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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辰被几个身形健硕、面无表情的仆妇“护送”着,

上了一辆青帷小车,悄无声息地从侯府侧门驶出,

前往城外那座以清苦闻名的十里庄“养病”去了。

车轮碾过门前的石板路,扬起的细微尘埃尚未完全落定,

府内各处的窃窃私语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

激荡起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

西院,骆辰昔日居住的院落,此刻显得格外空旷冷清。

温氏穿着一身素净的藕荷色衣裙,神色平静地指挥着几个可靠的丫鬟婆子,

收拾着骆辰留下的些许不算紧要的物件。

她的心腹大丫鬟银蝶,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几本散落的书籍归拢整齐,

一边忍不住凑近,压低声音,眉宇间满是化不开的忧愁:

“大奶奶,世子……哦不,大爷他……这一去庄子,山高路远,条件清苦,

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这府里的世子之位,日后可该怎么办才好?

岂不是……岂不是悬空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对未来的惶恐不安。

温氏手上动作未停,将一件骆辰旧日的锦袍仔细叠好,

放入一旁的箱笼中,声音淡漠得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世子之位?即便他如今还好端端地留在府中,

以他那般薄凉寡情、冲动易怒的心性,

这爵位,将来就真能坐得稳、守得住吗?”

银蝶闻言一怔,抬头看向自家主子,有些不解。

温氏抬起眼,目光淡淡地穿过洞开的窗棂,

望向院中那棵在秋风中已开始簌簌落叶的老树,

语气里带着一种彻底的、近乎冷酷的清醒与失望:

“他对结发妻子可有半分敬重?

对嫡亲妹妹能起谋害之心?

听信外人挑唆,行事不计后果,这般本性,

难道是去庄子上静养几年,吃些斋饭就能彻底改变的?

银蝶,你莫要天真了。

即便他日侥幸承袭了爵位,以他这般作为,

这镇西侯府,将来只怕也无半分宁日,

说不定还会招来更大的祸事。”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却字字清晰,

“我与他之间,自他执意要将那南氏接回府、

乃至后来发生这许多事起,便早已恩断义绝。

夫妻情分?早已荡然无存。”

她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而投向内室那张小小的摇篮。

摇篮里,她年幼的儿子骆立钦正咿咿呀呀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浑然不知外界风云变幻。

温氏的眼神这才透出一丝真切的、属于母亲的暖意与柔和:

“如今这般,将他送走,对我们母子而言,反倒是一种干净。

与其终日提心吊胆,指望一个无望又危险的夫君,

不如将心思放在教养钦哥儿成人上。

再有……”

她话锋微转,声音压得更低,

“二房那位宥哥儿,品性敦厚,勤奋好学,

如今在府中口碑颇佳。

大爷这一倒,世子之位空悬,

二叔是嫡出,宥哥儿承爵的希望便大了许多。

我们孤儿寡母,日后若想过得安稳,需得早做打算才是。”

银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大奶奶思虑得是!是奴婢短见了。”

温氏嘴角掠过一丝极淡、几乎看不清的笑意,

带着些许自嘲与算计:

“这次瑞锦阁的事,我在母亲和侯爷面前,

也算是顺着静丫头的意思,帮了她一把,

至少……没有落井下石。

这份人情,以她的聪慧,定然是记下了。

你瞧着吧,经此一事,她在府中的地位更是不同往日。

有她在老夫人面前说得上话,

有她背后那未来的雍王府做倚靠,

我们母子二人,只要安分守己,

在这府中的日子,便不会太难熬。”

她这是在为自己和儿子的未来,铺设一条更稳妥的道路。

骆静展现出的心智、手段以及背后的靠山(太后、雍王),她都看得分明。

这次看似被迫的站队,实则是她审时度势后的明智选择。

而与西院的冷静盘算相比,文绣院内的气氛,

则显得更为深沉。

秋月一边为骆静斟上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一边仍是气鼓鼓的,替自家小姐感到万分不值:

“小姐!奴婢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就这么轻飘飘地让大爷去庄子上‘养病’,就算是完了?

还有那个装模作样的表小姐白慧容!

她躲在背后煽风点火,摘得倒是干净!

竟连一点皮毛都没伤到!

