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我捧着一大把兽核走出洞穴。
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手里的兽核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就凭我手里的这些兽核，就足够鹿头村吃好几年的了。
洞穴深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那个大家伙显然饿坏了，村长那把老骨头估计连五分钟都没撑到。
我看着它空洞的眼窝，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怪物居然也会挑食。
“太......老......”身后传来不满的咕哝声。
我头也不回地骂道，“省省吧！你知道带个老头过来费了我多少功夫吗？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再老......不交易......”它威胁道。
我咬牙切齿，“行行行，下次给你带个嫩的！”
“呀！”它发出欢快的叫声，听起来简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我攥紧手里的兽核转身就走。
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命，换来了鹿头村的繁荣，这交易真是太值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确实有愧于村长。
听说村长家的外孙女出生了，据说好像叫吴美娟。
等我把这些兽核卖了，就分一大笔钱给他们家吧。
这就当是我的补偿了。
同一时刻，山神庙洞口。
我离开山神庙不超过十分钟，另一边的树丛里陆陆续续的钻出了几道身影。
“他、他真的把村长带到这里了？”虎子小声的问道。
“废话！我们亲眼看见的！”张叔的儿子脸色惨白，却强撑着往洞里张望，“那小子肯定是撞鬼了......”
洞穴深处传来奇怪的咔嗒声，像是骨头在互相敲击。
众人你推我搡，最终猎妖队的几个人打头阵，点燃火把，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
火光映照下，洞穴深处的景象让所有人血液凝固。
一具五米高的骷髅鹿头正俯视着他们，暗红的液体从它森白的齿间滴落。
它脚边散落着几块熟悉的红色布料。
“人类......”骷髅鹿头似乎对突然闯入的人类感到很意外，它上下颚一开一合，缓缓吐出人言，“交......”
可它刚吐出几个字，猎妖队就慌乱地发动了攻击。
“轰！”
火光在骷髅鹿头的胸前炸开，可连个焦痕都没留下。
“呀！”
下一秒，枯骨巨爪闪电般探出，直接抓住最前面的两人。
他们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塞进那张开合的森白巨口。
“咔嚓！咔嚓！”
头骨碎裂的声音在洞穴中格外清脆。
温热的血滴溅在剩下的人脸上，终于有人崩溃地大喊，“跑啊！”
一瞬间，所有人如同鸟兽散一般，玩了命一般的朝外头跑去。
......
我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鹿头村，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村民们看见我回来，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山神的事。
“小松！山神说了什么？”
“村长呢？他怎么没回来？”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大丰收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扫视着他们兴奋的脸。
然后，我猛地扬起手。
“哗啦！”
一把兽核洒落在地上，在夕阳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村民们惊呼一声，还以为我要用石头砸他们，纷纷后退。
“你疯了吗？”有人喊道。
但很快，有人蹲下身，捡起一颗兽核。
“艾玛，这、这是......兽核？”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兽核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每一颗都比猎妖队几个月的收获还要珍贵。
平日里，猎妖队一年都未必能凑齐一颗。
而我，仅仅出去几个小时，就带回了这么多。
“山神显灵了！”不知谁喊了一句，人群顿时炸开锅。
中年人们划着十字，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直接跪下来对着山林方向磕头。
王大婶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松为啊，你一定是山神的使者......”
我被簇拥在人群中央，享受着他们狂热的注视。
这一刻，我仿佛真的成了神明的化身。
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从村口传来。
“李松为！你这个畜生！”
虎子一脸狼狈地冲过来，照着我面门就是一拳。
我踉跄着倒地，嘴里泛起铁锈味。
村民们惊呼着把我扶起，却听见猎妖队的人骂道，“村长被吃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山神，是吃人的妖兽！”
村委会的王干事推开人群，他半边脸上还沾着别人的血，“乡亲们！我们亲眼看见了那个所谓的山神。”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那怪物活吞了我们两个人！李松为是在用活人喂妖兽！”
死一般的寂静。
我擦掉嘴角的血，看见无数道目光像刀子一样刺来。
“没错，可那又怎样。”我平静地说，声音却在发抖，“有了他的庇护，鹿头村很快就会走向繁荣。”
我随手捡起一颗兽核，丢在他们的脸上。
“看看这东西，蠢货。”
“这东西我们猎妖队拼死拼活，一年都带不回来一个。”
“而有了那个怪物，我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人群骚动起来。
我看见张叔握紧了手中的兽核，李婶眼神闪烁，就连虎子的拳头都松开了。
他们在权衡，在挣扎。
“滚出鹿头村！”一个人突然抓起一块石头砸来，“你这个怪物！”
石头在半空被我的雷光击碎。
我缓缓抬手，看向他们。
“张叔，你想送儿子去城里读小学对吧，读完小学还有初中，高中，大学，你有多少钱供他读的？”
“李婶，你老伴的腿疾也折磨了他很久了吧，这些天似乎更严重了，连觉都睡不好了。”
“还有你，虎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去城卖货，你都会去赌场玩两把，猎妖队的不少货物都赔在了那。”
“还有你们，什么情况我就不多说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终，是年迈的赵奶奶第一个弯腰捡起兽核。
她浑浊的眼睛不敢与我对视，却把兽核攥得死紧，“松为娃......山神，真的能保我们丰衣足食？”
我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山林轮廓，淡淡的说道，“丰衣足食......是最起码的。”
“接下来，我会让所有人都不再为了钱而发愁。”
“所有，你们的选择呢？”
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