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达氏鳇的“好人好事”果然还是没能彻底瞒住。
尽管林歌极力低调，但那模糊的视频和“疑似林歌”的猜测还是在网上发酵了一阵。
霍姐这次倒是没骂他，反而语气复杂地说：
“算了，好歹是正面新闻，总比你钓到尸体强（指之前万云水库的悬案）。不过你小子能不能消停点？钓个鱼都能钓出保护动物，下次是不是该钓到外星人了？”
林歌悻悻地挂了电话，决定最近还是远离水库为妙。
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尤其到了晚上，肚子里的馋虫开始抗议。
他想起家附近那条烟火气十足的夜市街，那里的小龙虾、烧烤、臭豆腐……
想着想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就去吃个宵夜，总不会出事了吧？”
林歌抱着侥幸心理，戴上棒球帽和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门。
夜晚的夜市人声鼎沸，各色小吃摊飘散出诱人的香气，霓虹招牌闪烁，勾勒出一幅活色生香的市井画卷。
林歌深深吸了一口这混合着油烟和香料的味道，感觉无比亲切。
他熟门熟路地挤到相熟的老李小龙虾摊，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老李，老三样，麻辣小龙虾加份面，烤串多放辣，啤酒要冰的！”
林歌压低声音说道。
老李一看这装扮，再听这声音，就笑了：
“哟，林哥来啦！放心，马上好，给你挑最大最肥的！”
林歌安心地坐下，摘下口罩一角，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的美味。
这种融入市井的感觉，比参加什么高端晚宴舒服一万倍。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林歌埋头苦干，吃得满手油光，不亦乐乎的时候，隔壁摊位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他皱眉抬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花衬衫、膀大腰圆、浑身酒气的壮汉，正围着一个卖糖水的阿婆摊位，骂骂咧咧。
“老不死的，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个月的管理费还没交！”
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光头男人用力拍着阿婆的简易桌子，吓得阿婆浑身发抖。
“各、各位大哥，这个月生意不好……能不能宽限几天？我明天一定……”
阿婆带着哭腔哀求。
“宽限？老子不用吃饭啊？”
另一个黄毛混混一把掀翻了旁边的一张小凳子，
“今天不交钱，就别想在这摆了！”
周围摊主和食客都敢怒不敢言，这几个是附近有名的地痞流氓，专门向这些小摊贩收取所谓的“管理费”，其实就是保护费。
以前也有人报过警，但他们滑得很，警察来了就装模作样，警察一走又变本加厉。
林歌看着那瘦弱无助的阿婆，又看了看那几个嚣张的混混，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吃个宵夜，可这场景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着是不是该报警。
就在这时，那光头似乎觉得威慑不够，竟然伸手要去推搡阿婆！
阿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住手！”
一声清喝响起。
连林歌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那几个混混也愣住了，齐刷刷转过头，看到一个戴着帽子口罩、坐在角落的年轻人。
光头男嗤笑一声：
“哟，哪儿来的小白脸，想英雄救美？不对，是救老？识相点滚开，别多管闲事！”
林歌本来喊完那一声就有点后悔了，心想
“系统啊系统，这种时候你怎么不发布个‘见义勇为’任务给我点动力？”
可系统依旧沉默，仿佛在考验他的本心。
但看着混混们那副嘴脸，以及阿婆惊恐的眼神，一股无名火在他心里窜起。
他慢慢站起身，拉下口罩，露出了那张如今辨识度极高的脸。
虽然是在夜市角落，但还是有人认出了他。
“那……那是林歌？”
“天啊！真是林歌！”
“林歌也来夜市吃小龙虾？”
混混们显然不关注娱乐圈，黄毛不耐烦地骂道：
“林歌？什么狗屁林歌！唱戏的啊？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揍！”
光头男倒是稍微谨慎点，盯着林歌看了几秒，似乎觉得有点眼熟，但酒劲上头，也管不了那么多：
“小子，最后警告你一次，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林歌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其实并不会什么功夫，但或许是系统潜移默化增强了他的体质和反应能力，也或许是被逼到这份上，肾上腺素飙升。
他指着阿婆，对混混们说：
“欺负老人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
“妈的，给你脸不要脸！”
光头男怒骂一声，挥拳就朝林歌面门打来。
说时迟那时快，林歌自己都没看清动作，下意识地一侧身，那拳头擦着他的耳朵过去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抓住对方的手臂，顺势一个牵拉，脚下不知怎么一绊——这动作，有点像他平时伸懒腰不小心绊到东西，又有点像在公园看大爷们下棋时瞥见的某个残局步法，更有点像……之前绊倒通缉犯那次的巧合？
“砰！”
一声闷响，体重至少一百八的光头男竟然被他一个巧劲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旁边一个堆满空箱子的角落里，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林歌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脸懵：
“我……这么厉害吗？”
另外两个混混见状，又惊又怒，一起扑了上来。
林歌心里叫苦，刚才那下纯属运气，这下可怎么办？
他只能凭着感觉躲闪，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他抓起老李摊位上的一把塑料凳子格挡，另一个混混一拳打穿凳面，手被卡住了，疼得哇哇叫。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警察来了！”
原来是老李趁乱偷偷报了警。
听到警笛声，剩下的混混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同伴了，扶起刚从垃圾堆里爬起来的光头男，狼狈不堪地挤开人群逃走了。
警察赶到后，了解了情况，安抚了阿婆，并表示会追查那几个混混。
食客和摊主们则围住了林歌，纷纷竖起大拇指。
“林歌，好样的！”
“没想到你不仅演戏好，还这么有正义感！”
“刚才那一下太帅了！练过吧？”
林歌被夸得面红耳赤，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巧合，纯属巧合……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
他心里想的却是：
完了，这下热搜预定了。
“林歌夜市打架”……
霍姐非杀了我不可！
果然，还没等他回到家，手机就响了，屏幕上“霍姐”两个字像催命符一样闪烁着。
林歌看着手机，又看了看眼前热情的人群和闻讯赶来的记者镜头，感觉自己就像那只不小心闯入人类世界的达氏鳇，只想找个安静的水域躲起来。
这次，他还能用“摆烂”来解释这一切吗？
夜市喧嚣依旧，但林歌的心情，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