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港口的一处废弃仓库里。孙念安弄醒了矮壮汉子。
对方眼神凶狠，看到孙念安和张雪，以及他们手中把玩的、属于“螺旋基因”的专用扫描仪时，明显露出了惊惧。
“你们不是t-7……你们是谁？”
“这不重要。”孙念安蹲下身，看着他，“重要的是，‘方舟’在哪？‘领航员’是谁？‘博士’在不在上面？”
矮壮汉子咬牙：“休想！”
张雪拿起那台扫描仪，摆弄了几下，对准矮壮汉子的手臂：“这东西，除了扫描，好像还有别的功能……比如，生物识别锁定，或者，注射点定位？”
扫描仪发出轻微的“嘀嘀”声，指示灯闪烁。矮壮汉子脸色一变，显然知道这仪器能做什么。
孙念安接过扫描仪，声音冰冷：“最后一次机会。说，或者我们自己从你脑子里挖。”
矮壮汉子额头冒出冷汗，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扫描仪探头，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方舟’……是移动平台……坐标……每次都不一样……只有‘领航员’知道实时位置……”
“‘领航员’……是‘螺旋’的高阶执行官……代号‘舵手’……真名不知道……”
“‘博士’……他在‘方舟’上！他提供了关键数据……‘舵手’很看重他……”
“这次交接……是为了拿到最后的堰城现场样本和数据……然后……‘方舟’就要执行‘净化之风’计划……”
“什么‘净化之风’？”孙念安追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外围接应队！只听说……是清除旧时代的残留……为‘新纪元’扫清障碍……范围……可能很大……”
孙念安和张雪对视一眼。又是“净化”！
“怎么联系‘方舟’？你们的船怎么找到它？”
“有……有加密通讯频道……和定位信标……在船上……但船被你们……”
“通讯频道代码是什么？信标频率？”
矮壮汉子颤抖着说出一串数字和代码。
孙念安记下。然后一掌将他再次击晕，捆绑结实。
“刑天，听到了吗？”孙念安对着微型通讯器说。
“听到了！坐标虽然不固定，但有通讯频道和信标信息，我能尝试反向追踪和模拟信号！”刑天声音激动，“‘净化之风’……这名字听着就不好！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方舟’的位置！”
“薇拉，港口这边处理干净，这个俘虏交给你看管。”孙念安又联系薇拉。
“放心，保证他连梦话都说不出去。”薇拉回答，“你们接下来？”
孙念安看向张雪，两人眼中是同样的决意。
“准备船，准备装备。”他说。
“该我们去海上，会会那个‘方舟’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旧港口三号泊位。
一艘经过改装、船体覆盖着破旧渔网和锈铁皮伪装的中型快艇，引擎低吼着，缓缓驶离破碎的码头。
薇拉站在岸边，朝船上的孙念安和张雪用力挥了挥手，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没。
船上除了孙、张二人，还有四名薇拉精挑细选、熟悉水性和简单战斗的“掘洞者”，负责驾驶和轮机。
快艇外表破烂，引擎和导航设备经过了刑天团队的紧急抢修和强化，速度与稳定性远超普通渔船。
“保持无线电静默，只接收刑天的定向加密信号。”
孙念安对负责通讯的“掘洞者”说道，“航向按照刑天给出的预测区域前进，注意观察任何可疑船只或空中目标。”
“明白！”
快艇破开黑色的海水，向着刑天推算的“方舟”可能活动区域驶去。
海风带着咸腥和寒意，天空阴沉，星月无光。
船舱内，孙念安和张雪检查着装备。
除了他们自身的无瑕之力，还带了从Kc仓库和“螺旋基因”接应小队那里缴获的武器：能量切割器、高能电池、生物合金碎片简单加工的护甲，以及一些特种弹药。
“刑天那边还没新消息？”张雪问。
话音刚落，通讯器指示灯闪烁，传来刑天压低的、急促的声音：“念安，张雪！截获到‘方舟’的新通讯，加密等级极高，我用之前俘虏提供的密钥片段，结合暴力破解，还原了部分内容！”
“‘净化之风’不是比喻！是一种高速扩散的气溶胶基因武器！设计目标是在平流层释放，借助全球大气环流，在72小时内覆盖大部分陆地！它会携带经过‘螺旋基因’改造的‘靶向基因片段’，优先感染并修改特定基因序列的人群……根据零碎信息，靶向目标可能是……未表现出‘稳定因子’相关基因特征，或对‘毒血’类诱导剂抗性过低的所有人！”
孙念安和张雪倒吸一口凉气。这意味着一场全球性的、精准的种族清洗！堰城的“初始之光”与之相比，简直是儿戏！
“释放时间？！”张雪急问。
“不确定！通讯里提到了‘最后校验’和‘发射平台就位’。很可能……‘方舟’本身，或者它搭载的某种装置，就是发射平台！”
刑天声音发抖，“另外，还有一段提及‘样本已确认携带高纯度抗性模板’，要求‘确保回收，用于最终疫苗制备’……这肯定是指你们！”
“他们想在净化之后，用我们的基因制作只供他们‘新人类’使用的疫苗？”孙念安声音冰冷。
“恐怕是的！你们必须阻止发射！方舟防御肯定极强，直接强攻……”
“我们有我们的办法。”孙念安打断他，“继续监听，有任何关于发射平台具体位置、防御薄弱点或时间节点的信息，立刻通知我们。另外，注意堰城，防止他们还有后手。”
“明白！你们千万小心！”
通讯结束。船舱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轰鸣和海浪的拍打声。
“他们想清洗全世界……”一个年轻的“掘洞者”舵手声音发颤。
“所以我们才要去。”
张雪平静地说，眼神锐利如刀，“把那个‘发射平台’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