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清的身上还是受了一点伤的,虽然不算特别严重,但是也足够疼的了,她不禁发出“嘶”的声音。
幸好距离武举还有一个多月,不然受这伤,还真的挺难发挥,杨柳清想。
她先将手臂屈起,又将唐横刀夹在屈起的臂弯中,慢慢拉过擦干净上面的血迹,在放回刀鞘中,又赶忙去看了看郑叶蓁的伤势。
郑叶蓁处早就聚集了人,杨柳清因为要杀人就来晚了些。
习武者因为自己常常会受伤,自己往往都会些疗伤的本事。
但是顾映海因为从小家里就有专门的人员,很明显有些无从下手,那两个护卫倒是看上去倒是想要前来帮忙,却是被先赶来的段新愁截了胡。
“我的母亲教过我,我来吧。”不知道为什么段新愁的眼神中带着不解,眼眶中蓄满了泪珠。
郑叶蓁此时还醒着呢,看她那好看的脸上掉下了泪珠,忍着痛笑了笑:“哭啥啊?不好看了,我又不是要死了,不就替你挡一下?”
“为什么?”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她眼珠转了转,她实在是不想要看这人哭,思考了一下说出真实的理由:“只是不想在有人为我受伤了吧,好了,你还是个乾元,哭什么?真觉得愧疚的话,这五年好好听我的话就好了。”
段新愁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绪,只是说道:“我抱你到帐篷里先。”
说完后,也没等郑叶蓁出声,温温柔柔的将她抱起来,就直接往帐篷里走了。
身旁的人也没有管她们,看到受伤最重的郑叶蓁有段新愁照料后,都忙着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帐篷内。
“我先帮你把手给扭正来,忍一忍。”段新愁一边说还一边将一只胳膊伸给她。
郑叶蓁挑了挑眉,没明白意思。
“咬着,不然你会咬伤自己的舌头的,我一只手也可以帮你矫正。”
郑叶蓁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她,之前她也不是没扭伤过,她当然知道有多痛,之前疗伤的时候都是要拿上一块柔软的布条咬在嘴巴中的。
但是倒是也没有拒绝,先是轻轻的先咬着她的手腕。
“我开始了。”
段新愁较为宽大的手掌先是轻轻的放在她的左肩上,大拇指开始摸骨寻找扭的位置,慢慢的摸到一个凸起的不正确的位置
她先是轻轻的摸一下确认,然后猛的一个用力,直接将骨头拗回正确的位置。
这确实是够疼的,第一下郑叶蓁还没有反应过来,当意识回过神后,疼痛感直接上脑,她也是毫不客气的直接咬上了段新愁的手臂。
“嗯哼”一声,是段新愁发出来的声音,很明显郑叶蓁咬的真的十分疼的,她这种从小摸爬滚打长大被咬这一下都有些受不了。
但是她也没有紧忙的将手抽出来,而是耐心在让她咬了一会,等她手上的力度慢慢减小后,轻声问道:“可以了吗?”
这人却是没有回答,但是段新愁能感受到她将嘴巴给松开了,不知道怎的,她却是依旧将嘴放在她的手臂上。
段新愁也没管只当她是要缓一会,脑中还逐渐放空,想着说这手臂上肯定会有一个很重的咬痕,又想到幸好武举殿试还有一个月,不然这些小伤还真没有时间养好。
突然一个触感令段新愁呆住了,不因为什么,这人隔着衣服在用舌头抵弄刚刚她咬的地方。
“你干什么?”
段新愁的脑子不禁继续想一些东西,她当然还记得她舌头的感触,那天晚上这人的舌头可不止舔过她这里……
这人听到声音后抬眸,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又将她手臂上的衣袖撸起,又是轻轻含了一下。
“心疼你啊。”她回答了那个问题,嘴角却是带着笑意,明显是想要玩一下她。
这回段新愁回过神来了,找到一个机会赶忙将手臂抽出来,说道:“我先帮你把腹部的伤给包扎一下。”
“行。”也没有什么扭扭捏捏的,她直接将衣服给解开,露出紧实有力的腹部,腰间带着明显的线条,却是有一道伤口在流着血。
段新愁倒是脸红了一点,不是因为她姣好的身材,她自己也有这身材,而是因为这具身体与她共赴巫山过,但是也就红了一下,又转而给她熟练的包扎起了身体。
空气有些过于安静,明明她们两个都不是话少的人,在这静静的包扎中,多了几分尴尬的气氛。
郑叶蓁先开了口:“你这眉上的疤哪里来的?”一边说还一边抚上了她的眉眼。
段新愁正给她弯着腰包扎呢,听到了这句话,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在我还没被母亲收养前,那人牙子因为我几天没被卖出去,就气得打我,一边打还一边说我长的晦气,像个天煞孤星,这是打我的过程中留下的。”
“说得我好心疼你啊,放心吧,这五年内你跟着我,我少不了你的,不过你小时候就长这样了?”