想想他们合伙竟想害小姐性命,奴婢就……就恨不得……”

她气得眼圈发红,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

一旁经验老道的孔嬷嬷也叹了口气,

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虑,

她上前一步,低声道:

“小姐,秋月这话话糙理不糙。

老奴在宅门里待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风浪。

此番处置,看似雷声浩大,实则……

这雨点,落得还是太轻了些。

大爷虽被送走,但终究保住了性命,

难保没有卷土重来之日。

而那白表小姐,更是毫发无伤,依旧在夫人面前扮乖卖巧。

老奴只怕……只怕她们贼心不死,

日后还会想出更阴毒的法子来算计小姐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骆静端坐在临窗的紫檀木扶手椅上,

指尖沿着温热的甜白瓷茶杯边缘缓缓划过,

神色平静无波。

窗外透进来的天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却照不进她深邃的眼眸。

“放过?”她轻轻重复了这两个字,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你们以为,太后娘娘为何偏偏选在此时出手干预?”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秋月和孔嬷嬷,冷静地分析道:

“雍亲王大婚在即,王府声誉重于一切。

此时若爆出侯府嫡长孙纵火杀人、

甚至牵连私藏火药的惊天丑闻,皇家颜面何存?

太后此举,快刀斩乱麻,是为了在婚事举办前,

将所有可能抹黑王府的污点彻底压下。

若等到大婚之后再来发作,牵连更广,

处置只会更加严厉,到时恐怕连侯府都要伤筋动骨。

此刻息事宁人,是眼下代价最小的处置方式,

是为了维护更大的‘体面’。”

她顿了顿,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继续道,

语气带着一丝洞悉世情的嘲讽:

“至于骆辰,你们以为送去庄子是便宜了他?

他寒窗苦读多年挣来的功名、仕途,已经彻底毁了。

从此名声扫地,被吏部革职,永不叙用。

更残忍的是,他被自己的亲生母亲,

当着全家人的面,亲口定下‘失心疯’的罪名。

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自视甚高的他而言,

难道不比一刀杀了他更难受?

这种活着被唾弃、永无出头之日的折磨,

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那白氏,”骆静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她失了经营多年、最为倚重的嫡长子,

这打击难道不重吗?如同断她一臂,

她在侯府的根基已然动摇。”

“至于白慧容……”骆静放下茶杯,

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

“她损失的可不仅仅是一座日进斗金的瑞锦阁。

更关键的是,官府卷宗里,

明明白白记下了她的铺子‘私藏火药’这一笔!

这就像一颗深深钉入木头的钉子,

虽然暂时不起眼,但只要需要,

随时都可以被翻出来,成为致命一击的证据。

而且,经此一事,你们觉得,

母亲还会像从前那般,毫无保留、推心置腹地信任她、扶持她吗?

她们之间,早已裂开了一道无法弥补的缝隙。”

她看向仍面带愤懑的秋月和忧心忡忡的孔嬷嬷,

语气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从容:

“撕破脸皮,喊打喊杀,追求一时痛快,那是下下之策,

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逼得对方狗急跳墙。

让她们内部离心离德,互相猜忌,

留着这些隐患,让她们在恐惧和算计中慢慢煎熬,日夜难安,

这才是上策。

火候还远远未到,我们急什么?耐心等着便是。”

秋月和孔嬷嬷仔细听着,相互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信服与一种豁然开朗的释然。

小姐的眼光和谋略,远比她们所能看到的要深远得多。

与此同时,东院上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让人喘不过气。

白氏歪在暖榻上,身上搭着一条薄毯,

脸色灰败,眼窝深陷,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精气神,

老了十岁不止。

心腹甄嬷嬷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安神汤,

在一旁低声劝慰着。

白慧容跪在榻前冰凉的地砖上,

哭得肩膀不住颤抖,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声音哽咽破碎:

“姑母……姑母您要相信容儿啊!

容儿真的……真的不知道事情会闹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当日,是表哥……是表哥他主动来找我,

说他心中郁结难舒,对大妹妹怨气深重,

定要寻她的晦气,才……才问我借铺子一用……

我……我一时心软,又想着或许能让表哥出了气便好了,

谁知……谁知他竟偷偷带了火油去!

至于那铺子里怎么会有火药,容儿更是毫不知情,

便是给容儿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碰那些杀头的玩意啊姑母!”

