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冲进议事厅的时候，陈默正把铁锹插在炼器坊的土里。
“老大！赤焰帮的人在门口骂街！”阿宝喘着气，脸都涨红了，“说你偷资源、抢地盘，还画了个圈让你滚出来单挑！”
林清雪站在一旁，眉头微皱：“他们带了三十多人，堵在矿区入口，举着破旗子，上面写着‘还我公道’。”
“公道？”陈默冷笑一声，“他们连文书都是假的，还谈公道？”
他从怀里掏出留声玉佩，轻轻一捏。
里面传出声音：“文书是我伪造的。”
“只要赤焰帮付够灵石，盖个章不是问题。”
这是红袖昨晚送来的证据，刚到手不到六个时辰。
陈默走出门，阳光照在他脸上。他没说话，直接走向矿区大门。
铁擎天扛着双锤跟上来：“要不要我出去砸几个立威？”
“不用。”陈默摇头，“这次不靠拳头，靠脑子。”
他站到高处，对着外面喊：“你们要公道是吧？好啊——我把证据放这儿，谁想看，自己来拿！”
说完，他把留声玉佩放在石桌上，又压了块矿石镇住。
赤焰帮的人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陈默真敢公开。
有人犹豫着上前，听了玉佩里的内容，脸色变了。
消息传得很快。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据点都知道了：赤焰帮的“历史开采权”是花钱买的假货。
流民寨的头领直接把合作书撕了。散修联盟代表冷笑着走人。就连之前摇摆不定的小团体也悄悄撤回了支持。
鲁班七蹲在矿区外围，一边调试机关兽的预警装置，一边嘀咕：“这比打架省事多了。”
暗夜靠在墙边，低声汇报：“两个小团体已经派人来问采掘登记的事，还有一个想谈分成比例。”
“让他们进来。”陈默说，“带他们去看积分榜，看分配流程，看我们怎么干活。”
当天下午，两名代表被带到矿区。
他们亲眼看见武者挖矿后登记积分，凭积分换食物和药品。看见药尘子现场发放辟秽油，作为防护奖励。看见林清雪带队巡逻，铁擎天亲自监工。
“你们真的按劳分配？”其中一人问。
“你不信？”陈默反问，“那你现在就可以下矿，干满两小时，立刻领一份中等配给。”
那人真去了。两小时后，他拿着矿石出来，领到了食物和一瓶疗伤药。
他看着陈默，眼神变了：“明天……我们全队都来。”
消息传开，越来越多边缘武者涌向矿区。
第三天早上，赤焰帮还在门口叫嚣，可周围已经没人理他们了。
他们的临时同盟彻底解散。两个小团体加入采掘名单，一个宣布中立。原本围在他们身边的十几个人，有一半偷偷跑去登记干活了。
“你们这是剥削！”赤焰帮首领站在远处吼，“让别人给你们卖命！”
陈默没理他。
他转身走向炼器坊遗址，手里拿着一把新铁锹。
“开工。”他说。
药尘子走过来，手里捧着一块黑钨矿：“纯度达标，能提炼雷纹铜。如果生产线建起来，机关系统一个月内就能铺开。”
“那就别等了。”陈默把铁锹插进土里，“先把地基清出来。”
鲁班七立刻招呼人搬工具。暗夜开始布置夜间警戒路线。阿宝蹦跶着去登记第一批工人名单。
林清雪站在旁边，看着陈默弯腰捡起一块碎石扔到边上。
“你早就想到这一步了？”她问。
“从他们拿出那份‘文书’的时候就想到了。”陈默直起身，“一群人打着正义旗号，其实只想白嫖资源。我不用打败他们，我只要让所有人知道——跟着我干，有饭吃。”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铁擎天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以前我觉得你就是运气好，现在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是靠运气。”
“我不是。”陈默说，“我是靠规则。”
他抬头看向矿区方向。那里已经有二十多人在挖矿，井然有序。
傍晚时分，警报响了一次。
赤焰帮试图夜袭，结果踩中鲁班七布的机关，触发了响铃和烟雾弹。守夜队轻松拦截，抓了两个落网之鱼。
陈默没审，直接让人关进临时牢房。
“明天放人。”他说，“给他们一顿饭，再给一张采掘申请表。”
“你还收他们？”铁擎天惊讶。
“只要肯干活，我就收。”陈默说，“我不恨想活的人，我只收拾想白占便宜的。”
第四天清晨，阳光洒在矿区上。
赤焰帮的人还在原地，但只剩七八个。其他人全跑了。
他们举着的旗子破了，没人补。口号越喊越小声，最后变成了抱怨。
陈默带着队伍进入炼器坊内部。
这里结构还在，机器虽然老旧，但能修。
药尘子摸着一台熔炉，眼睛亮了：“如果能把这条生产线重启，不仅能炼黑钨矿，还能批量制符、造丹具。”
“那就修。”陈默说，“先通电，再试火。”
鲁班七已经开始拆外壳检查线路。暗夜在墙上标记承重点。阿宝抱着本子跑来跑去登记材料需求。
林清雪站在门口，忽然说：“你现在做的事，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以前你只想活下去。”她说，“现在你想重建。”
陈默停下动作。
他看了看手里的铁锹，又看了看这片废墟。
“因为我知道末世会来。”他说，“但我不能只告诉别人危险，我得让他们相信——活着值得。”
中午，第一批建筑材料运到。
是那些曾经观望的小团体送来的。他们不要钱，只要积分。
陈默当场签字，给了双倍额度。
下午三点，赤焰帮最后一个成员离开。他们没打任何招呼，默默收起破旗，走了。
矿区外恢复安静。
陈默站在炼器坊前，召集所有人开会。
“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废墟。”他说，“这里是我们的第一个生产中心。”
“黑钨矿用来建预警网，雷纹铜供给机关兽，多余资源换药材和粮食。”
“我会设立三个部门：采矿组、加工组、运输组。每组设组长，每月轮换，防止一家独大。”
“所有收益纳入联盟总库，优先保障炼丹、机关、防御三大系统。”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
“谁想干，谁就来。”
“谁出力，谁得分。”
“谁挡路——”
他抬起手，指向空荡荡的矿区大门。
“谁就被铲平。”
人群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喊声。
铁擎天第一个举起锤子。鲁班七吹了声口哨。阿宝跳起来挥舞登记本。药尘子难得露出笑容，连连点头。暗夜站在角落，轻轻比了个“oK”的手势。
林清雪看着陈默，忽然笑了：“你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因为我不是。”
他弯腰抓起一把土，撒在地上。
土落下的瞬间，远处传来敲击声。
是新的工人开始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