确实,这人长的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现在虽然在低眉顺眼给她包扎,不过看起来就像要打她似,但是好看是真的好看。
“或许吧,我也不是很记得了,好了。”终于是包扎好了,她轻轻打上结,眼神中却是带着几分暗色不明与不解的情绪,抬起头后这些情绪却又是消失不见了。
郑叶蓁看了眼她,又掐住她的下巴,笑嘻嘻的道:“确实长的挺可怕的,不过我是相当喜欢啊。”
说罢,还轻轻的吻上眉间的那道疤。
段新愁愣了一下,脸闹个大脸红,心中莫名的情绪在这一吻里滋长。
“你图我什么呢?”段新愁不解的问。
“图你长的好看?还有,又脸红什么,我们不是什么都干过了了,偏要说的话,我图你心甘情愿的这五年吧。”
说罢,她站起身来,将散开的衣服穿好,走出去看了一眼,天已经是蒙蒙亮了,又回到帐篷,看了一眼段新愁。
“差不多清晨了,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不过手法没你的这么好,你可得忍着点。”她望向的她腿上的伤口。
“你还要参加殿试呢,这几日好好生养。”便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她包扎了。
另一边。
杨柳清坐在树下,将肩膀半露出来,衣裳半解,嘴手并用着困难的包扎着左手,她看包扎的差不多了,想要用嘴巴咬断绑上。
这古代的麻布就是难用啊,真是难咬开。
又用嘴巴用力的扯了扯,发现实在是难咬开,叹了一口气,打算等一会别人给自己包扎好后在在麻烦别人帮忙。
突然听到一个布被划开的声音,杨柳清一看,真是刚刚那这么咬都咬不断的麻布上有了一个整洁的断口。
“我来帮你弄吧。”是郑灼华用那把小刀利落的划开,一边说还一边帮她打结这麻布。
“谢谢了,你刚刚怎么出来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有什么客气的,你刚刚不是还帮了我吗?”被利落的绑上一个不轻不紧结,然后又不轻不慢的摸了摸她的脸。
“可别受太重的伤了,你还要参加武举呢。”
杨柳清却突然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又问道:“你刚刚怎么出来了,刚刚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我…我……”
杨柳清也不知道这情绪从何而来,只是突的有一股愤怒从脑子里出来,她也意识到了她的语气不对,也慢慢的弱了下来。
郑灼华听她话语,只是笑了笑,又坐在她的身旁,牵起她的一只手:“你的手在抖呢?还是有点害怕杀人吗?”
“我……其实也不是很害怕了,只是……只是……”现代的价值观依旧在她的心中,而且刚刚她似乎更害怕别的事情发生。
“你在进步,很厉害了。”说着,郑灼华还放出了信息素,温和着安抚她,还轻轻的抚摸她的背。
在这一下又一下的拍背与环绕的信息素中,杨柳清终于是停止了身体的颤抖,还不自觉的轻轻的靠在了郑灼华的肩上。
郑灼华看到她的行为,并没有阻止,反而是勾起了嘴角,又开始解释刚刚的行为。
“至于刚刚嘛,或许是因为我相信你?”最后一句语气上挑,带着明显的笑意。
“而且,我可是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人,当然,如果这个也算的话。”
一边说着她一边举起手上的被磨后的地方,是刚刚搭弓射箭磨出来的痕迹,娇嫩的皮肤上泛着红。
“我好久没有这般射箭了。”
杨柳清被这话语逗了乐了一下,气氛没有刚刚那么尴尬了,她回应道:“郑小姐还是不适合干这种活啊。”
“当然,毕竟我脑子好使,不用干粗活也能杀人于无形。”带着嘲弄的语气。
这人又开始怼她了,这次杨柳清却没有反驳回去,而是应道:“是啊,你就应该身处高堂,然后轻轻翻手就可覆雨为云,或者是潇洒的纵横于天地间,自由自在的。”
“多谢你的吉言了,准备一下吧,最多一日路程马上就可到京城了。”
“好。”
杨柳清站起身来,心里想的却是,这不是吉言,她来到这里,就是来帮她达到这些的。
她要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