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面锦旗,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责任。
他承诺会将赵老大的谢意转达给那位警官,并且表示,他们将继续努力,不辜负人民的期望,保护好每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谢什么。
林宇望着墙上那面有些褪色的警徽。
那是他当警察时挂的,离开警局那天没摘,当年他蹲大牢时,我还在分局档案室抄笔录呢。
所以才可贵啊。
陈警官叹了口气,有些案子压在卷宗里,就真成了纸片子。可你偏要把它们翻出来,吹吹灰,让该见光的见光。
挂了电话,林宇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梧桐叶在风里沙沙响,晚高峰的车流像条发光的河,从街道那头漫过来。
他想起第一次见赵老大时,那间阴暗的破屋子,霉味混着烟草味,赵老大缩在发黑的棉絮里,手指抠着床沿说我没碰那玉玺,真的。那时他眼里的光,像快被雨水浇灭的火星。
现在该亮了!林宇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喃喃。
办公桌上的台灯突然闪了两下,他转身去按开关,却在桌角的缝隙里摸到个硬东西。
抽出来一看,是块用报纸裹着的碎片。
秦岭洞穴里捡的,表面刻着歪扭的符号,陈警官说是外星实验仪器的残片。
当时他们举着探照灯在洞里翻找,林宇的膝盖撞在石头上,疼得直抽气,孙正雄的手下还在对讲机里喊,结果被小王当场按在泥地里。
有人敲门。林宇应了声,进来的是前台小妹小陆,抱着个纸箱:林哥,刚送来的快递,说是赵叔寄的。
拆开纸箱,是坛封着红布的酒,还有张字条:当年在号子里,总想着能喝口热酒。现在能喝了,可最想敬的是你。
林宇掀开红布,酒香混着粮食的甜涌出来,他忽然想起赵老大讲述冤情时,喉结动得像要把苦水全咽下去,现在这坛酒,该是甜的。
暮色渐浓,林宇打开桌上的台灯,暖黄的光漫过那些摊开的案卷。
最底下压着张旧照片,是他当警察时的合影,老队长站在中间,笑得露出后槽牙。
正义不是悬在头顶的剑,是弯下腰去翻每一页旧档案,是蹲在破居民区听老人发抖的声音,是在秦岭的洞穴里扒开每一块碎石。
它可能迟到,但总得有人在路口等。
手机屏幕亮了,是新的委托短信:林侦探,我想调查二十年前母亲失踪的案子……
林宇关掉台灯,暮色里,他看见窗台上的绿萝不知何时冒出了新芽,嫩得像要滴出水来。
他摸出铜制打火机,一声打着,火苗在风里晃了晃,又稳稳立住。
来者不拒。他对着黑暗里的自己笑了笑,把新委托案宗抽出来,摊在还带着阳光余温的桌面上。
窗外车流声渐次亮起,像无数颗星星落进人间。
林宇翻开第一页,钢笔尖在纸上游走,写下第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