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喉谷的甘霖渠刚挖到一半,沙七的铁锹就碰上了硬东西。
林怡希蹲在渠边,看他用沙枣核粉撒在翻开的沙土上——粉遇湿沙竟结成块,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尸油堵:那是沙蝎子残党用尸油混着碎石灌进渠底的“毒瘤”,遇水会膨胀堵死整条渠。“这堵得用‘软东西’化开。”她想起阿囡从育婴堂带来的母乳罐残片,那是圣树纤维编的,沾着母亲当年的乳香,“阿囡说,这残片是她从罐底抠下来的,能‘化尸油如化蜜’。”
小满抱着阿囡跑过来,娃手里攥着残片,残片上还粘着沙枣核碎屑:“怡希姐,阿囡说这东西‘娘亲用过’,能通渠!”王婶用沙棘枝拨了拨尸油堵,尸油“滋滋”冒黑烟:“你娘笔记说‘圣树纤维克尸油’,这残片是宝贝。”
渠底的“尸油毒瘤”
甘霖渠沿断喉谷的岩壁而凿,目标是把瀑布水引向育婴堂的希望种。可尸油堵卡在渠底三尺处,像条暗红的毒蛇,稍一触碰就渗出黑油,沾到沙枣核粉立刻腐蚀出小坑。“这油遇水会胀成石头。”沙七用冰焰草绳试探,绳上的蓝焰被尸油“呲”地扑灭,“得先把油化了,再挖碎石。”
阿依汗突然指着岩壁上的刻痕:“看!这是你娘的字!”——岩壁刻着「甘霖渠疏堵法:圣树纤维铺底,沙枣核粉裹边,冰焰草汁点睛」,旁边画着母乳罐的简笔画。“原来你娘早料到有这天。”驼铃婆婆摸着刻痕,“她总说‘囤货不如囤心,心细才能解千愁’。”
小满把母乳罐残片递给林怡希,残片上的圣树纤维闪着微光,像母亲的手在摸她的头。“阿囡说,她夜里梦见娘亲用这残片擦罐子,说‘等娃们大了,用这引水’。”娃的声音细细的,却让渠边的女人都红了眼眶。
女人的“疏渠计”
“分三路!”林怡希将圣树纤维残片掰成细丝,混着沙枣核粉,“王婶带云种部落用‘纤维铺底法’——把残丝铺在尸油堵上,纤维遇油会发胀裹住毒;张姐带沙盗用冰焰草汁‘点睛’——汁点油眼,油就化不动了;我和阿依汗、沙七去挖渠底的碎石,用‘沙枣核铲’别太用力,怕震松纤维!”
第一路:纤维裹尸油
王婶带着女人把圣树纤维丝一层层铺在尸油堵上,纤维遇油“咕嘟”冒泡,竟慢慢裹成层棕褐色的“油膜”。“这丝比沙枣核粉还灵!”她边铺边哼“疏渠谣”,云种部落的姑娘用沙柳叶编“护丝网”,罩住纤维怕被风吹走。
第二路:冰焰点睛油
阿依汗的冰焰草汁囊对准尸油堵的“眼”(黑油最浓处),蓝焰“嗤”地射出,油眼瞬间凝固成硬块。“这汁能镇尸气!”张姐喊着,沙盗们用冰焰草绳在渠边编“防火网”,防碎石滑落砸到人。
第三路:核铲挖碎石
沙七用沙枣核铲轻轻撬动渠底碎石,林怡希和阿依汗在旁用圣树汁囊洒水——汁水混着纤维丝,竟把碎石和尸油“粘”成块,轻松挖了出来。“你娘的法子真神!”沙七擦着汗,把碎石堆在渠边,打算日后砌成护渠墙。
母乳丝的“化油歌”
当最后一铲碎石被挖出,尸油堵已化作无害的“油泥”。小满突然蹲下来,对着油泥唱起“育婴谣”:“沙宝宝,莫要哭,娘的奶,甜如蜜……”歌声飘过渠底,油泥竟慢慢渗进沙土,留下道金沙色的痕迹——那是圣树纤维化开的“化油歌”。
阿囡跑过来,把残片放回油泥消失的地方,用沙枣核画了朵沙枣花:“娘亲,渠通了,水能去育婴堂看希望种了。”林怡希摸着娃的头,看她辫梢的沙枣核坠子晃出细碎的光——那是用母乳罐残片的丝编的,沾着母亲的乳香。
甘霖渠的“新生”
傍晚,甘霖渠终于贯通。
断喉谷的瀑布水顺着渠流淌向育婴堂,金沙色的甘霖在夕阳下闪着光,像条流动的星河。沙婴尸们追着水流跑,小豆子用沙枣核舀水喝:“这水甜!有阿娘的沙蜜味!”王婶在渠边立了块木牌,刻上“林秀甘霖渠”,旁边画着母乳罐残片和圣树纤维丝。
林怡希把剩余的圣树纤维丝收进母亲笔记,丝上沾着阿囡的体温。“你娘的囤货,从来不是金银,是这些‘心丝’。”驼铃婆婆指着渠水,“它能化尸油、通水渠、引希望,比啥都金贵。”
小满突然指着育婴堂方向喊:“怡希姐!希望种长高了!”——那株发了芽的希望种,嫩绿的茎秆已蹿到膝盖高,顶端的小沙枣叶在风里晃,像在点头说“谢谢”。
渠边的“新誓”
夜幕降临,渠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女人们围坐在渠边,分享王婶煮的“渠水羹”(用甘霖水煮沙芦根),沙七用沙枣核敲着陶埙伴奏,沙婴尸们唱着“疏渠谣”,阿囡把母乳罐残片挂在渠边的沙枣树上:“娘亲,以后每年今天,我都来给您唱谣。”
林怡希望着潺潺流水,突然明白母亲笔记里“囤货”的真意:不是囤多少物资,是囤下心与心之间的“丝”——圣树纤维的丝、沙枣核的丝、童谣的丝,能把末日的裂缝,织成希望的网。
风掠过渠面,带着甘霖的湿气、童谣的甜、沙枣花的香,吹向育婴堂的方向。那里的希望种,正借着月光悄悄长高,像在说:渠通了,水来了,娃们的笑,会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