她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所有过错都归咎于骆辰的冲动和隐瞒,

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被牵连的受害者。

白氏紧闭着双眼,胸口因强忍的情绪而剧烈起伏着。

心痛吗?自然是痛彻心扉!

不仅是为了儿子前程尽毁、被送往苦寒之地,

更是为了眼前这个她一手抚养长大、寄予厚望的亲侄女,

在此刻竟如此急于撇清,

将一切罪责都推给已然落魄、无法自辩的辰儿!

这让她感到一种被至亲背叛的冰冷寒意。

她猛地睁开眼,目光如两把冰冷的锥子,

死死钉在白慧容那张泪痕斑斑的脸上,

声音沙哑而锐利:

“你当真一点不知情?

辰儿他虽性子急躁,但若无人从旁怂恿、暗示,

甚至提供便利,他岂会想到用你那瑞锦阁来设局?

那火药!你告诉姑母,那火药究竟从何而来?!

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最后一句,已是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质疑。

白慧容的哭声猛地一滞,

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

但随即哭得更加凄惨委屈,

甚至“砰砰”磕起头来,泣不成声:

“姑母明鉴!容儿敢对天发誓!

若容儿对此事有半句虚言,就叫容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容儿……容儿当时只是心疼表哥,见他痛苦,

一时糊涂,才……才犯了糊涂借了铺子……

姑母,如今辰表哥走了,容儿在这世上,

就只有您一个亲人了,只有您疼容儿了……”

她哭得几乎晕厥过去,试图用亲情和毒誓来挽回白氏的信任。

看着她这般作态,白氏心中非但没有丝毫软化,

反而涌起一股更深的、冰凉的失望。

这失望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水,

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疲惫不堪地重新闭上眼,无力地挥了挥手。

甄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

一边扶起哭得软倒在地的白慧容,

一边低声对白氏劝道:

“夫人,夫人您消消气,保重身子要紧啊!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再责怪容小姐也是无益了。

大爷……他终究是做下了天大的错事。

容小姐年纪还小,经事少,许是真被大爷蒙蔽利用了,

也是可怜见的。

如今……如今您身边,能贴心贴肺伺候、能依靠的,

也就是容小姐了。

这母女之间,哪有隔夜的深仇大恨啊……”

白氏听着甄嬷嬷的话,心中一片悲凉。

是啊,辰儿已经倒了,彻底废了。

她若再严惩慧容,将她推开,

那在这偌大的侯府里,她就真成了孤家寡人,还能指望谁?

二房三房虎视眈眈,温氏已然离心,老夫人更是靠不住……

她需要白慧容,哪怕明知这侄女心思不纯,

也需要她来维系与白家的联系,需要她在身边做个帮手。

“起来吧。”白氏的声音沙哑无力,带着浓浓的疲惫,

“日后……行事需得万分谨慎,三思而后行。

姑母我……经不起第二次这样的折腾了。”

白慧容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

怯怯地、带着无限委屈地站起身,

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

白氏看着她那副低眉顺眼、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心中那根名为“信任”的弦,却已悄然崩断,

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用与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扶持。

一股深深的、无法驱散的凉意,

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笼罩了她全身。

侯府内的这场巨大风波,表面上似乎随着骆辰的离去而暂时平息。

然而,平静的水面之下,却是更加汹涌澎湃的暗流。

每个人都在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处境,

计算着下一步的落子,权力的格局,正在悄然重塑。

几日时光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氛围中流过。

这日,雍王府派了得力的内侍前来镇西侯府,

言道雍王殿下听闻骆家前些时日有些纷扰,心中关切,

欲请骆大小姐过府一叙,问问详情。

骆静心知肚明,这绝非简单的关心。

她依制更衣,乘车前往雍王府。

引路的内侍态度恭谨,却并未将她引往正殿或是寻常待客的花厅,

而是径直带到了王府深处一处极为幽静、临水而建的精巧花厅。

厅内水声潺潺,透过敞开的雕花长窗,

可见外面一池残荷,别有一番清冷意境。

然而,花厅内并非只有雍王萧怀江一人。

辰王萧怀瑾,以及太傅崔家的公子崔正明赫然也在座。

三人似乎正在闲聊,气氛看似轻松。

见到骆静进来,三人皆停了话语,目光投向她。

辰王萧怀瑾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桃花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唇角噙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

