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够容纳两个人的沙发,须臾间竟挤进了三个女孩,女孩们如轻盈的蝴蝶般飘然而至,有的手捧果盘款款走来,有的则半蹲着,宛如娇羞的花朵,在男人身旁绽放。那刚刚剥好的葡萄,犹如晶莹的珍珠。
被女孩们用纤纤玉指轻轻拾起,宛如捧起一颗珍贵的宝石,小心翼翼地递到男人嘴边。男人则如饿虎扑食般,习惯性地张开嘴,蹲着的女人顺势将葡萄塞进男人的嘴里,仿佛完成了一场神圣的仪式。
刚刚坐在旁边的女孩,也顺势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往男人身上送,男人也丝毫不抗拒,直接喝了起来,那眼神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地缠绕在女孩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女孩的长相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格外引人注目。
就这样在女孩们如潮水般的投喂下,男人桌子上的酒,犹如被抽干了的井水一般,迅速地略进空瓶,蹲着的女孩手中端着的果盘,里面的水果也如被洗劫一空的宝库,空空如也,男人像一滩烂泥似的直接往女孩的身上倒去,头则像一个沉重的沙袋一样靠在了女孩的肩膀上。
伴随着台上女孩如黄莺出谷般的歌声,男人如同慵懒的猫咪一般,一直靠在女孩那如薄纸般单薄的肩上,而女孩则时不时地如同照顾自己孩子般,拿起糕点进行投喂。
杨绪独自一人在二楼落寞地待着,或许是身心俱疲了,他缓缓地拿起手中那顶如同他内心一般沉重的帽子,重新戴到了头上,仿佛要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酒杯如同被遗弃的孩子,孤零零地放在桌子上。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了楼,然而,刚走下楼,眼前的这一幕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看到刚刚还在与自己举杯畅饮的女孩,转眼间,就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与他们谈笑风生。他索性直接无视到眼前这幕,直接走。
杨绪踏出百艳门,外面的雨刚刚停歇,原本干燥的地面被雨水浸润得湿漉漉的,整个上海在这刻彰显了另一个方面,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基本没有看到什么人。
整条街基本都是暗的,除了海棠饭店看起来灯火通明,还有几个路灯,海棠饭店的门口还有几位随时待命的车夫,不远处有个电话亭还亮着灯。
杨绪走到了电话亭,打开了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刚刚在路上走着,鞋底难免沾着些水滴,在原本干燥的电话亭里面留下了脚印。
拿起电话向左拨了几个键,向右拨了几个键,按键的声音在安静中隐隐传来。
“嘟”的一声,电话成功地拨了出去,杨绪静静地等候着电话那边的接听……
电话的那头,在一座豪华的屋里响了起来,屋子看起来不是特别大,看样子是个办公的地方,放在桌子旁边的电话响起来,许久,屋里的灯才被打开。
一个形如枯槁、拄着拐杖的男人,像幽灵一般飘了进来,来到了办公桌前,仿佛那是他的领地一般,拿起了电话,接听了起来。
杨绪犹如一只乖巧的绵羊,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爷爷”。
冷老爷在睡梦中被吵醒,犹如一头被惊扰的雄狮,回应杨绪的时候明显还带着一丝困意,“嗯,明天回来一趟冷府”。
“好,那爷爷先休息”,杨绪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生怕再次惊扰到冷老爷。
冷老爷把电话给挂断了,拿起拐杖独自走到了窗户边,看着外面窗户上刚刚下雨还沾在上面的一层薄水珠,窗外仿若被泼上了一桶漆黑的墨汁,只剩下老爷子宛如雕塑般静静地站在那里,窗户的倒影上清晰地倒映着冷老爷那犹如被岁月侵蚀的树皮般的脸,白色的胡子如银丝般垂落,满脸的皱纹恰似沟壑纵横。
老爷子站在窗户那里,没过多久就拿起拐杖走过回了房间,房间里亮着灯,老爷子走到了抽屉柜,从里面最里面的抽屉那里,从最起码的抽屉出拿出了个木制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夫妻,夫妻笑着手里牵着一个男孩,男孩看起来年纪也不算特别大,看起来是一家人,男孩看起来很高兴,看样子一家人很幸福美满。
老爷子的眼泪瞬间潸然而下,眼泪缓缓的流下了脸颊,轻轻地划过满脸的沧桑,回想起本来自己有个很好的媳妇,孝顺的儿子,却在一场意外中离去了。
老爷子的思绪不禁回到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