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源星鉴悬浮于秦夜丹田之内,与金丹、星窍一同接受星辰源力的温养。它仿佛一个微型的能量调节器,不仅让秦夜吸收星辰之力的效率提升了近一成,更对他体内那脆弱的“寂灭-星火”循环起到了稳固和润滑的作用。循环虽未扩大,却运转得更加圆融自如,一丝丝精纯的“混沌基力”持续产生,潜移默化地滋养着他的肉身与神魂。
借着这份更佳的修炼状态,秦夜将目光投向了《九霄星辰诀》中更具挑战性的领域——尝试点亮与“空间”、“时间”等高等法则相关的星窍。
这些法则的碎片,即便在万寂归源之地的法则海洋中也属稀少且狂暴,秦夜当初只是捕捉了极其细微的一丝印记。如今要凭此开辟对应星窍,难度可想而知。
他没有急于求成,而是先以归源星鉴辅助,进行深度观想。星鉴镜面幽深,当他将神识沉入其中时,仿佛置身于一片微缩的、缓慢演化的宇宙。他反复观想记忆中那“空间”法则光带的变幻莫测,以及“时间”法则的缥缈无形。
这个过程枯燥而艰涩,进展缓慢。但他能感觉到,随着观想的深入,金丹内部,两处极其黯淡、近乎虚无的“位置”开始产生微弱的引力,仿佛两颗等待点燃的“暗星”。这便是星窍的雏形,只是缺乏足够的法则感悟与能量去“点燃”它们。
“看来,仅凭观想和吸收普通星辰之力远远不够。”秦夜思忖,“或许需要特殊的契机,或者……更本源的法则能量刺激。”
他想到了万寂归源之地,想到了那点纯白之光,甚至想到了幽冥殿觊觎的“源初道种”。自己的归墟星瞳,或许才是真正沟通这些高等法则的关键钥匙。
就在秦夜于修炼中艰难探索时,摇光圣地内部,因天玑圣宗赵长老那封传讯而引起的微妙涟漪,并未完全平息。
尽管高层力挺云清瑶,但一些中下层弟子和少数心思各异的执事、客卿之间,难免还是流传起一些窃窃私语。
“听说没?圣女那混沌星力,好像和某种不祥的‘归墟’力量有关联……”
“可不是,连天玑圣宗的长老都来信询问了,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圣女力量强是强,但总觉得……有点邪门,你看她那双眼睛,有时候感觉能把人看透似的……”
“嘘!慎言!不过……还是离远点好,万一真有什么反噬……”
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传不到正在混沌星池静修的云清瑶耳中,但却被一些关心她、或别有用心的人听在耳里。
云清瑶的师尊,摇光圣地的玉衡峰主(与天机阁使者玉衡真人非同一人),是一位气质清冷、护短的女修。她听到这些闲话后,凤目含煞,直接在一次晨会上冷声道:“清瑶乃我亲传弟子,其道堂堂正正,乃我摇光之幸!再有妄议圣女、动摇军心者,按门规严惩不贷!”
此举暂时压下了明面的议论,但暗地里的猜忌与疏远,却非一纸禁令能完全消除。云清瑶偶尔离开混沌星池处理事务时,能隐约感觉到一些同门眼中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她心中澄明如镜,混沌星眸虽未刻意运转,却能隐约感知到周围情绪气场的微妙变化。对此,她只是淡然处之,依旧专注于自身的道途。在她看来,清者自清,实力才是最好的回应。她更加勤勉地修炼、运用混沌星眸与混沌瑶光,为圣地解决了几处积累已久的星力紊乱难题,用事实逐步打消着疑虑。
然而,幽冥殿的“蚀星计划”,瞄准的正是这种看似稳固下的细微裂痕。
这一日,一位自称来自遥远星域“隐曜商盟”的使者,带着一批罕见的“惑星水晶”来到摇光圣地外围坊市交易。惑星水晶能小幅增强修士对星辰之力的亲和度,颇受欢迎。交易过程中,这位使者“无意间”与几位摇光圣地中家境普通、修为卡在瓶颈、心思较为活络的弟子攀谈起来。
“……贵圣地真是人才辈出,尤其是那位云清瑶圣女,听闻练成了千古未有的混沌星眸,未来不可限量啊!”使者感慨道。
其中一名叫王烁的弟子,正是当初对云清瑶力量有所疑虑的人之一,闻言接口道:“圣女天赋确实惊人,不过……”
使者察言观色,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不过什么?小兄弟可是有什么内幕消息?不瞒你说,我们商盟走南闯北,听过一些传闻……说这种骤然获得强大力量,尤其是涉及混沌、归墟这类本源力量的,往往伴随着巨大的代价或隐患,甚至可能……无意识中影响、汲取身边亲近之人的气运或灵力作为养料……”
王烁等人脸色微变:“此话当真?!”
“嘘!我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使者连忙摆手,却又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只是提醒各位,修行路上,多留个心眼总没错。尤其是……若是感觉自己近来修炼莫名滞涩,或运气变差,或许……也该从周围环境找找原因。”
说完,他便完成交易,匆匆离去。
这番看似无心、实则恶毒的暗示,如同毒种,悄然埋进了王烁等几名本就心有芥蒂的弟子心中。他们开始不自觉地回想,自己最近修炼是否真的不如意?是否在靠近圣女或圣女经常活动的地方时,感觉灵力运转晦涩?
猜疑一旦生根,便会自行生长。
幽冥殿的“蚀心”之策,不求立刻颠覆,只求在圣地内部,尤其是在与云清瑶关系较近的同辈中,制造出细小的隔阂与不信任。当危机真正来临时,这些被腐蚀的“缝隙”,或许就会成为致命的突破口。
而在幽冥鬼域,对“虚无裂隙”的研究有了初步突破。他们发现,那条“裂缝”极不稳定,充斥着狂暴的归墟乱流,寻常修士甚至法宝靠近就会被撕碎。但裂缝彼端,确实隐隐传来与“万寂归源”核心同源的波动。
“需要一件能抵御归墟乱流、同时能与核心波动产生共鸣的‘钥匙’或‘载体’,方能稳固通道,安全通过。”负责研究的一位鬼域长老回禀。
幽冥殿主猩红的目光闪烁:“钥匙……载体……秦夜,或者他身上的‘源初道种’特性,不就是最好的选择么?”
“蚀星计划”第三步的轮廓,逐渐清晰:制造矛盾,孤立目标,伺机捕捉或控制秦夜,以其为“钥匙”,打通通往归墟核心的裂缝!
秦夜与云清瑶尚在光明中前行,浑然不觉,一张针对他们道心、人际关系乃至生命本源的罗网,正在阴影中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