为您报仇，护您周全。”
完颜鸿却摇了摇头，眼中流下两行血泪：“他们抓走了我的孙子，说如果我敢泄露密钥，就杀了他……我不能害了孩子啊。”
程灵素一边为老者清洗眼部伤口，一边轻声道：“老先生，您的眼睛还有救。我这里有‘复明散’，配合针灸，不出三日便能让您重见光明。您先安心疗伤，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出您的孙子。”她说着，取出银针，在老者的太阳穴、睛明穴等穴位上轻轻刺入，又将调好的药粉敷在他的眼上。
接下来的两日，程灵素悉心照料完颜鸿，每日为他针灸换药。林风则带着胡斐、陈家洛等人探查俄国人在沈阳的据点，吴六奇和苗人凤则在院落周围警戒。吴六奇闲不住，见完颜鸿偶尔会念叨女真语，便想学几句，结果闹了不少笑话。
“老先生，您再教我一遍，‘密钥’怎么说？”吴六奇凑到完颜鸿身边，一脸认真。
完颜鸿缓缓开口：“密钥，在女真语中读作‘穆棱’。”
“穆棱？”吴六奇挠了挠头，大声重复道，“羊肉？老先生，您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给您买烤羊肉！”
完颜鸿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的悲伤也消散了几分：“你这汉子，真是有趣。‘穆棱’是密钥，不是羊肉。”
程灵素和林风等人也忍俊不禁，院落中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第三日清晨，程灵素为完颜鸿取下眼上的纱布：“老先生，您试试睁开眼睛。”
完颜鸿缓缓睁开双眼，先是模糊一片，随后渐渐清晰。他看到了程灵素温柔的笑脸，看到了院落中飘落的黄叶，激动得老泪纵横：“看见了！我看见了！程姑娘，多谢你！”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是急促的敲门声：“完颜老先生，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杀了你的孙子！”
众人脸色一变，林风示意大家隐蔽，自己则走到门口，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俄国领事馆的人，奉伊万大人之命，来取密钥的！”门外的人语气嚣张，“限你们一刻钟内交出密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完颜鸿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林风的衣袖：“他们真的来了……我的孙子……”
林风拍了拍他的手，眼神坚定：“老先生，我以‘侠义’二字立诺，今日定护你孙子周全，护女真文脉不失！”他转头对苗人凤和胡斐道：“苗兄，胡兄弟，你们随我出去会会他们。陈兄，你和程姑娘、吴兄保护好老先生。”
“好！”众人齐声应道。
林风打开大门，只见门外站着十几名俄国土匪，为首的是一名高个子俄国人，留着浓密的胡须，手中握着一把左轮手枪。他身后的马背上，绑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正是完颜鸿的孙子完颜瑾。
“交出密钥，放了孩子！”林风冷冷地说道。
俄国头目冷笑一声：“密钥呢？让完颜鸿出来！”
完颜鸿在程灵素的搀扶下走出门，看到孙子被绑，心疼得浑身发抖：“瑾儿！”
“爷爷！”完颜瑾放声大哭，“他们打我！”
俄国头目用枪指着完颜瑾的头：“完颜鸿，识相的就把密钥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完颜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林风道：“林大侠，我相信你！密钥就在我屋内的炕洞深处，一个木盒子里。”
吴六奇立刻冲进屋内，片刻后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跑了出来。
“把盒子扔过来！”俄国头目喊道。
林风使了个眼色，吴六奇将盒子扔了过去。俄国头目伸手去接，就在这时，苗人凤突然身形一闪，如一道青影般掠过，手中长剑直指他的手腕。俄国头目惊呼一声，手枪掉落在地。胡斐则纵身跃起，一脚踢飞旁边两名匪兵，一把将完颜瑾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动手！”林风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与俄国土匪战在一处。
吴六奇举起斧头，劈向一名匪兵，斧头势大力沉，直接将对方的刀劈成两段。陈家洛则施展红花会的绝技，手中的铁扇开合之间，已有几名匪兵倒地。程灵素则取出银针，趁乱射出，精准地命中匪兵的穴位，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俄国头目见势不妙，想要骑马逃跑，却被苗人凤一剑刺穿了肩膀。他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胡斐一脚踩住胸口：“还想跑？”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俄国土匪都被制服。完颜鸿抱着孙子，泪水涟涟：“瑾儿，没事了，爷爷在。”
林风走到完颜鸿面前：“老先生，现在可以为我们解码了吗？”
完颜鸿点了点头，带着众人走进屋内，将密信铺在桌上。他取出木盒子中的密钥，那是一块刻着女真文字的玉牌。他对照着玉牌，逐字逐句地解读起来：“俄日约定，十月十五日，借西伯利亚铁路输送两万兵力，突袭北满金矿，同时派忍者小队潜入奉天，炸毁军火库……”
众人闻言，脸色凝重。林风沉声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前往奉天，阻止他们的阴谋！”
完颜鸿将解码后的密信交给林风：“林大侠，北境的安危就拜托你们了。我已将女真古文字的密钥传给了瑾儿，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们。”
林风拱了拱手：“多谢老先生。我们告辞了！”
众人收拾好行装，带着解码后的密信，再次踏上征程。马车驶离沈阳城时，完颜鸿和孙子站在门口挥手送别。吴六奇探出头，大声道：“老先生，等我们凯旋，再来看你，顺便吃你做的‘穆棱’……哦不，是烤羊肉！”
完颜鸿和程灵素等人相视一笑，马车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尘土中。而奉天城的方向，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