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饺子VcR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春晚的余波中激起了远超所有人预料的涟漪。
当其他明星忙着晒春晚后台合影、晒敬业福时，林歌靠着“包饺子”这件小事，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再次牢牢占据了话题中心。
大年初一早上，林歌是被霍姐连续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机，还没开口，霍姐那高分贝的、带着极度兴奋的声音就炸响在耳边：
“林歌！我的祖宗！你火了！不，你是更火了！火出天际了！”
林歌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打了个哈欠：
“霍姐，大清早的，能不能让我安生睡个觉？昨天包饺子很累的好吗？”
“睡什么睡！起来嗨！”
霍姐的声音激动得发颤，
“你知道昨天那段VcR的收视峰值是多少吗？破了近五年春晚单个节目的记录！你知道你的社交媒体粉丝一晚上涨了多少吗？八百万！八百万活粉！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品牌方拿着合同在我办公室外面排队吗？从奢侈品到家用电器，甚至连面粉厂和擀面杖品牌都找上门了！”
林歌揉了揉眼睛，总算清醒了一点：
“等等……擀面杖品牌？他们找我干嘛？代言怎么用擀面杖把饺子皮擀成抽象画吗？”
“这就是重点！”
霍姐几乎是在嘶吼，
“他们看中的不是你有多完美，多全能！恰恰相反，他们看中的就是你这种‘摆烂’的真实感！你包饺子笨手笨脚的样子，被做成了各种表情包，现在全网都在用！网友说，你这叫‘反向凡尔赛’，‘接地气的最高境界’！你现在的人设，已经不是‘顶流巨星’了，是‘摆烂天王’！摆烂，已经成了你独一无二的品牌！”
林歌坐在床上，消化着霍姐的话，感觉有点魔幻现实。
他努力想低调，想躺平，结果却莫名其妙地树立了一个更强大的“品牌”？
这找谁说理去？
他叹了口气：
“所以呢？霍大经纪人，您老人家打算怎么运作我这个‘摆烂品牌’？接一堆饺子代言，然后我上去表演如何把饺子包成四不像？”
“聪明！”
霍姐一拍大腿，
“但不止是饺子！我们已经开过紧急会议了，为你量身定制了一套‘林歌式摆烂营销方案’！核心就是：真实、反套路、不经意间创造惊喜！”
就在这时，林歌的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摆烂”行为被社会广泛认可并品牌化，达成隐藏成就【无心插柳柳成荫·品牌级】。
奖励发放：品牌价值洞察力（被动）。效果：能直觉性判断哪些“摆烂”行为能正向提升个人品牌价值，哪些会玩脱。备注：请宿主谨慎使用，继续在摆烂的道路上发光发热。】
林歌：“……”
他感觉这系统越来越像是个看戏的乐子人，不仅不阻止他摆烂，还变着法儿地鼓励他。
“第一个项目，”
霍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一档生活类观察真人秀的飞行嘉宾邀请，就叫《看看我的家常菜》。节目形式就是去不同的明星家蹭饭，展示明星最真实的厨房状态。台本？没有！你就负责去，然后像昨天一样，‘真实’地展现你的厨艺……或者没有厨艺就行！观众就爱看这个！”
林歌想象了一下自己去别人家厨房，把人家好好的食材糟蹋了的画面，嘴角抽搐了一下：
“霍姐，你这是让我去得罪整个娱乐圈吗？”
“错！”
霍姐信心满满，
“你这是去给他们送热度！现在谁不想跟你这个‘摆烂天王’扯上关系？你越捣乱，节目效果越好，他们越开心！”
“第二个，”
霍姐继续滔滔不绝，
“是一个高端厨具品牌的代言邀约。他们的广告创意就是，用他们顶级的锅和刀具，衬托你顶级的……笨拙。广告词我们都想好了：‘林歌都用不好的厨具，肯定不是厨具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但即便如此，我们的产品依然能助他做出（在慕容总裁帮助下）温暖的年夜饭。’怎么样？是不是很绝？”
林歌扶额：
“我觉得他们是在黑我吧……”
“这是高级黑！黑到深处自然粉！”
霍姐纠正道，
“还有第三个，是一个公益项目，教留守儿童包饺子。这个你总没理由拒绝了吧？就算你包得再丑，孩子们也会觉得好玩，而且正能量满满，完美符合你‘摆烂但心善’的人设！”
林歌沉默了。
前两个商业邀约他本能地想拒绝，但第三个公益项目，确实触动了他。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似乎也很少有这种热闹温馨的家庭氛围。
“公益那个……可以考虑。”
林歌终于松口。
“太好了！”
霍姐趁热打铁，
“那这样，我们把商业和公益捆绑！你接一个商业代言，我们就以你的名义向公益项目捐赠一批物资！这叫商业价值和社会责任双赢！”
林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霍姐绕进去了。
他本想坚决拒绝一切工作，安心摆烂，可现在，“摆烂”本身却成了工作的核心内容。
拒绝工作，反而成了不配合“摆烂品牌”的建设？
这简直是个逻辑悖论！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由自己亲手挖的“摆烂”陷阱里。
下午，慕容雪来了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霍姐把方案发给我看了。我觉得，‘摆烂品牌’这个概念，很有意思。”
林歌苦笑：
“连你也觉得有意思？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个被贴上标签的商品。”
慕容雪淡淡道：
“至少这个标签，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是你自己创造的。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敬业’、‘努力’人设，更安全，也更持久。关键是，”
她停顿了一下，
“看你如何运用这个‘品牌’。如果运用得好，或许，你真的可以做到，用最少的力气，实现最大的自由。”
慕容雪的话让林歌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系统新给的“品牌价值洞察力”。
或许，霍姐和慕容雪是对的？
既然摆烂已经无法避免地被推到了台前，那不如主动掌控它，把它变成自己真正享受生活的工具，而不是被动地被它绑架？
就在这时，霍姐又发来一条微信，是一个综艺节目的合同草案，名字叫《悠闲的生活》，是一档让明星去乡下体验慢生活的节目。
霍姐的留言是：
“这个节目节奏慢，不需要你干嘛，就吃吃喝喝晒太阳，完美契合你的品牌定位！而且，节目组暗示，如果你能邀请到慕容总裁以私人身份一起参加，酬劳可以翻倍……”
林歌看着微信，又想起慕容雪的话，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他回复霍姐：
“《悠闲的生活》这个，我可以考虑。但具体怎么‘摆烂’，得按我的方式来。另外，替我回绝掉所有需要我刻意展示笨拙的厨具和食品代言。”
霍姐很快回复：
“为什么？那些代言费很高啊！”
林歌打字道：
“因为真正的摆烂，不是表演笨拙，而是随心所欲。我不想为了钱，去演一个‘摆烂’的人设。那样，就本末倒置了。”
发出这条信息，林歌感觉轻松了不少。他似乎开始摸到了一点，在“摆烂品牌”的光环下，如何保持自我初心的边界。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份领悟，门铃响了。
他透过猫眼一看，顿时头皮发麻——门外站着的，正是笑容可掬的霍姐，以及她身后……
整整一个团队的人，手里还拿着各种测量工具。
霍姐在门外大喊：
“林歌！开门！品牌方说了，既然要契合你‘真实’的品牌形象，咱们家也得‘真实’地入镜！我们来给你家做一次‘品牌契合度’评估，顺便规划一下接下来的‘居家摆烂’系列视频的拍摄角度！”
林歌看着自己乱得堪比叙利亚战场的客厅，第一次对“品牌”这两个字，产生了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