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塔的警报声未落,书房窗外的景象已经开始扭曲。不再是熟悉的城市天际线,而是化作了不断变幻的、如同打翻的调色盘般的光怪陆离色块。空间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远超“清道夫”甚至“星链法庭”的、难以理解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般从高维倾泻而下,牢牢锁定了我手中的黑石,以及……我本身。
“老板!天花板在流彩虹!”小黑拎着个还没擦干的锅铲冲进书房,瞪大眼睛看着窗外,“这回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咋比过年放烟花还花哨?”
我站起身,将黑石握在掌心。这股力量很奇特,它并非直接的毁灭性能量,更像是一种……基于绝对规则层面的“审视”与“干涉”。来者似乎对创世本源的气息极其敏感,且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权限”。
“不是来打架的,”我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规则压力,“是来‘查户口’的。”
话音未落,窗外扭曲的光影中,一个无法用正常几何形状描述的“存在”缓缓凝聚。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同旋转的星云,时而化作无数交织的法则锁链,核心处是一点极致深邃的“虚无”,仿佛通往万物终极。一个冰冷、浩大、不带任何情感波动的意念,直接响彻在我的识海,也回荡在整个被隔绝的空间内:
“检测到未授权‘源初印记’激活波动……定位‘摇篮序列-第七区’……持有者身份验证……失败……确认为‘规则外变量’……依据‘起源协议’第零条例……执行……强制归档!”
强制归档?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估计是要把我连同这石头一起“格式化”了。
“嘿!你个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说人话!”小黑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受到挑衅,锅铲一指,毁灭黑炎就要爆发。
我抬手制止了他。这种层面的对手,小黑上去就是送菜。
那高维存在似乎完成了“判定”,核心处的“虚无”猛然扩张,化作一只由纯粹规则构成的、覆盖了整个视野的巨手,无声无息地向我抓来。所过之处,空间不是破碎,而是直接“消失”,仿佛被从存在概念上彻底抹除。这是一种超越了能量对抗的、更为根本的攻击方式。
柳红玉、林薇、苏晚晴三女,在这一刻,无论身处何地,都同时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窒息感,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了下来,脸色瞬间煞白,不约而同地望向我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担忧。
“啧,吵死了。”我看着那只规则巨手,皱了皱眉。退休老头就想安安静静研究个小石头,怎么总有不长眼的来打扰?
我没动用天道玉碟,也没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神通。只是抬起右手,如同驱赶苍蝇般,对着那只蕴含无尽规则之力的巨手,随意地、轻飘飘地……扇了一巴掌。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能量对冲。
只有一声清脆的、仿佛玻璃制品掉在地上碎裂的轻响。
“啪嚓!”
那只由高维规则凝聚的巨手,在接触到我的手掌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毫无征兆地寸寸碎裂,瓦解成最基础的规则流光,然后彻底消散。窗外扭曲的光影迅速平复,恢复了正常的城市夜景。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小黑举着锅铲,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没……没了?老板,你刚才……是不是扇了它一耳光?”
我甩了甩手,仿佛刚才真的拍到了什么脏东西:“嗯,太吵了,影响我思考。”
公寓楼下,刚刚赶到小区门口、因为莫名心悸而匆匆而来的柳红玉、林薇和苏晚晴三女,几乎同时感到那恐怖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茫然。柳红玉扶着车门,腿有些发软;林薇下意识地按住了配枪,呼吸急促;苏晚晴扶了扶滑落的眼镜,脸色依旧苍白。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隐约感觉到,那场突如其来的、让她们灵魂战栗的危机,已经被那个男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回去吧,没事了。”我通过阿丽塔给三人群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便不再理会。她们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我重新坐回椅子,拿起那块黑石。经过刚才那一下,石头内的那丝本源气息似乎更加温顺活跃了,那巨人虚影也恢复了平静,甚至……对我传递出一丝微弱的“认可”波动?
“看来,这‘户口’不是那么好查的。”我笑了笑,抿了口茶。刚才那个高维存在,不过是某个更庞大机制的一个“自动应答程序”罢了。一巴掌扇跑一个程序,没什么可得意的。
不过,这“起源协议”和“强制归档”……听起来,我这“规则外变量”的身份,算是被某些“官方机构”正式标记了?
以后的退休生活,怕是少不了这种“查水表”的趣事了。
“小黑,”
“在!老板您吩咐!”
“去把地拖一下,刚才空间波动震下来点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