崔正明则率先起身,彬彬有礼地拱手一揖,

目光温润平和,带着世家公子的良好教养。

骆静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

声音清越平稳:

“臣女骆静,参见王爷,辰王殿下,崔公子。”

雍王萧怀江今日穿着一身墨色暗纹锦袍,

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冷峻。

他端坐主位,神色是一贯的淡漠,只微微颔首,

声音低沉:“免礼。”

他的目光在骆静身上极快地停留了一瞬,

似乎在她沉静无波的脸上探寻着什么,随即淡淡道:

“随本王来。”

他起身,并未多言,径直走向花厅外那条通往水榭的曲折回廊。

骆静心领神会,依言默默跟上,

将花厅内神色各异(辰王的好奇,崔正明的若有所思)的两人留在了身后。

回廊寂静,唯有秋风穿过廊外竹丛发出的沙沙声响,

更添几分幽深。

走出一段距离,确保谈话不会被第三人听去后,

雍王停下脚步,转过身,

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骆静脸上,开门见山,毫无寒暄之意:

“骆家之事,市井流言纷杂,本王略有耳闻,却难辨真伪。

今日唤你前来,便是要听你亲口说,

究竟是何缘由,闹至如此地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仿佛要将一切迷雾洞穿。

骆静抬起眼,迎上他深邃探究的目光,

心中无喜无悲,一片平静。

她需要让他知道部分真相,这既是表明立场,也是借他之势,震慑宵小。

当然,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她自有分寸。

“回王爷,”她声音清晰冷静,不见丝毫小女儿的委屈或激动,

只有纯粹陈述事实的平静,

“事情起因,是臣女兄长骆辰,

与寄居府中的表姐白慧容合谋,

以臣女祖母为由,设计诱臣女至白慧容名下的瑞锦阁绸缎庄。”

她略一停顿,语气加重了几分,

“意图在店内纵火,制造意外,欲置臣女于死地。”

雍王深邃的眸中骤然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愕与厉色,

他显然没料到内情竟是如此直接的谋杀!

他眉头微蹙,重复道,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兄妹之间,何至于此?竟要下此毒手?”

骆静微微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极淡却冰冷的嘲讽:

“利益动人心罢了。

臣女碍了某些人的路,挡住了他们攫取更多权势财富的野心,

便成了必须除去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顿了顿,继续平静地说道:

“幸得祖宗庇佑,臣女侥幸提前识破,得以脱身。

其后,臣女兄长不知内情,依旧携火油而至,引发大火,

而铺中……恰巧囤有不明来历的火药,因而酿成爆炸祸事,惊动官府。”

她刻意将“火药”二字,清晰而平稳地吐出,

然后微微俯身,

“此事虽为家丑,却牵连甚广,惊动京师,

恐有损王府清誉,是臣女治家不严,御下无方,请王爷恕罪。”

她将姿态放得极低,将可能的负面影响归咎于自己。

雍王凝视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眼前这个少女,在陈述如此惊心动魄的谋杀阴谋时,

竟能如此镇定自若,条理清晰,这份心性,远超他的预料。

沉默在回廊中蔓延,只有风声过耳。

良久,他方沉声开口,语气虽依旧平淡,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

“本王行事,从不在意这些虚名浮誉。

你既无事,便是最好。”

这句话,像是在表明态度,又像是一种简单的结论。

“臣女谢王爷体恤。”骆静从善如流,不再多言。

两人回到花厅,辰王萧怀瑾立刻凑了上来,

笑嘻嘻地打趣道:

“王兄,什么事这般神秘,还要躲到外面去说?

可是与咱们未来的王嫂有关的悄悄话?

也说与臣弟听听嘛?”

雍王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如同冰刃,

让辰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雍王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崔正明,语气平淡地提起另一件事:

“陛下日前召见本王,除确定大婚吉期外,亦提及……

王妃入府后,为绵延子嗣、平衡后院计,

亦有为王府遴选侧妃之意。”

此言一出,花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辰王挑了挑眉,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崔正明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若有所思,没有接话。

骆静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未曾听闻这关乎她未来切身利益的消息。

她适时地起身,恭敬告退。

她知道,有些种子,已经借着今日之口,悄然种下,

只待日后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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