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晓蜜肯定是希望林秋能在套房陪她,但林秋说死都没同意。
林秋将伍晓蜜这个“功臣”安顿好后,转身上了自己的大奔,脸上的些许平静迅速被冷峻取代。
他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而是先拨通了阿大的电话。
“阿大,两件事,同步进行。”
林秋的声音透过车载蓝牙,清晰而冷静。
“第一,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我要在最短时间内,拿到张简在建邺所有生意的详细资料,重点是税务、工程质量、土地审批、以及任何可能涉及灰色地带的东西。”
“让集团法务部和审计部暗中配合,找信得过的外部事务所,用第三方名义去查。”
“明白,林董。”
阿大在电话那头沉声应道“
”“张简的主要产业是之前的利合工程公司,自从公司被王老二卖了之后,一些业务也被他转到临时的一家工程公司上面了,另外还控股一家砂石厂,参股了几家夜店和酒楼。”
“明面上的账目可能做得干净,但下面的分包和材料采购,肯定有猫腻。”
“那就从下面挖!”
林秋手指轻敲方向盘。
“找几个他公司离职的,特别是被欠薪或者受过委屈的,花钱买消息。”
“再去接触他的材料供应商和分包队,威逼利诱,我要实锤。”
“是!我立刻安排人去办。”
“第二件事。”
林秋眼神微眯,闪过一丝寒光。
“让阿二安排人手,24小时‘跟’着张简,已经跟他有频繁接触的人,不论亲戚朋友。”
“动静可以稍微大一点,让他察觉到,但又抓不到把柄。”
“找生面孔,轮班倒,我要让他感觉呼吸的空气里都有眼睛。”
阿大立刻领会了林秋的意图。
“明白,林董。”
“我会安排三组人,两组跟张简,一组负责跟他有关系的人,保证无缝衔接。车辆也会经常更换。”
“嗯,注意分寸,别真的惊扰到普通人。”
林秋补充了一句,他虽然要反击,但底线还在。
“您放心,我们有分寸。”
挂断电话,林秋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伍晓蜜那丫头说的没错,对付这种癞皮狗,就得用组合拳。
一条明线,一条暗线,够他张简喝一壶的了。
阿大的执行力毋庸置疑。
电话挂断不到一小时,一张针对张简商业版图的无形大网便悄然撒开。
隔天,城中村的一处小茶馆。
一个穿着不起眼夹克的中年男人,坐在油腻的桌子旁,对面是一个面色黝黑、手指粗糙的包工头老李。
“李老板,听说你去年做的那个‘幸福家园’项目,尾款到现在还没结清?”
老陈推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
老李眼神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瞥了眼那信封的厚度,咽了口唾沫。
“你……你是?”
“别管我是谁,就想听听实话。除了尾款,他们在材料上,有没有让你们以次充好?”
“比如钢筋标号不够,水泥掺粉煤灰超标之类的?”
老陈压低声音。
“你放心,话出你口,入我耳,没人知道是你说的。”
“这钱,是买你一个安心。”
老李挣扎了片刻,最终一把抓过信封塞进怀里,咬牙切齿地开始倒苦水。
“妈的!那群王八蛋就不是个东西!”
“何止是尾款!当时逼着我们用低标号水泥,钢筋也瘦身,还让我们做假资料!要不是为了手下兄弟有口饭吃,我早就……”
老陈默默按下口袋里的录音笔。
......
某建材公司老板的办公室。
阿大亲自出马,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对面有些坐立不安的建材公司刘总。
“刘总,听说贵公司是张总下面最大的水泥供应商?”
阿大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是……是的,阿大先生,不知您今天来是?”
刘总额头冒汗,金秋集团的背景他略有耳闻,这可是比张简更惹不起的存在。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们和张总公司的往来账目,特别是……那些不走公账,用现金或者个人账户结算的部分。”
阿大轻轻敲了敲桌面。
“我们林董对张总的‘财务管理’很感兴趣。”
刘总脸色瞬间煞白。
那些走私人账户的回扣和好处费,可是见不得光的!
“阿大先生,这……这不合规矩啊……”
阿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如同鹰隼。
刘总在那目光下坚持了不到十秒,就瘫软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对秘书挥挥手。
“去……把……把跟简悦的那几本私账拿来……”
......
金秋集团总部,深夜的法务部办公室。
几名核心法务和从外面请来的资深审计师,正在加班加点地分析老陈和阿大送回来的海量信息。
录音、账本复印件、私下签订的阴阳合同、偷拍的材料照片等等。
“林董,初步看来,问题很大。”
法务部负责人指着投影幕布。
“‘幸福家园’项目涉嫌严重偷工减料,主体结构强度可能不达标。”
“近三年来,张简控制的几家公司,通过虚开材料发票、虚构工程分包等手段,涉嫌偷漏税款金额初步估算超过千万。”
“另外,在城西那块地的竞标中,他们很可能向当时的主管官员行贿……”
“而且,我们发现,这些钱,最终可能都流进了张简这个人的口袋中。”
林秋坐在主位,看着幕布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证据,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看来这张简对蚰蜒也没那么忠心呀。”
“把这些整理成册,匿名拷贝几份。”
“拿出一份,送到吴景琦那里,就说是金秋集团送他的一份大礼,祝他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是,林董!”
......
就在商业调查紧锣密鼓进行的同时,另一条战线也悄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