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文哥来啦。”一个保育员抬起头,看到赛文时笑了笑,眼神里带着默契,“今天的小点心刚做好,要不要给小家伙们分点?”
赛文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她,往角落的育婴舱瞟了一眼,声音放得很轻:“他醒着吗?”
保育员会意,笑着往那边指了指:“刚醒没多久,在垫子上爬呢,手脚可欢实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奥特曼,连能量光都透着股奶气,软软的,不像成年奥特那样明亮。
桃夭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只见角落的软垫上,趴着个小小的身影。
那孩子比她见过的任何小奥特都要小,也就巴掌大小,裹着红色的能量襁褓,后背隐约能看到个迷你的奥特徽章。
他正努力地昂着小脑袋,圆乎乎的小手小脚一起使劲,在垫子上慢慢蠕动,像只刚破壳的小星龟,动作笨拙又认真。
“好小啊。”桃夭忍不住放轻了声音,眼底浮起些惊讶。
赛文的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时,瞬间像被温水浸过,所有的锐利都收了起来,只剩下一片柔软。
他的能量波动变得异常温和,银灰色的光芒里裹着点浅淡的暖意,那是桃夭从未见过的模样——
不是警备队战士的沉稳,不是兄长的可靠,而是一种藏得极深的、近乎本能的温柔。
“他叫赛罗。”赛文的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花瓣,听不出太多情绪,只像是在介绍一个普通的孩子,“是这里最活泼的小家伙。”
桃夭凑近了些,才看清那孩子的模样。
他的小脸圆滚滚的,闭着眼睛时像颗饱满的能量果,偶尔睁开眼,能看到一双亮闪闪的黄色眸子,干净得像淬了星光的琥珀,懵懂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的小手攥着拳头,偶尔挥一下,像是在抓飘在空中的能量粒子,小脚丫也跟着蹬蹬,襁褓都被他踹得松了些。
“他好像对什么都好奇。”桃夭忍不住笑了,粉白色的能量在指尖轻轻晃了晃,想去碰又怕弄疼他。
“嗯,”赛文应了一声,目光始终没离开那小小的身影,“醒着的时候,就爱到处爬,抓着什么都想往嘴里送。”
他说着,从保育员手里接过一小碟星果泥,走到垫子旁蹲下身,动作轻得像怕惊飞了蝴蝶。
赛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蠕动的动作停了下来,小脑袋慢慢转过来,黄色的眸子对上赛文的脸。
他没有表情,也没有声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像是在辨认眼前的人是谁,又像是单纯被赛文身上的能量吸引。
赛文拿起小勺子,舀了一点点星果泥,递到他嘴边。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小嘴巴动了动,突然张开嘴,把勺子上的果泥舔了个干净,吃完还砸吧砸吧小嘴,黄色的眸子里依旧没什么情绪,却把小手往赛文那边伸了伸,像是还想要。
“慢点吃。”赛文的声音放得更柔了,又舀了一点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赛罗的小手,那小手软软的,带着点温热的触感,像团刚揉好的能量棉。
赛罗被碰到时,小手猛地攥了一下,居然抓住了赛文的指尖。
他的力气很小,抓得却很牢,小身子还往前蹭了蹭,把脸颊贴在了赛文的手背上,发出一声软糯的咿呀,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单纯觉得暖和。
赛文的身体僵了僵,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动容,却很快掩饰过去,只是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继续喂他吃星果泥。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垫子上,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镀上了层金边。
桃夭站在旁边看着,心里泛起一阵柔软。
她能感觉到赛文对这个孩子的特别,却没问为什么——
有些在意,不必说破,看在眼里,便懂了。
就像赛文每次来育幼院都会先找这个叫赛罗的小家伙,就像他喂果泥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他任由那小小的手抓着自己手指时,眼底藏不住的温柔。
“他很喜欢你。”桃夭轻声说,看着赛罗把小脸埋在赛文手背上,一副满足的样子。
赛文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轻轻抽回被抓住的手指,换了个姿势,让赛罗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掌心。
小家伙似乎不乐意,瘪了瘪小嘴,发出两声委屈的咿呀,小手又摸索着往赛文那边抓,像在寻找熟悉的温度。
“你看,他在找你呢。”桃夭忍不住打趣。
赛文没接话,只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赛罗的小脸,那孩子立刻安静下来,黄色的眸子慢慢闭上,像是困了,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小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颗跳动的小能量球。
保育员走过来,笑着说:“这小家伙,也就对你这么亲,平时谁抱都哭,就你一过来,准乖乖的。”
赛文把睡着的赛罗轻轻放进育婴舱,动作轻柔得像在放一件稀世珍宝。
他掖了掖赛罗身上的襁褓,又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对桃夭说:“走吧,星花该开了。”
赛文望着育婴舱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红色襁褓裹着巴掌大的身子。
那些日子里,战争频发,他从硝烟里爬回来,盔甲上的裂痕还渗着能量液,就往火花塔下的广场跑。
光粒子落在他肩上,缓慢的治愈着他的伤势,他就坐在那,对着塔身一遍遍地说。
说战场的星尘多冷,说战友的光灭得有多快,说他多怕以后的孩子也要经历这些。
他说想要个孩子,想把所有没来得及给的温柔都给他,想让他在没有硝烟的光里长大。
后来育婴院的人告诉他,有个孩子被火花塔的光送来了,红蓝色的能量波动里,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频率。
那一刻,赛文摸着心口发烫的位置,认定了是火花塔听见了他的话——
不是冰冷的赠送,是对真心的回应。
可这份认定,他只能藏在心底。
他床头柜里的军功章能铺满半张桌子,每一枚都沾着星尘与硝烟,在某些人眼里,却比等离子火花塔的光更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