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洒在星火科技总部的中庭，给这座充满了未来感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暖意。
拉里·佩奇刚刚结束了对另外几位候选人的“面试”，或者说是单方面的“砸钱”展示。他走出临时的面试间，站在二楼的连廊上，手里端着一杯星火内部咖啡厅提供的拿铁。
他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从刚才开始，原本只有谷歌招聘团队和受邀面试者的中庭区域，陆陆续续多了不少挂着星火工牌的员工。
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像是来面试的。他们有的手里拿着饮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着谷歌展示在现场的deepmind宣传海报指指点点；有的只是单纯地好奇，在谷歌的展台前转了一圈，拿起几个谷歌的小纪念品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还有的甚至穿着拖鞋，一脸刚睡醒的样子，在招聘会现场闲逛。
更让佩奇感到不解的是，即使是那些还在工位上（透过透明的玻璃墙可以看到部分办公区）的员工，状态也显得过于……轻松了。
“李，”佩奇转头看向一直陪同在侧的李浩，“现在是下午三点，对吧？”
“是的，三点二十分。”李浩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智能手表。
“你们的员工，似乎非常自由？”佩奇指了指楼下那些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我看到很多人在闲逛，或者……”他指了指大门方向，那里有几个背着包的年轻人正刷卡离开，“那是下班了吗？”
李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神色坦然地点了点头：“是的，他们下班了。”
“下午三点？”佩奇的眉毛挑了起来，即使是在以自由着称的谷歌，也不可能下午三点就大规模下班，“今天是某种节日吗？”
“不，是很平常的工作日。”李浩解释道，“佩奇先生，星火实行的是弹性工作制，但这种弹性可能比硅谷更……彻底一些。”
李浩并没有详细解释林星石刚刚推行的“状态恢复”政策。
他只是简单地说道：“在星火，我们只看结果。如果一个员工在三点前已经完成了当天的高质量产出，或者他的灵感已经耗尽需要休息，那么他就可以选择离开，或者去健身、去睡觉，或者像现在这样，来参观一下世界顶级公司的招聘会。”
佩奇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他们脸上没有那种被deadline追赶的焦虑，也没有长期加班导致的疲惫与麻木。相反，他们看起来精力充沛，眼神明亮。
“难以置信。”佩奇喃喃自语。他想起了谷歌内部，虽然也有免费食堂、按摩椅和滑梯，但工程师们的压力依然巨大。而这里，似乎有一种他看不透的松弛感。
“想去看看我们的核心研发区吗？”李浩突然发出了邀请，“也就是您最感兴趣的Gpt项目组。”
佩奇的眼睛瞬间亮了：“可以吗？我以为那是绝密。”
“通常情况下是。”李浩笑了笑，“但老板说，既然佩奇先生大老远来了，总得让您看看真正的‘星火’。”
……
在经过了三道生物特征识别门禁后，周围的喧闹声彻底消失了。
这里是星火科技大楼的最顶层，也是被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星火大脑”所在地。
佩奇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巨大的机房，或者是一个坐满了几百人的大办公室。但当他真正走进这片区域时，再次感到了意外。
这里非常安静，甚至有些空旷。
整个核心办公区不到五百平米，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十个工位，但真正坐在那里的人，甚至不到二十个。
“这就是Gpt项目的核心团队？”佩奇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了这里的空气。
“是的。”李浩指了指前方，“负责模型架构优化、参数调整以及训练策略制定的核心成员，都在这里了。当然，还有庞大的数据清洗和基础设施团队在其他楼层，但大脑，就在这儿。”
佩奇环视四周。
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不是因为认识，而是因为他在刚才那份平板电脑的“人才库”里看到过他们的资料。
那个坐在角落里，对着三个竖屏显示器飞快敲击代码的男生，是清华的数学系博士，在星火内部论坛上发表过一篇关于非凸优化的论文，佩奇当时只看懂了一半。
那个站在白板前，一边咬着笔头一边画着复杂拓扑图的女生，是北大毕业的天才少女，据说拒绝了麻省理工的全奖offer来到了这里。
不到二十人。
就是这不到二十个年轻人，在某些领域让谷歌感到了威胁？
佩奇深吸了一口气。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大步走了进去。
他的出现引起了一些注意，但也仅仅是注意而已。几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只有淡淡的好奇，然后又迅速回到了屏幕上。
“各位，打扰一下。”李浩拍了拍手，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
“这位是谷歌的创始人，拉里·佩奇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现场终于有了一些骚动。毕竟对于计算机行业的人来说，佩奇的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传奇。
佩奇走上前，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他没有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演讲姿态，而是用一种近乎诚恳，甚至带着一丝狂热的语气开口了。
“我刚才在楼下看了你们的代码，看了你们的架构思路。”佩奇开门见山，“老实说，我被震撼了。你们正在做的事情，正是谷歌一直想做，正在做，甚至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说废话。”
佩奇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万美元。”
现场安静了一秒。
“我是说，年薪。”佩奇补充道，“谷歌愿意以至少一千万美元的年薪，邀请在座的每一位加入谷歌大脑团队。不是期权画饼，是实打实的基础薪资加签约奖金。”
轰！
这一次，反应不再平静。
几个年轻的博士生瞪大了眼睛，互相交换着震惊的眼神。一千万美元，换算成华夏币是六千多万。对于这些大多出身普通家庭的年轻人来说，这不仅是财富自由，这是几辈子的财富自由。
“而且，”佩奇继续加码，“你们将拥有谷歌最顶级的计算资源，拥有deepmind的全部研究数据权限，你们将和杰夫·迪恩、戴密斯·哈萨比斯这样的天才并肩作战。”
空气中弥漫着金钱与梦想混合的诱人味道。
李浩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既没有阻止，也没有插话。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佩奇先生，”一个戴着厚底眼镜的男生举起了手，声音有些颤抖，“请问，这个offer包含家属的签证和安置吗？”
“当然。”佩奇立刻回答，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谷歌有专门的全球安家团队，你的妻子、孩子，甚至你的宠物，我们都会妥善安排。我们会为你申请Eb-1A杰出人才签证，最快速度拿到绿卡。”
“那我愿意加入。”男生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
“我也愿意。”
“算我一个。”
短短几分钟内，就有七八个人站了起来。他们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兴奋与憧憬，毕竟那是谷歌，那是硅谷，那是全球程序员心中的圣地，更别提那笔天文数字般的薪水。
然而，佩奇敏锐地注意到，那个角落里敲代码的清华博士，还有那个画拓扑图的北大女生，甚至都没有回头。
他们只是在听到同事们答应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恭喜啊，老王。”
“去了硅谷记得发照片。”
简单的寒暄后，他们又转回身，继续沉浸在代码的世界里，仿佛那一千万美元只是空气中飘过的一缕微风。
现场不到二十人，最终有八个人选择了接受。剩下的人，依然专注于屏幕。
佩奇有些错愕。
他不理解。对于科研人员来说，这种级别的薪资和资源，应该是无法拒绝的诱惑。为什么还有一半人无动于衷？
“佩奇先生，我们去下一站吧。”李浩适时地开口，打断了佩奇的沉思，“虽然很遗憾没能带走所有人，但这八位已经是我们Gpt项目的骨干了，恭喜您。”
佩奇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留下的背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