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陡然转厉,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易大妈的心窝,
“聋老太太堵着我家门,指着我娘我妹的鼻子,
骂我们是绝户,骂我是野种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拦着?
怎么不让她给我们林家一条活路?
那时候,你们是不是在旁边看热闹看得挺起劲?啊?!”
他逼进一步,身体带来的阴影几乎将易大妈完全笼罩,
声音不高,却带着死亡的威胁,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易大妈脆弱的神经上:
“易大妈,你给老子听好了!
易中海从保卫处放出来,到今天半夜十二点,整三天!
七十二个小时!七千块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到时候,钱没一分不少地送到我手上……”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就别怪我直接带人去你家床上抓人!
这次再进去,可就不是三天那么简单了!
数罪并罚,等着他的,就是把牢底坐穿!无期徒刑!
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易大妈吓得“噗通”一声,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连连摆着手,语无伦次地哭喊:
“别!别抓他!我们凑!我们想办法凑!
就是把房子卖了,把家当全当了,我们也凑!
求求你别抓他!他不能再进去了啊!”
“站住!”林动看着连滚带爬想溜走的易大妈,又叫住了她。
易大妈浑身剧烈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战战兢兢地、绝望地回头,不知道这个煞星还要怎样折磨她。
“给你个将功补过、表表‘孝心’的机会。”
林动指了指轧钢厂的方向,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聋老太太现在关在保卫处小黑屋里了。
虽说现在是夏天,但地下室里阴冷潮湿,她年纪大了,禁不住。
你一会儿找床厚实点的被褥给她送过去。毕竟——”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
“易中海在院里,不是一口一个‘干娘’,喊得比亲娘还响吗?
你这当‘干儿媳妇’的,不得尽点孝心?表现一下?
要是这‘干娘’在里头冻出个好歹,饿死了,或者想不开上了吊……
你们易家,这‘干亲’可是全院皆知的,
到时候,脱得了干系吗?嗯?”
易大妈一听,脸都绿了,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急忙摆手辩解,试图撇清关系:
“林兄弟!这…这可使不得啊!这…这没凭没据的,
就是街坊邻居瞎起哄,又不是真亲戚……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不是真亲戚?”林动冷笑着打断她,目光如冰锥般刺人,
“易中海在院里,靠着这‘干娘’的名头,得了多少好处?
聋老太太摆‘老祖宗’的谱,给你们易家撑腰,
让你们在院里作威作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假的?
怎么不站出来撇清关系?现在出事了,想不认账?一脚踢开?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晚了!”
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赶紧去找被褥!立刻送去保卫处,就说是易家‘孝敬’干娘的!
别等我待会儿让人来‘请’你易大妈一起去‘协助调查’,
聊聊你们这‘干亲’之间,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易大妈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心里把林动和聋老太太咒骂了千万遍,却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最后,她只能哭丧着脸,如同死了爹娘一样,
灰溜溜地、脚步蹒跚地跑回去找那晦气的被褥了。
林动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推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大门。
刚拐过弯,没走几步,就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
肩上挎着个半旧帆布包、一脸风尘仆仆却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客气地拱拱手,笑着问道:
“请问,您是南锣鼓巷95号院的林动林科长吗?”
林动停下脚步,打量了他一下。
这人约莫四十多岁,皮肤黝黑,手指粗大,
带着常年干体力活的痕迹,但眼神透着一股匠人特有的专注和精明。
他点点头,语气平和:“是我。你是?”
“哎呦!林科长!您好您好!可算见到您了!”
那人立刻热情地伸出双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
抽出一支恭敬地递过来,
“我姓雷,行五,大家都叫我雷老五。
是娄董事特意吩咐我过来的,说是您这儿有块宝地,
想盖几间像样的房子?娄董把我好一顿夸,
说您是年轻有为,让我一定给您把活干漂亮了!”
“哦!是雷师傅!久仰久仰!娄董跟我提过,
说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手艺是这个!”
林动接过烟,就着雷师傅划燃的火柴点上,态度也热络起来,
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对,是有块地,就在前面不远。走,雷师傅,
我带您去实地看看,咱们边看边聊!”
“好嘞!您请!”雷师傅也是个爽快人。
两人来到那片面积约有两亩的宅基地。
林动一边用脚步丈量,一边比划着,把自己的构想详细道来:
“雷师傅,我是这么规划的:这块地,坐北朝南。
这头,起两间正房,要宽敞亮堂,层高得够。
里面得合理隔断,得有客厅,卧室,最好还能隔出个小书房。
关键是,得想办法弄个单独的茅房和小厨房,
下水道要处理好,要干净,方便。
正房旁边,再起四间厢房,对称着来。
院子得留出足够的空间,将来种点花花草草,
有条件了,在角落搭个小凉亭。
院墙一定要砌高,要结实,开两个大门,
一个通我家现在住的老院,方便走动,
另一个直接通外面大路,车马能进出。对了……”
林动压低声音,指着老院西厢房的方向,
“再从老院我家西厢房那边,挨着墙根,悄悄开个暗门通道过来。
门要做隐蔽点,从外面看不出来,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
雷师傅听得极其认真,不时点头,眼神发亮。
他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短短的铅笔头,
也不嫌脏,直接蹲在地上,借着阳光,“唰唰唰”地就画起了草图。
他边画边跟林动确认细节,哪里是承重墙,
哪里预留水电管线,院墙多高,大门什么样式,
甚至暗门怎么做更隐蔽,都问得清清楚楚。